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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锥心 ...
转眼间,太子已在东宫内自省了半月。
东宫一片寂静,而朝中有关太子的奏疏仍在陆陆续续的呈上,多半仍是些识人不明的指摘,圣人已懒得再去翻看;而为太子辩驳的多是些寒门出身之人,从前受太子提拔,如今品级不高,自是人微言轻;还有诸多勋贵,虽未直接上书,可心中早已存了对太子亲寒门之举的不满,其中便有文氏族人。
在新的旨意下达之前,东宫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掌灯时分,一顶小轿从东宫侧门而出。
眼下已入寒冬,轿中之人紧紧握着手炉,希望借着掌中的这点温度来止住自己的颤抖。
轿子在凤仪殿的角门停了下来。
彼时宫人正在为皇后篦头,等了一会儿,来人方被请进了内殿。
听罢来者的低语,过了良久,皇后才开口道:“母后明白你的苦衷,只是你与太子夫妇一体,一损俱损,这点你可要想清楚了。”
太子妃闻言立刻跪倒在地,啜泣道:“妾求母后庇护。”
皇后亲自将她扶起:“起来吧,若以后果真闹了出来,我会尽力护你周全的。”
回至东宫侧门,下了轿,谢鸢仍觉得胸中有些憋闷,遂放慢了些脚步,再一抬头,竟鬼使神差般走到了太子的屋旁。
东宫众人皆知,太子喜欢一个人待在屋内;却不知,等到夜半时分,他的身边便会出现另一个身影。
一连几日,那个如鬼魅般的身影一直在谢鸢的心头晃动。
此刻,她静立在门外,虽然屋内的烛火已熄了大半,可她知道,里面的人也许并不在安眠。
眼下光景艰难,可东宫依旧是太子一个人的东宫,他新婚不久的妻子,仍是他用来装点宫室的器物。
望着紧闭的屋门,谢鸢的嘴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她这个太子妃,怕是就要当到头了。
十二月初七,有言官上疏,言太子有私蓄娈宠之举,实在有失储君之德。
此言一出,又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太子荐人失察将疫症带入皇城之事还未过去,如今又闹出这样的丑闻,实在令人大失所望。
三日后,沉寂多时的东宫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来人是紫宸殿的内侍,他带来了那本指责太子私德有亏的奏疏:“陛下请殿下仔细过目。”
元兖翻开奏疏,脸色不由得一变。
他自认为平素与迎灯之事已颇为隐秘,知晓之人不过他身边的两个心腹,二人平日皆陪侍在他左右,近日也一直被关在东宫,并无私下泄密的机会。
可也并非没有错漏之处。上一次迎灯过来便非他传召,虽觉得有些不妥,可他最近心中着实烦闷,见到迎灯也确实感到了些许慰藉,故而之后也未再多计较。
难不成是那晚叫人瞧见了?
元兖一时有些心惊,可转念一想:迎灯素来机敏,想来是不会出差错的;况且就算此事被发现,他也绝不能认。
是夜,太子的辩白之词便被送去了紫宸殿。
天微微亮,程雪漪的房门被轻轻打开,小宫女将刚打的热水置于架上盆中,又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待程雪漪换好衣服,水已变得温热得宜。
昨晚睡得并不好,她索性将整张脸都浸在水中。片刻后,似是有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脖颈,让她怎么也直不起身。
快要窒息前,程雪漪终于从水中脱身。
鼻腔内早已呛了不少水,她止不住地咳嗽起来,随意扯过巾帕擦了把脸,她便去查看了一番。
可屋门明明关得好好的,并没有人进来的痕迹。
马上就要去当值了,程雪漪来不及再作深思。
轻拍了拍脑袋,她想:或许今晚得早些歇息了。
用过早膳,圣人正欲翻开太子昨夜送来的辩词,却见一内侍入内,面色有些发白道:“陛下,昨夜梨园内一教习忽然自尽,幸而发现得及时,已救了过来。”
他看不清圣人的脸色,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听闻,听闻此人便是,便是......”
“便是什么?”圣人用力压了压指下的字迹。
“是......是太子殿下的娈宠。”
话音刚落,便有一物砸在了内侍的背上。
不待他抬起头来,圣人已勃然大怒道:“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诽谤储君!”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是梨园总管来报,说那人被救下后一直在流泪,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不能连累他,不能连累他’,灌药的时候从他手里搜出来一枚玉扳指,是......是东宫之物。”
圣人越发觉得头疼欲裂,缓了片刻,方对那人摆手道:“速让皇后过来。”
皇后一进来便看见圣人靠在椅子上,虽然只是辰时,却已显露出无限的疲惫。
皇后向前走了两步,俯身捡起在地上的奏疏,里面正是元兖的笔迹。
“太子也是皇后的儿子,如今之事,便请皇后替朕管一管吧。”
之前的那个内侍很快又被带了进来。
听他将早上之事又重复了一遍后,皇后的脸色亦变得有些复杂。
“请陛下放心,臣妾定会查明此事,给陛下一个交代。”
待出了紫宸殿,皇后命人除去仪仗,也不唤程雪漪等心腹女官,只带了几个随行的宫人便往宫城中的一角去了。
因此事牵涉到梨园之人,故而便在宫城内的刑司审问。
那寻死的梨园教习早已被带了过来。按照宫规,宫内女眷不得随意踏入梨园,更不能私见梨园内的优伶。
得知皇后驾临,讯室内已经备好屏风。
待皇后入内,她先拿起了那枚被搜出来的玉扳指:触感细腻温润,确是上好的羊脂玉。
可若要判断此物是否出自宫中,除了品质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细节:为防止宫内私相授受,是以各宫之物,无论大小,均有各宫独有的标记。
对着烛火,皇后将扳指转动了一圈,果然在内侧发现了东宫的标记。
只论标记,此物确是出自东宫无疑了。
是以扳指被搜出后,那教习便不再言语,只是流泪,倒惹得旁人腹诽:还真是个情种。
放下扳指,皇后又命人将屏风撤去。
移动之间,只见一个单薄身影跪在地上,纤细的脖颈上尚有红痕,想是昨夜自尽时的痕迹,因他肤白,更显触目。
一旁的刑司吏瞥见皇后的眼神,立刻伸手迫使地上之人抬起头:那是一个十五六年纪的少年郎,肤色如雪,眉目如画。
美则美矣,却并无半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意气。
想来是已被折磨了许久,早将精气神耗尽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抿了抿干涸的唇,并不答话。
眼看刑司吏便要鞭笞,皇后摆了摆手:“给他一碗清水。”
就着刑司吏的手,少年将大半碗水饮尽。
“你的身上为何会有东宫之物?”
少年依旧没有回答。
“此时若还充哑巴,就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了。”
少年心中一颤:他想保护的人?他还能再见到她吗?
“是他给我的。”少年终于开了口。
“他是谁?”皇后轻声问道。
“太子殿下。”
平日里元兖与他私会,自是不会将任何带有东宫印记的东西留给他。
可那晚,没有元兖传唤,他私自来了东宫。
彼时元兖正备感落寞,竟连平日里种种的提防猜忌都卸去了大半。趁元兖迷离之际,他便将这枚玉扳指带了出来。
这样的小物件,元兖屋中甚多。自太子被禁后,东宫众人也都颇为颓唐,是以并无人留心近来太子屋内丢失了一个玉扳指。
“东宫的私物怎会随意给人?到底是何人将此物给你的?”皇后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少年本就异常敏感,察觉到询问者的语气不似之前柔和,他憋了半刻,直到脸都红了,方才放声泣道:“这是我与殿下的情谊,并无人指使我,亦无人能指使我!”
他言语激动,虽是辩驳,亦是情话。
刑司吏听了,心中不禁笑骂了句:妖孽。
皇后见他如此,想来是从前多唱了几出戏的缘故,如今竟假戏真做起来,遂也不欲再与他多言,只吩咐人看好了他,便带着那枚玉扳指离开了刑司。
眼下确有指证太子私蓄娈宠的物证,只是人证不足,仅凭迎灯的一面之辞,断然不能将一朝的储君治罪。
如此又僵持了两日,朝中亦是众说纷纭,更有甚者,将太子妃也编排了进来。
及至十五日,梨园上下皆已经审问过一遍,却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就在东宫众人皆暗自松了口气时,东宫的女主人却密奏圣人:她曾亲眼见过太子与人私会。
圣人听罢,半晌无语。
太子妃跪了许久,眼看便要坚持不住,却听圣人突然开口道:“带太子妃去见见那人。”
继皇后之后,刑司很快又迎来了一位贵客。
贵客只看了那少年一眼便点头道:“就是他。”
他的眸中依旧充斥着对她的不屑与妒恨,那样的眼神,她忘不了。
待太子妃走后,刑司吏又扳起那张玉面:“想不到,连正宫主子都吃起你的醋来,你当真是好本事。”
迎灯奋力自他手中挣脱出来,倒在地上,地砖又硬又冷,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他心中却在庆幸:那晚他离开时,特意与太子妃打了个照面。
他在赌,只一眼,便要让太子妃心神难安。
而此刻,显然他所有的谋划皆已经成功。
人证物证俱全,太子之前辩白的之词已然成了废纸。
只是圣人尚未下达处置太子的旨意,外朝众臣尚不知储君的丑闻已经坐实,内廷之人也都三缄其口。
太子妃已先行请罪:她愿往宫中道观修行,以弥补自己未能劝诫之过。
而她的夫婿则继续在东宫禁足待罪,等待着他的陛下、他的父亲、还有他的母亲对他最后的处置。
迎灯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一个提示:前文已经出场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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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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