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靠营销卖书致富》皓鑫夫人

2、骗来的苦力

　　武飞沉入住了蔺记书铺的后院，紧挨着厨房，出门就是一棵李子树，开了一树的白花，密密层层，恍若堆积在山头的皑皑白雪。

　　他负责把店子里的美人画集装进箱子里，避过石坚的耳目把画集送到各个茶摊，收钱回来交给蔺娇。

　　蔺娇悄悄跟着他去了几回茶摊，发现武飞沉是个实诚的人，居然不知道偷偷藏一两文钱，顿时放心地把这个累活交给他。

　　另外她花钱买了一个陶瓷印刷板，上面刻了蔺记书铺的位置以及售卖的画集种类，让武飞沉在陶瓷板上刷墨，印在每一本画集的尾页，相当于给蔺记书铺打了广告。

　　渐渐的，也有人愿意来蔺记书铺买画集，虽然还很少，但蔺娇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午饭买了两只红烧鸡和一些青菜，蔺娇把食物放在后院的桌子上让武飞沉和自己一块吃。

　　她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说话。倒是武飞沉专心致志地埋头吃饭，他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只当蔺娇这个奸商是一时大发慈悲，得快点吃了，不然以后可没有这个机会了。

　　蔺娇用筷子敲了敲碗，劝道，“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不够跟我说，我再买嘛。”

　　武飞沉放缓了速速度，抬头去看蔺娇，发现她今日戴簪花涂了胭脂。朱唇皓齿，明眸善睐，看起来没有初见时那样刻薄。

　　蔺娇只当他听进去了，于是道，“对嘛，吃太快伤了身体，如何能干活还债？”

　　呵。

　　武飞沉低头不看了，他早该知道的，蔺娇就是人们口中的奸商。不过他也不是很讨厌蔺记书铺，至少在这里有吃有住，就连衣裳也换了好料子，总比往日在街边流浪，吃上顿没下顿，被人追着打的好。

　　蔺娇吃完饭，用巾帕擦嘴，瞧着远处的酒楼，不由得道，“武飞沉，你不觉得我们店里缺一个厨子嘛，每天跑去买饭都好累啊。”

　　武飞沉不会算账也不识字，蔺娇怕派他去酒楼买饭被坑了，只好自己亲自去。这去一次还行，去多次怎么受得了，而且花费也高。

　　要是找一个厨子，就不用走路买饭了，而且还能让厨子在闲暇时分去整理铺子里的书籍。

　　蔺娇想了想，觉得厨子还得是女的，这样才能陪她说说话，不然整天面对武飞沉这个闷葫芦，她快无聊死了。

　　这时武飞沉吃完饭，就端起盘子要去洗，却看到蔺娇跟了上来。

　　蔺娇也不进厨房，只是靠着门，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止不住抱怨，“你不说话，是不是怪我不给你工钱？”

　　武飞沉专心洗碗，没有理会。

　　其实蔺娇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道德，可是她没办法了，只能这样节省开支，况且她除了不给工钱，其他地方又不会委屈武飞沉。

　　蔺娇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她说起自己跟石坚的赌约，然后承诺道，“等我解决了石坚这家伙，肯定给你发工钱，契约也改了。”

　　解决？若是其他女子，估计是说还了石坚的钱，可蔺娇说解决是怎么一个解决法，真看不透她。

　　武飞沉把碗放好了，这才看了蔺娇一眼，淡淡道，“随便你。”

　　难得她好心，居然这样无所谓。

　　蔺娇快被气死了，武飞沉说话很少，每说一句话都在气她，忍不住骂道，“呆子！”

　　再难听的话武飞沉都听过，蔺娇说的不痛不痒，他只道，“店里的画集没有了，还用去茶摊吗？”

　　提到正事，蔺娇变了脸色，领着武飞沉进了书铺，收拾出一堆小说，这才道，“今日，我们去别的地方。”

　　茶摊露天摆放，接待的都是低收入人群。这些人在京城里生活也得字，但是不多，很难对画集之外的书感兴趣。长此以往，十五日绝对赚不到一百两，还是得拓展其他的客户。

　　蔺娇带着武飞沉出门就是想找一处可以卖小说的地方

　　不过走了许久，没找到地方，蔺娇倒是买了许多小吃。肚子饱了，吃不完的小吃直接丢给武飞沉。

　　武飞沉珍惜粮食，毫无怨言替她解决了小吃，接着跟着她进了一家茶肆。

　　茶肆里有商人，也有读书人。

　　蔺娇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点了茶来解腻。她吃了太多油腻的小吃实在是难受，街边茶摊的茶又入不了她的口，太糙了，只能是茶肆里才好。

　　斜对面坐着几个书生，谈论着今年谁中了了，又是谁攀上了权贵，谁当上驸马了之类的话。

　　这些人都是落榜的失意书生，凑在一起喝茶诉苦，时不时要吟诗几首表达自己怀才不遇的难受之情。

　　听到了他们的抱怨，蔺娇让武飞沉把装着小说的匣子打开，从里面挑出许多以落魄书生为题材的小说。

　　这些小说里面的书生，都有着相同的经历，那就是落榜。不过落榜之后，有些书生去山顶烧香拜山神又金榜题名成了状元，而有些书生是遇到了漂亮的仙女帮助自己致富，有些则是机缘巧合成为了驸马。

　　蔺娇想了想，武飞沉的嘴笨跟读书人聊不来，自己是又是女商人，跟读书人聊不到一起去，于是去花钱找了一个托。

　　托也是个读书人，他就在茶肆里喝茶，瞧见蔺娇这样的美人，也乐意搭话，只是弄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蔺娇道，“你拿着这本书去找前面那些人搭话，先跟他们说你的落榜经历，然后再.........”

　　还没说完，就被托打断了，“姑娘这是何意？”

　　蔺娇塞给他三十文钱，接着点明了自己的身份是书商，然后告诉他如何做。

　　有钱能使鬼推磨，托答应了蔺娇。只不过他看了几页小说就迷上了，也想买一本，蔺娇干脆把小说当做工钱送给他，不付钱了。

　　这个托拿着一本小说上前去跟这些书生们攀谈，他巧舌如簧，述说同样的经历很快就跟这些人熟络起来。

　　接着拿出小说来，叹息一声道，“我看书里都道，若是去那东边的紫烟山求神，或许来年能中榜。”

　　有人质疑道，“什么书，你莫不是诓我！”

　　“这本。”托将书本展开，周围的人围上来看，接着就道，“据说是人家听前朝状元写的，半真半假。”

　　这些书生一齐盯着小说看，不过几行字就被吸引了，催促着翻页，接连翻了十几页托就不翻了，收了回去。

　　托道，“我有事得回去了。”

　　有人道，“兄台，你把这书借我看看，改日还你。”

　　托指着蔺娇的方向道，“我刚买的还没看呢，你们想要自己去买。”

　　见托走了，这些书生都围到蔺娇面前要买刚刚的书。

　　蔺娇热情地向他们推销，让他们看了开头，后面不让看了，卖出去了好几本。

　　这时小二听见声音走过来，发现蔺娇在卖书，气道，“要卖去外面卖，不要在此处喧哗！”

　　蔺娇让武飞沉接着卖，然后把小二拉到一边，给了他钱，然后道，“这位小哥，行行好呗。”

　　小二收了钱，语气都柔和了，“你快点，要是老板下来看见了，这事就不行了。”

　　蔺娇笑道，“放心吧，你现在就去把你们老板叫下来，我正好有事找他谈。”

　　小二疑惑不已，还是上楼去找老板了。

　　不一会儿茶肆老板就下来了，他是一个身材瘦长的中年男子，手里不断地盘着两颗油亮漆红的核桃，先是看了在买书的书生们，而后看向蔺娇。

　　茶肆老板问道，“姑娘这是做什么？”

　　蔺娇道，“想跟老板你做个生意。”

　　茶肆老板瞧见那摆在桌子上的书都卖光了，于是请蔺娇上楼，到了一处包间商谈。

　　茶是上好的白茶，味涩却回甘，热水一泡就从白的变成了绿。

　　蔺娇得知这个茶肆老板叫李松，开的茶肆在京城在这条街颇有点名气，而他本人喜好古玩，喜欢盘玩核桃。

　　李松道，“蔺姑娘想跟我做生意，这生意如何做？”

　　蔺娇道，“李老板都看到了，方才那些书生都买了我的书，其实我想在你这里卖书。”

　　“卖书？”李松若有所思，拿起茶杯来慢慢品，吹了一口热气，这才道，“于我有何好处？”

　　“这茶肆距离贡院不远，许多书生都会来到此处，自然是有人买。李老板若是帮我卖，让你抽一层利润，当然李老板也可以跟我买了书自己卖。”

　　贡院是书生们参加考试考取功名的地方，他们平时会住在贡院附近备考，养活了一些茶肆和酒楼，乃至是青楼。

　　蔺娇之所以想跟李松做生意，其实是为了了那些书生们。

　　然而李松显然没有想到这些，反而笑起来，忍不住嘲弄道，“想不到姑娘年纪小，口气倒很大，你怎么知道这买卖能赚呢？”

　　闻言蔺娇也不恼，像李松这样开了茶肆的人自然是看不起自己这种做小本买卖的，说这话倒是正常。生气没用，能够获得李松这个客户才是最终目的，不然就应付不了石坚了。

　　“李老板。这书，薄的一本至少可以卖五十文，厚的是上百文。书生们舍得买上百文的书，可不一定舍得喝五十文的茶啊。”蔺娇放下茶杯，死死地盯着李松，她看到了一丝犹豫，不由得放心了。

　　是啊，这茶肆是靠近贡院，又不是挨着达官贵人的住所。书生们兜里有钱却也不多，哪里舍得买五十文的茶，顶多来个十几文的，但若是买书，这些书生就舍得了。

　　李松握紧了茶杯，还是不能下定决心，但是已然动摇了。

　　蔺娇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接着道，“这样，李老板跟我打个赌，让我在这里卖一天，到底能不能赚，你自会明白。”

　　李松把一两银子收起来，咳嗽了一声，便道，“那行吧。”

　　二人约好了第二天卖书。

　　离开茶肆的时候，蔺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牌匾，发现名为“松之露”，莞尔一笑。她心想，日后这以后便是自己的线下门店了，名字还不错。

　　武飞沉见她笑了，觉得她可能在想什么坏注意，于是问道，“你为何要跟李松打赌，若是没人来买，你要花钱雇人来买吗？”

　　蔺娇白了他一眼，愤愤不平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老板吗？我说书生们会买，他们就会买。”

　　武飞沉还是忍不住道，“又不是每个书生都跟刚刚那几个一样。”

　　蔺娇忍不住笑起来，“这你就不懂了吧，金榜题名的只有一两百人，而赴京赶考的书生却有几千人。他们落榜都一样地难受，需要看些故事来安慰自己。”

　　比如小说里的落魄书生上山求神，结果金榜题名，有的回家落水被神女救了，有的救了公主成为驸马，千奇百怪，但都是书生落榜后过上了好日子的故事。

　　其实这些故事都是以前的那些落魄书生写来安慰自己，如今被蔺娇卖出去安慰其他的落魄书生罢了。

　　武飞沉听不明白，不过他隐约期待明日蔺娇和李松明日的赌约会如何。

　　蔺娇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忍不住在心里想道，其实也可以卖那些考试资料，也有很多书生失败后会冲动买很多资料来准备来年的考试。

　　只是这里的考试资料和现代的不一样，大概是一些必看的典籍，还有一些大学士写的时文——相当于考试必备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