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流风遗泽

21、首战

　　一行人纵马慢行，重莲一路以轻纱蒙面，连吃饭时也只是微微挑起面纱一角。林宇凰直呼重莲自恋，复活就复活了，还要空降奉天给武林这么大的惊喜。
　　嘴上说着惊喜，心里也是清楚，重莲这么一出现，江湖所谓的正派人士又要睡不着觉了。
　　沿途下榻的客栈里，为了避免引人注意，重莲和林宇凰避开了随行四人和上官透雪芝的吃饭时间，两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听着他人的谈话。
　　谈话里竟时不时提及林宇凰。林宇凰先前一直长住苏州，数月不问江湖事，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林宇凰听了几日，总结出了比较靠谱比较官方的传言。
　　数年前上官透重雪芝与释炎一役震惊天下，结束后林宇凰丝毫不念与重莲旧情，带着重解语去苏州隐居。本以为自此相安无事，却不想林宇凰死性不改三番五次在外拈花惹草出入青楼，重解语一气之下回了月上谷。林宇凰那个薄情郎竟也不在意，这几日又找一男宠陪其左右前往奉天，据说那男宠生得美艳妖娆，不输重解语半分。
　　而那青楼，自不必说，便是他老母赫连惊红开的烟花之地了。
　　林宇凰听的脸都绿了，回身去找凰羽刀。重莲拦住他：“凰儿干什么呢？”
　　林宇凰道：“媳妇你先吃着，我去劈了他们。”
　　重莲握住他手：“你若劈了他们，明天江湖上又要说林宇凰为了一个小小男宠结怨了。”
　　林宇凰埋头吃饭，半天不理睬重莲。
　　…
　　憋屈的几日过后，已是月底。入夜，重莲等八人抵达奉天。
　　晚上躺在客房里，林宇凰又忍不住捏捏重莲的脸掐掐他的腰，只惹得重莲轻笑起来，道：“凰儿是想怎样呢？”
　　林宇凰语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和重莲在一起的一个月，生命里再没有比这失而复得的时光更开心的了。他抬头看着重莲的眼睛：“媳妇，你这次有把握拿第一么。”
　　重莲看他一眼：“不拿第一，莫非还是到这里来看戏？”
　　“那个莲翼和白衣人万一半路杀出来呢？”
　　重莲侧过头：“凰儿是担心我打不过他们？”见林宇凰猛摇头，重莲又道，“既然来了，便是有十成的胜算。凰儿可否想看我帮你拿第一？”
　　林宇凰不知怎么想起了姬细腰，瞬间抖了一下，鸡皮疙瘩再次起立。怕重莲再多问，他迅速手脚并用缠上重莲身体：“媳妇，睡觉了，明天保持体力看戏呢。”
　　重莲顺从的点点头，偏过身子抱住他，冰凉的发丝垂落在林宇凰肩上，房中有淡淡的菡萏香气。
　　林宇凰从没有一夜睡得如此安心过。
　　翌日一早，八人出发。站在奉天兵器谱的黄榜前，林宇凰把头搁在重莲下巴上看排名。不看还好，一看差点下巴脱臼。
　　“第一名上官透黑帝七樱剑。
　　第二名穆远 混月剑法。
　　第三名叶之行虚极九剑”
　　林宇凰默然半晌，道：“媳妇，你这次来挑战的第一名第二名都当过你女婿的。”
　　重莲回头看雪芝一眼，她直愣愣看着兵器谱上穆远二字，眼眶已有些红了。重莲心中叹气，悄悄伸手掐掐林宇凰，示意他不必再说。
　　上官透却指着兵器谱道：“虚极九剑？我只练过七剑。”又伸手按着榜单找门派，叶之行竟是灵剑山庄的人。
　　正是疑惑，却听一声音柔柔道：“叶叔叔是爹爹的故交，原先一直是隐居于山林之中，莲翼出现后他便随爹爹入世了，在庄里住下，他参透邪功虚极七剑，竟自创拓展为九剑，相比之前的七剑武功路数正派了很多，走火入魔的几率也是小很多。”
　　不用回头都知道，温柔的能滴出水的声音，一定是奉紫的。奉紫仍是戴着面纱，上前朝众人福了一福，挽着雪芝的手臂一笑：“姐姐，今年我还要和你比。”
　　重雪芝望天：“年年比年年输，好妹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厚脸皮。”
　　林奉紫一脸委屈：“姐姐，你……”
　　重雪芝一笑：“不过今年倒是很希望你这傻丫头能赢我。”
　　此时灵剑山庄大部分人也已来到近前。林宇凰紧张看向重莲，他竟丝毫没有芥蒂的样子，客气的寒暄过后，拉着林宇凰，其余六人在身后跟着走向擂台下。
　　上午的比赛依旧是没有什么看头的，都只是一些小门派争夺着一百名五十名，林宇凰看得哈欠连天，不断掐着雪芝手臂保持清醒，雪芝也总是有借有还的掐回去。
　　直到下午的第一场比赛，玄天鸿灵观上台挑战时，大门派之间的争夺才落下帷幕。玄天鸿灵观上升到十九名，被武当的大弟子宁书远打下。然后是灵剑山庄派弟子上台打下宁书远，片刻过后，林奉紫戴着面纱跃上擂台，打下灵剑山庄的弟子。人群中一阵惊呼，纷纷猜测这武林第一美女为何蒙面，想是灵剑山庄并未把林奉紫毁容的消息外泄。
　　重雪芝叹气，转头对上官透道：“剑呢？”上官透翻翻眼睛：“自恋，人家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是你。”
　　话音未落，台上女子朗声道：“灵剑山庄林奉紫，请重火宫宫主重雪芝赐教。”
　　重雪芝上台前不忘赏上官透两个锅贴。
　　林奉紫在台上对着重雪芝一笑：“姐姐，出招了。”雪芝看到她今天是特意疏了刘海，遮住她额上的伤疤。她忽然有些心疼了。
　　重莲在台下淡淡道：“雪芝会输。”
　　林宇凰不理他，轻声对上官透道：“你岳父又说梦话了啊。”
　　上官透只是看着台上。雪芝已然开始和奉紫交手手，使出的是沧海雪莲剑。然而他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雪芝每次出手都有所保留。
　　又是叮的一声，雪芝的剑脱手而出。上官透郁闷的看着她，这姿势，他看来绝对是雪芝自己甩出去的。奉紫那点力气，还想打飞雪芝的剑？
　　起码再修五百年…
　　不过这些，旁人都是看不出的。
　　雪芝夺剑，微一屈身：“领教了。”飞身下台。
　　人群哗然。
　　重莲却对走来的雪芝道：“芝丫头懂事了。”
　　雪芝耸肩：“她不是一直想赢么？反正我输多了也不在乎这一回。以后都不来参加了，她再不赢我岂不是要吐血而亡了。
　　上官透讶然：“你以后不参加了？”雪芝不以为然：“我易容观战，你上去就好。胜负什么的，真的没意思。”
　　几人忽然同时抬头看向台上的奉紫。
　　奉紫站着不知所措，她这么多年习惯了被重雪芝打下擂台，终于盼到梦寐以求赢了雪芝的一天，却又不知下一步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