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玡风云》碧海玉刀

28、沉舟侧畔千帆过

　　洗完澡来到餐厅时，朱长卿已经盛好了小米粥在等着他。
　　颂衍坤坐下，伸手抄起煎饼卷上炒鸡蛋开始吃了起来，干辣椒炒腊菜疙瘩咸菜配着小米粥。这样的早餐，已经七年没吃过了。
　　朱长卿说道“少吃点，过会儿还得吃呢。”
　　颂衍坤笑笑说道“以前就吃这早餐，那时是鸡蛋炒香椿。”
　　朱长卿说道“这个容易，明天再给做同样的。这里就是家，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颂衍坤眼角湿润着把头转向一边说道“我去和爷爷拾掇下菜园，你约摸着时间去岗哨接她。”
　　朱全阳坐在菜园旁边的小凉棚下，看到颂衍坤走来指了下身边的小马扎。
　　“你小龙哥和我详细说过了，这算是上天眷顾吧！”
　　“以后的日子，你要加紧了……”
　　颂衍坤听完后又说了自己心里面的顾虑和打算。
　　朱全阳说道“别怕，男儿在世就得闯荡，求的是果，我们离开已经多年了，也是通过多次政审了的。罪名不是说按就能按上的”
　　“不要有顾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别人要敢做初一，你就能做十五。什么手段都可以上，谦谦君子保不了命。”
　　颂衍坤说道“我记下了。”
　　“我想去趟英雄山那边逛逛，上次来的时候我和小龙哥就去玩过。”
　　朱全阳笑说道“各有各的经营之道，你也别太较真了！”
　　颂衍坤明白了，上次那个石老板嘴硬只是当时的，他和朱小龙去苏北后，肯定来拜访过老爷子。
　　颂衍坤问道“他真的对那边熟悉吗？”
　　朱全阳说道“算是干了近两辈子了吧，称之为泉城通也不为过。也是嗜血的护国男儿。”
　　说完看了眼颂衍坤，用食指和无名指扣于茶杯半圆把手内侧，中指搭于外侧，小拇指托底端起了茶杯，大拇指抹了下杯沿喝了口水放于小木桌上。
　　爷俩摘完青菜，颂衍坤拾起菜篮准备往回走。朱长卿从前面走来，站于地头喊道“太阳上来了，你们爷孙还回去歇歇吗。”
　　朱全阳立正说道“坚决执行命令！”
　　朱长卿站在远处笑首说道“都有了。起步、走！”
　　颂衍坤看着爷孙二人思乡之情再次涌上心头，近乡情更怯，从上次来泉城就有回山阴去看看的冲动，离开苏北到琅玡张家后抱着张兆阳哭过后缓解了。
　　颂衍坤摇了下头，跟在朱长卿身后向院子走去。
　　宁玉双看到朱全阳跑上来抱着胳膊说道“朱爷爷好，你想我了没？”
　　朱全阳说道“怎么不想，你都三年不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你爷爷身体好吗？”
　　宁玉双说道“我爷爷好着呢，昨晚还唠叨你们的事呢。”
　　朱全阳说道“人老了，就这样。再说这老家伙年轻时就爱唠叨。”
　　宁玉双说道“就是，就是。大家都烦他呢。”
　　朱全阳笑着看着宁玉双问道“真的吗？”
　　大家都笑了起来。
　　宁玉双问道“你是吃过早餐了是吗？”
　　颂衍坤边收拾桌面的东西边说道“事情是我陪你一起吃的早饭。”
　　宁玉双抿着嘴角笑道“我来吧。”
　　颂衍坤说道“习惯了，这不是你大小姐干的活。”
　　宁玉双咬着嘴唇委屈地说道“我是三点就走的。”
　　颂衍坤调笑说道“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宁玉双摸起桌上的筷子扔了过去，被颂衍坤用食指和中指一下夹住说道“你学的那点防身术对我来说没用。”
　　宁玉双站起来就要动手。
　　“我来收拾吧”朱长卿说着走了进来。
　　颂衍坤说道“我来就行”“你俩先出去等我。”
　　朱长卿上要来和颂衍坤收拾，正好吴妈提着东西进来了。
　　宁玉双和朱长卿一车辆车，跟在刘云民后面驶出军区大院北门。
　　颂衍坤指挥着刘云民左拐上了纬二路后向南奔经十路而去。
　　张绍叶问道“今天出去玩，还要切口吗？”
　　颂衍坤笑笑说道“你以为是旧社会闯荡江湖吗？现在是□□领导的盛世。”
　　张绍叶说道“提前问问，你不是说过艺不压身吗？”“再说了你是怎么会这晃子的？”
　　颂衍坤回头说道“是以前的时候和这么一帮人打过交道。”“你以为我会算，是神仙啊？”
　　张绍叶说道“我操，这就不讲究了。”
　　颂衍坤说道“不过文玩这行的确是有切口。”
　　“你以后是老板了，也得学习下里面的东西。你学的那都是些啥啊！”
　　刘云民问道“对了，她俩呢？”
　　颂衍坤说道“天没明就出去给你们赶集去了。”
　　张绍叶和刘云民一起问道“赶集？”
　　颂衍坤说道“是的。”
　　“前面往里拐，集市就在前面的山下边。”
　　刘云民老远的就看到前面路两旁全是一堆堆的人，真和集贸市场一样，到处是摊位。
　　朱长卿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泉城的英雄山文玩市场，敢和金陵夫子庙比肩。”
　　“英雄山文化市场可谓“大众参与”。摊主来自全国各地，豫南、冀北、山西的最多，就连青海、西藏的也有，还有少数我们泉城本地的退休职工。他们每天用纸箱或麻袋把各家的货运过来，陶器、玉器、铜器、钱币、书籍等都一件件摆到地上，即使是钟表这些精细的玩意也“席地而坐”，一脸的风尘。
　　“到此一游”之人，则大多抱着捡便宜、找乐子的心态，更有人只是为了怀旧，来此看看过去的老玩意，想想那些过去的事情。”
　　宁玉双说道“太好玩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颂衍坤说道“这个点人已经少很多了，六点前人是最多的。”
　　“走，我们逛逛去。”
　　宁玉双对着张绍叶说道“小弟，给你个任务。”
　　张绍叶高兴地说道“玉双姐，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让你满意。”
　　刘云民说道“我操，一句小弟，就奔上去了。是谁拉你来的?”
　　宁玉双白了眼刘云民说道“行啊，你也别闲着了，你也跟着去找她俩去。”
　　刘云民说道“是这事啊，不用你安排。这事我干就是了。”
　　“不知道她俩吃饭了吗？我先去给她俩弄点吃的去。”说完拉着张绍叶先奔路边卖小吃的摊位而去。
　　宁玉双说道“这家伙改性了？知道疼人了。”
　　颂衍刊说道“体贴下属，这才算个老板的样子。”
　　“走吧，我们逛逛 ”
　　朱长卿牵着宁玉双的手跟着颂衍坤三人沿西侧往东逛去。
　　走走停停颂衍坤只是看，很少上手。朱长卿和宁玉双跟着，对古玩不懂也没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中间有摊位老板打招呼，颂衍坤也只是笑笑走过。
　　“前面那几家摊位上的字画基本全是近模的，青铜器多是造假，有两件是重器，我估计是刚掏出来的容易沾惹是非。”
　　“在这种地方淘要有耐心，别有贪心，一个不小心就会打眼，当然损失不会太大。”
　　颂衍坤对着宁玉双说道“等这边逛完了，我们去店铺看看。”
　　宁玉双说道“行，反正这船已经上了，只求别被你卖了就行，认命吧。”
　　“我可是打算赌一次的。”
　　朱长卿说道“玉双姐，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宁玉双看看颂衍坤，又转头盯着牵着自己手的朱长卿笑着说道“我怎么有不好的感觉啊。”
　　颂衍坤问道“你准备直接弄大的，还是先练练手？”
　　宁玉双说道“其实在琳琅阁对面有我们家的几家铺子，这次闹的这么严重，已经有交了铺子空着的了，也有害怕再乱想转行的。”
　　“我自己手里有不少，全是我自己的。我能出店铺和一半的资金，但是我时间不充足。”
　　“这是我个人的生意，绝不会和家里掺和。”
　　颂衍坤盯着宁玉双说道“有多少？”
　　宁玉双伸出手掌，纤纤玉指并拢着在颂衍坤脸前晃了晃。说道“我先拿出这些。”
　　颂衍坤说道“你脸怎么一点也不红呢?有点良心好不好？”
　　朱长卿疑惑地看着俩人，这又和脸红沾上了？不明白什么情况。
　　宁玉双脸上开心地笑着说道“这几天的费用算我的。你的那份可以占两成，我五、你二，剩余给刘二子。”
　　颂衍坤生气地说道“你才二呢。”说完生气地往前走，在一个较大的书画摊前停了下来。
　　摊位后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大大的墨镜挡在脸上，扶着斜倚的两侧靠在头忱处，就像这摊位和她无关一样。由于墨镜挡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朱长卿说道“玉双姐，你真是个富婆！”
　　宁玉双附在朱长卿耳边说道“我和爷爷说那山子是二十五买来的。把我爷爷乐的一下赏我五十，说我捡大漏了。”
　　“要不这小子眼红的不行，你看他气的那个样子。”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朱长卿伸了下舌头，伸出大拇指说道“不愧为经济世家，这手笔！”
　　宁玉双又说道“还给了家空店铺，让我招募人员练手。”
　　俩人说着来到颂衍坤身边，朱长卿看到摊位上有一些老书籍，就慢慢的翻找着看着。
　　宁玉双绕过朱长卿碰了下不理她的颂衍坤说道“可以再谈谈的，别那么小气。”
　　“以后不是要长期合作的吗？”
　　颂衍坤说道“吃水不忘挖井人，就你这样我还和你合作。”
　　“生产队的牛还得加料呢。你倒好，这剥削劳动人民的资本家是没改造好你啊。”
　　宁玉双说道“你说怎么分？”
　　颂衍坤嘴角一扬，转过头说道“小爷不玩了，你找刘云民谈去吧。”
　　看到朱长卿右手上的异像后，便问道“怎么了？”向朱长卿靠拢过去。
　　朱长卿定了下神，把手里的一本古籍递给颂衍坤。
　　颂衍坤接过发烫的书籍后，看到《炎雀记》三个古篆体大字，打开厚厚的封面，里面的字全是九叠篆。
　　九叠篆，基本上到仙人都不认得的程度。
　　九叠篆以小篆体为基本，字的笔画仅有纵、横二种，平行线变曲线图，单线铁路变复线，随后不断坎坷。可以说一笔十八弯，再重楼叠阁，试图将全部图章布满，也即所说的曲、屈、平、满。有时为了更好地能叠，还会继续更改中国汉字的构造，就更为难认了。
　　九叠篆并非全是九叠，或许从三叠直到十三叠都是有，称之为九叠，是由于九位数之终，言其多罢了。
　　颂衍坤慢慢地看了前几页，虽有功底却也近多半不认识。直接往后翻却变成鸟虫篆，直接难住了。
　　“鸟”做为原始人类钦佩的“神”, 古代人依靠鸟的大神通，将鸟与文本融合，与新天地相处，与神明和先祖沟通交流，“扶正祛邪迎福”，创造了我国的文本造型艺术——鸟虫篆。
　　春秋后半期至战国时期盛行于吴、越、楚、蔡、徐、宋等南方地区列国的一种特殊文字。
　　这类书体仍以错金方式发生，高雅而绮丽，颇具装饰效果，变幻莫测、识别颇难。
　　颂衍坤看半天也就认识几个字。就看向朱长卿，见她点头知道她全认识，随即也装作若无其事地眨了下眼睛。
　　“老板，这书籍怎么卖？”
　　墨镜女孩伸出食指说道“受人委托代卖，这个数。”
　　颂衍坤问道“就这一本吗？”
　　墨镜女孩说道“就这一本你能在九月之前，研究透彻也算福份了。”
　　“求人不如求己，”
　　女孩说完头往后一靠不再说话。
　　颂衍坤小声问道“这书在哪个位置？”
　　朱长卿附耳说道“我在翻找其它书籍时，是从那堆匣子上掉下来后滚出来的。”
　　“正好砸在我手上，金凤突然显现，我有短暂的意识。”
　　颂衍坤说道“先买下，回去再说。”便和女孩说道“老板，我们都是学生，你再让点。”
　　“少一个子，也不行。”
　　颂衍坤只好说道“行，我们要了。”说完就去取那个书匣。
　　女孩用手指颂衍坤说道“别动，别动。”
　　颂衍坤问道“什么意思？”
　　女孩一下站起来，看似很慢却非常迅速地把书匣拿在手中，左手伸出食指说道“这个同样价格。”
　　宁玉双说道“还有这样卖东西的，分着卖？”
　　女孩歪头看了眼宁玉双说道“长的漂亮在我这没用，我吃软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