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一诺》季季秀秀

62、冲突

　　那一场盛宴中的见面，说久也不久，说不久，时间其实已经过去很长。
　　苏美丽一进门就指着我说：“老太太，这个女人直接让董于蔺毁掉我们两家的婚约，怎么会今天让她进到这里来？老太太，我才是您未来孙媳妇……”
　　后面的欢姨黑着一张脸，站在苏美丽身边，沉默着不说话。
　　我搞不清楚欢姨和苏美丽的关系，只得站起来。
　　苏美丽肯定是冲着我来，我倒摸不清欢姨的立场。
　　我哪里会怕？那么多的记者的场面，摄像机照相机啪啪啪地响，我都没有胆怯过。
　　我心里冷笑。
　　老太太看了看苏美丽，温和地说：“金小姐是我今天亲自邀请来的贵客，这里是董家别墅，美丽，你要怎么说话的？”
　　苏美丽忽然哑然。
　　她转过头去看着欢姨，似乎是求救。
　　欢姨迟疑了半晌才说：“我有告诉过你，老太太今天请客吃饭，如果有事，还是换别的时间来看望老太太。”
　　欢姨用了“看望”这个词。
　　她的言下之意，苏美丽是专程过来看望老太太，不是对着我来找茬的。
　　这个解释多好！
　　我笑了一下。
　　欢姨这么说话，尺寸拿捏得刚好。既不会得罪老太太，也不会让我有戒心。
　　但是我还是搞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立场。
　　有时候我觉得，似乎她在努力促成苏美丽和董于蔺的婚事，有时候她又惧怕老太太的意见，怕自己的意见不合老太太的心意。
　　老太太说：“金小姐，请坐。厨房等会就会上菜。我们还没谈完刚才的话题。”
　　刚才的话题？刚才我们就没有谈什么主题，她不过问了我一句，我是不是翁嘉盛的女儿。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人的说话声：“老太太，为什么请了贵客来做客不告诉我？”声音传来的时候，人也跟着进了门。
　　董于蔺的父亲。
　　无可奈何地看着老太太。
　　看来她说的，今天这里没有人这句话，基本上是骗人的。不过骗我来这里，让这诸多人来为难我。
　　然后她就可以假惺惺地站在旁边，不紧不慢地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我静静地站在原位。
　　到了现在，我倒是想看这一家人想唱什么戏。
　　老太太黑了脸：“我请客人来吃饭，是不是还要向你们申请，还要你们同意了，我才能请人？”
　　来了，来了，我心里想，这句话象台词，分明是说给我听的。
　　苏美丽站着半天，忽然哭了出声：“董于蔺说要和我解除婚约。”
　　老太太没有表情地说：“你们的婚事，从头到尾，我始终都是一句话，这个是年轻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就好。欢姨，我是不是这么说的？”
　　欢姨只得尴尬地点点头。
　　苏美丽跺了一下脚：“老太太，您不是一直都很疼我的？虽然我不是董家的人，但是从小就和董于蔺青梅竹马，这个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您也要帮帮我才好啊……”
　　老太太这个时候忽然把眼光望向了我。
　　我只得说：“老太太，这些是董家的家事，我看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在这里，要不我先回去，下次老太太还记得我，让人给我一个电话就好，不用自己亲自去找我，我自然会准时过来。”
　　老太太慢慢地说：“今天是我请客的日子，你们谁也不要在这里捣乱，都给我回去。金小姐，你不用理会他们，厨房已经上菜，我让他们备的是两个人的菜，没有准备多的。”
　　老太太是在驱客了。
　　董于蔺的父亲忽然冷笑：“老太太，如果你真以为面前的这位金诺一小姐，真的是翁嘉盛的女儿，那可就是收到假的消息了。”
　　在场所有的人听了，都一震。
　　我听了，脸色变得煞白。
　　并不是担心他说的话的真假，而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他们原来是为了要证实我是不是翁嘉盛的女儿，是不是为了要解决这次的收购随便在外面找的一个人来凑数作假。
　　大门又走进来一个人。
　　我看了一眼，苦笑一下。
　　这回都齐全了。
　　董于蔺也到了。
　　他还是一身黑色的西装。
　　那年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是一袭西装，那样的精神，那样的酷。
　　我甚至回去和茉莉说，我说我见到最帅的一个人，那个人听我抱怨我被人为难的境况，没有以为见到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文员。
　　人说物是人非，现在，人还在，只是不过，时光已过。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手。
　　董于蔺走了进来，站在门边说：“奶奶……”
　　苏美丽指着董于蔺厉声说：“董于蔺，你不过在利用我，现在收购不到翁家的四叶草，你这么毁了约，难道不怕所有的人会知道你的德性？”
　　我总觉得场面混乱，何况，我也没有义务向任何人交代我的身份，想到这里，我转身朝门外走。
　　董于蔺的父亲厉声喝住了我：“金小姐，你老实说，你到底是谁？”
　　我转头看了看他：“董先生，我是谁，和你们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董于蔺父亲用力说：“当然有关系，如果你不是翁嘉盛的女儿，老太太怎么会亲自去请你？如果你真的不是，就不应该欺骗老太太。”
　　我失笑：“董先生，老太太去请我的时候，并没有问我是不是翁嘉盛的女儿。”
　　“可是你说你是翁嘉盛的女儿。”董于蔺父亲再次厉声地说。
　　“董先生，我虽然年轻，您是长辈，但是我总觉得，人和人之间，还是需要尊重的。”我停下了脚步，直直地面向他，“我并不欠您什么，我现在不领董氏薪水，也没有欺骗任何人，对于您之前要求我做的离开董于蔺，我也做到了，我没有欠您任何东西，我也没有义务要回答您的话。”
　　董于蔺父亲的脸涨得紫红。
　　这个时候，老太太说话了：“我是不是要让你们都出去，我们才能吃饭？”
　　老太太铁青着一张脸。
　　董于蔺的父亲没有再说话，转身拉了欢姨要往外走。
　　欢姨忽然挣开了他的手，几乎是喊着对老太太说：“老太太，苏美丽在我们家从小到大您都疼她，这次难道不能帮她做主？”
　　老太太没有说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说：“欢姨，我知道你也疼美丽，她母亲是你的表妹，她一路过来长大，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这一路过来，也是你照顾她。但是，年轻人长大了，有自己的决定，我们做长辈的，是不是要学会放手？”
　　原来如此……董家和苏家的关系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