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一诺》季季秀秀

57、揭穿

　　我选择了第二个方式。
　　我让财务给我拿来上年的年报和今年开始到上月的财报。
　　谦谨带我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面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是一间很是像样的办公室了。
　　桌上甚至还有一盆开得鲜艳的紫玫瑰，浓浓的暗香在四周蔓延。
　　谦谨说：“我知道现在很困难，我只想你知道，再困难，花是不可少的。我们不能让困难挡住了所有美好的东西。”
　　我苦笑。
　　他是艺术家，我是唯利是图的商人。
　　我自己留在办公室里，谦谨走了出去，回头告诉我：“我在隔壁的办公室，随时听候你的差遣。”
　　我笑出声。他冲我摆摆手，转身走出我的办公室。
　　我在一个小时内看完了所有的财报，放下重重的一叠报告，我重重叹口气。
　　有人敲门，是一个女秘书，告诉我市场张总找我。
　　我甚至不知道我有个女秘书。
　　谦谨给我安排了一个女秘书。他大概知道我一定会有琐碎的事情要找人帮我里外跑腿。
　　那瞬间我想到董于蔺的秘书戴思门。
　　那个能干的戴思门，安排我去南非，全程马不停蹄好像驴拉货。
　　市场张总已经站在我的门前。
　　我抬起头说：“我并未找你。”
　　他走进来，在我的桌子前的椅子坐下说：“我找你。”
　　他扫了一眼我面前的财报，脸上一变。
　　我留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坐直了身子，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进来的时候他还是理直气壮，看到我手边的财报，他忽然变得斯斯艾艾起来，半天没能说一句话。
　　我将他的履历轻轻从抽屉取出，摆在我面前。
　　他的脸上变得难看。
　　我说：“你说你找我，一定是有事情要找我谈。”
　　他终于说：“金小姐，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我眼睛看了看他，又瞅瞅面前他的履历，问：“何处此言？”
　　他没有继续再说。
　　我低头翻翻他的履历，等了半晌也没听见他开口。
　　五分钟后我说：“好吧，之前我没打算找你，既然你已经来找我，现在又不愿意说话，那不妨听我说两句。”
　　他没有回答，只坐在椅子上，开始有些冒汗。
　　我抬头看看顶上的空调说：“我这里有开空调，不会很热。”我递给他两张纸巾。
　　他接过后，擦擦额头的汗。
　　我问：“你觉得四叶草为什么这两年惨败如此之快？”
　　他说：“金小姐你看了财报，大概知道了四叶草内部的资金走向，大部分被公司抽走去做了房地产。公司在这两年开始，已经将重心放到了房地产，四叶草的死活根本就没人管。开发市场资金逐年大幅度短缺，主力人员流失严重。”
　　我盯着他问：“还有呢？”
　　他原本还低着头擦汗，听到我问还有没有别的原因，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说：“这两年来一直都是在大会小会年终会总结的时候说的，主要就是这个问题，金小姐如果去问所有管理层的同事，他们都知道，这些财报是透明的。”
　　我用手指敲敲桌上他的履历，继续问他：“没有别的原因了？”
　　他摇摇头。
　　我翻开他的履历：“张总，你来这里，是公司人力把你挖过来的，原因是因为你在上一家公司的相同岗位的工作非常出色，四叶草出了重金把你挖过来。”
　　他点点头连忙说是。
　　我抬起头看他，只是盯着他不出声。
　　他小声地问：“哪里有问题？金小姐可是觉得我不值这个薪资待遇？”
　　我慢慢地说：“你的上一家公司，正好是董氏旗下的一家品牌公司。”
　　他不出声。
　　我把财报上的一叠报告拿了下来，翻开其中一页，摊开给他看。
　　“你能看出什么问题么？”我问他。
　　他扫了一眼，说：“这个是我们门店的分布地图，很正常啊。”
　　我冷冷一笑。
　　他争辩：“这个门店的确定，由翁董决定。”
　　我说：“翁董才不会去管这些细碎的事情。他忙着房地产生意，哪里有精力管你们在什么地方设店？”
　　张总说：“是翁谦谨先生决定的。”
　　我将另外一张纸拉出来，又摆在他面前说：“这里是全程的记录，翁谦谨只负责签字。这张报告是你写的，包括为什么在这些地方设店。”
　　他开始镇定下来，问我：“金小姐现在是要责怪我选址不利啰？”
　　我盯着他，那张脸开始镇定下来，但是眼神仍然是有些慌乱。我忽然笑笑。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我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到背后的窗边，靠着窗边看着窗外，外面已经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
　　我的办公室开始沉默无声，过来好一会，我回头看看他，他仍在冒汗。
　　我轻声问他：“张总，你今日可要办理离职手续？”
　　他点点头说：“是打算离开。”
　　我说：“日后有什么打算？”
　　他料不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楞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打算回老家去，不会在这个城市里再奋斗。”
　　我点点头：“你家有两个孩子，夫人也应该带着两个孩子在老家里。”
　　他沉默了一会说：“金小姐，你今天这番说话，我听得云里雾里的。金小姐到底想说什么？”
　　我反问他：“你今天单独来找我，你想和我说什么？”
　　他语塞。
　　我压住气说：“不管你想说什么，我其实都不太想听。你有没想过，你选址失误，让四叶草这么多的人在这两年里陪着你不断失利，别人家也是有小孩子要养的。”
　　他开始满脸愧色。
　　我开始提高音量：“不过就我看来，你的选址不是无心失误，是故意失误。张先生，我也做过市场调查，你所选的这些所有的店，看上去都是在人流量大的地段，但是，我们的客户是男性，这些地盘都是女性流量居多，所有门店，都在女性服饰店的中间，有些甚至在人多但是消费水平不高或者是根本不符合我们品牌档位的地方。”
　　我走到桌子边，拿起那叠报告，“砰砰”地拍着桌子，他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
　　我死死地盯着他说：“张辉先生，董氏给你了多少佣金，你可以这么样来领两份薪酬，帮两家对手打工？”
　　他的脸色苍白。
　　我不过恰好是在董氏集团做行政之前，在董氏陈太的办公室里，不经意看到了一份人员名单，那份名单是一份员工档案，没有薪酬，但是有入职时间和岗位，我不过恰好看到里面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就叫张辉，市场总监，男，35岁，身份证全部号码我记得不清，但是恰好后面的六位数据是436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