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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bl|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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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转眼间便临近期末,他已经适用了大学的生活,适用了在各种琐碎小事里依然高质量的完成自己的任务,一边应付美术论文,一边准备期末考试,同时还要修改部门推文,每天忙碌,也算得上充实。偶尔风卷下的银杏树叶飘落在头上,他静静伫立,感受这一刻平静的美好。
在期末前一周,为了缓解下紧张的氛围,同时也为了放松下,周舒言他们寝室一伙决定周末晚上出去聚餐,最后敲定聚餐完去ktv高歌几曲,不过里面并不包括陆晨。
因为觉得人少了些,室友们便又邀请了各自的朋友,不过其中一人居然携带家属,这种行为遭到了另外三只单身汪的强烈谴责,为了小小报复他一下,另外三人便在吃饭的时候向着他的女朋友疯狂爆他的黑料,譬如他总是把自己的内裤和袜子混在洗衣机里一起洗,又或者是说他喜欢甜点上添些番茄酱一起吃。
惹得男生脸涨红一片,开口求饶“各位大爷行行好,给我留条遮羞布吧。”可不料他的女朋友听了只是掩嘴笑笑,竟说“喜欢一个人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就放弃喜欢的。”在场一片哗声,男生连耳根都红完了,最后红着脸跟女朋友轻轻说声“你不喜欢的,我都改。”一众人仿佛成了背景墙,都被迫吃了顿狗粮!挖的坑反倒把自己给埋了,也是充满了喜剧色彩。
吃饱喝足了就打算进行下个娱乐项目,其实周舒言并不是特别喜欢唱歌的,主要是因为他好像天生就没有音乐细胞,唱歌从来没有在调上,听过他唱歌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不过他也不愿意扫大家的兴,也跟着一伙人去了ktv里。在他们这,ktv仅是朋友唱歌或喝点小酒的娱乐场所,而不像成年以后恶臭的谈判桌文化。
房间里的灯光闪烁迷离,音乐一会欢腾一会忧郁,可这与周舒言没有太多关系,他仅仅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偶尔抿一口果子酒,带着点笑意看着同伴们的狂欢。
“你到了吗?”“对,就坐里面那个电梯上来,在五楼。”“1511”旁边的室友对着电话里说着。
等电话落后,周舒言才开口问道“是还有人要来吗?”
“嗯对,和我玩得挺不错一男的,在上次章教授的讲座上认识的,怪意外的,我以为现在还喜欢历史的男生应该不多来着,本来以为他是来混学分的,但他听得特别认真,我去跟他聊了会才知道他也是历史学的狂热爱好者,他对一些人物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我跟他很聊得来,就这么的熟了。”陈言笑着说道。周舒言一听感觉有些意思,现在很少会有年轻人喜欢捧着历史书看,大部分的人都会觉得枯燥,在他的印象里,喜欢历史的男生或者是十分古板,又或者是十分幽默,简直是两个极端。
就在这会门缓缓的从外向内推开。映入眼中的是一个欣长身型,然后是一身黑色大衣,浅棕色的围巾舒展系在脖子上,黑色细腿裤搭配着马丁靴,整个人挺拔又带着些冷清感。
“何盏桭!”陈言向门口的人招着手。
周舒言一愣,觉得“何盏桭”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但又记不起在哪里听到过了。等到人走进看到他的脸后,模糊的记忆才清晰了起来。许久不见,这个人换了身衣服,气质的变化居然这么大,让人险些有点认不出来眼前的人和当初在操场上因为失恋而喝得烂醉如泥的大男孩是同一个人。
因为周舒言愣着瞧着他。何盏桭的视线也移到他这,跟人目光在空中触接。他挑了挑眉。
“你好。”淡淡开口,显然何盏桭已经不记得那次丢人经历了,更记不起周舒言这个人。
周舒言一愣,慢慢嘴角荡开一丝笑意,眼睛注视着对方。“好久不见。”
周舒言可记得呐,被莫名其妙跳出来的一人拉着去喝酒,最后被迫送着人回宿舍。
何盏桭听到对方这样一句话眼底露出茫然神色。
“嗯?你们认识吗?”陈言看看周舒言又看看何盏桭问道。
“应该是认识,倒没在教室里,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操场上。”周舒言笑着。
何盏桭眼底的迷茫渐渐散开,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角微弯,唇边也勾起了笑意。
“认识,是有半个学期没见了。”何盏桭在陈言旁坐了下来,嘴上说着。
“!搞半天你们认识来着,我刚刚还在跟周舒言介绍你。我咋都没看到你俩联系过,是不是哥们了?哥们的哥们也是我哥们我都不知道。”陈言急匆匆地说着。
“哈哈这真不怪我,我们是认识但也不太熟,而且第一次见面经历也不太美好。”何盏桭解释着,说到最后眼底居还划过一丝复杂情绪,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好吧。”陈言听到说两人也不是很熟便也没有再多想,没听到他提起过也很正常了,坐了会闲聊了下便起身也兴致勃勃的加入到大合唱里。
没有了陈言坐在中间,周舒言跟何盏桭的距离近了些。
根据刚才陈言跟何盏桭聊天里周舒言大概了解到对方是计算机专业,跟周舒言学的金融专业都没在一个院系里。
从刚才进来到现在,男孩自始至终给人的感觉似乎都是淡淡的,和周舒言记忆里的那人似乎有天壤之别,让周舒言不禁觉得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脑子在不断的运转着,最后周舒言缓缓开口。
“你还好吗?”当一问出这个问题后,周舒言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问得十分不恰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脑子卡顿了一下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来。都过了大半学期,人也没事的坐在这,问人还好吗?
何盏桭听到这个问题也是一愣,不料对方这么问了句。他头微仰背靠在沙发上,“没什么不好的。”语气带着些不在意。
仍然是淡淡的语气。周舒言不知为什么,心底有些不那么痛快。其实不过是一场失恋,几个月的时间早足以淡化了,周舒言拿起桌面上的一杯果酒贴在唇边,抿了一口。
他没有回话,何盏桭也沉默着,俩人相对无言。
陈言唱完歌回来,看周舒言和何盏桭两人就这样坐着,忍不住邀约到“你们俩也来唱一首啊,就这么坐着有什么意思?”
“不了,我听你们唱的就挺好的。”周舒言笑着回应道。
“诶!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就算是唱得不好,不也还有陆景城兜底嘛!”陈言大笑着说。
坐在一旁的陆景城被这忽如其来的暗箭插中,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
“陈言,你什么意思!还好说我来着,窗外的麻雀叫都能和你一比高下。”陆景城反驳。
一众人哄笑,开始争辩麻雀和陈言谁的歌声更好听。
陈言遭不住,连忙转移话题说:“何盏桭,你来都来了,总不是为了就搁这坐着吧,你今天必须来唱一首!”
周舒言本以为何盏桭也会拒绝,可不料他竟欣然接受了,站起身来。
“就唱首almost lover吧。”声音很轻,又像是一句叹息。
“your finger tips across my skin,the palm trees swaying in the wind,images……”男孩低沉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放大,带着些摩擦感的沙哑,和原唱通透的女声截然不同,和一直淡然的语调也不同。每个词里似乎饱含情感,一时间在场所有人居然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听着他唱这首歌……
“i never wanna see you unhappy,
i thought you want the same for me,
goodbye,my almost lover,
goodbye,my hopeless dream,
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男声随着节奏高低起伏,他轻皱眉眼底晦暗,一句一句将词铺展开,好像他也并不是在唱歌,而是在安静的述说,每一句深沉而孤寂。又因穿着一身黑,给人冷清又疏远之感。
可能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何盏桭唱歌居然这么好,大家也都沉浸在音乐略微悲伤的氛围里。
“should have known you bring me heartache,
almost lovers always do。”男声缓缓落下,似一句轻声叹息。
一曲终了,全场一片安静,大家都默契般的没有开口说话。而何盏桭将话筒放回原位,随后又坐了回去,眉目平静,瞧着众人。
何盏桭:?
终于,陈言开口打破了这诡秘的安静:“好家伙,原来前面不唱歌就是等着压轴啊!”其他人也开始跟着起哄:“这不行!这男人太侮辱我们了!得罚酒!罚一杯!不,两杯!给灌满了!”“还好今天没多少女生在场,不然不知道要虏获多少少女心。啧啧,兄弟们,下次有什么联谊活动在ktv别带这小子。”
何盏桭有些不清楚现场的情况,突然就被拥着喝酒,略微皱眉:“我真的不太能喝。”
“不能喝就更要喝了,酒量都是练出来的,是不是!”
“对啊!不能喝就得多喝!”
看样子大家非让何盏桭喝点酒才能收场了。何盏桭有些哭笑不得,只能顺从的把酒喝了下去。
只有周舒言没有一起跟着起哄,他一个人看着何盏桭被人围住不堪攻击的模样不禁失笑。
他随后收回了视线,看着玻璃杯里的果酒,酒液清澈透明,带着淡淡的醇香,轻摇一下会有细碎的气泡向上涌出,而入口味道带着些酸甜,而后在唇齿间慢慢化开。
他闭上眼睛,思绪不禁被牵到了那个晚上,两个人坐在操场的微凉的台阶上,周围很静,但却有风吹过的声音,男孩的话语断断续续,夹杂在风里,随着风一起远去……
……刚刚的歌词,滚烫,并且炽热的。
我不愿再看到你的哀伤,我以为你也一样。再见了,我无缘的爱人。再见了,我无望的梦想……
懂的人会感到心碎,而不懂的人仅是调侃一笑。
那句“你还好吗?”的答案已经不再重要,不是深爱的人已经没在心里了,而是没必要向所有人表达深情却被无情辜负,他知道自己仍爱着她,只是不会再打扰她,便足够了。
他仍闭着眼睛,缓缓抬起手抚上自己的眉头,将它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