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猫》TTTA

9、做朋友

　　小黑猫蹲在窗台上，尾巴烦躁地甩来甩去。祝旭正瘫在床上，手里捏着半块橡皮往天花板丢着玩——这周第三次被姜卿冷着脸警告“保持距离”，连走廊上偶遇都要被对方刻意绕开两步。
　　“我觉得你像变态跟踪狂。”小黑猫舔了舔爪子，毫不留情地开口。
　　“什么？！”祝旭猛地翻身坐起来，床板发出“吱呀”一声惨叫，“是谁天天催着我要‘自然接触’的？”
　　“自然接触不是让你每天在姜卿家门口蹲点装偶遇！”黑猫跳上书桌，一爪子拍飞了祝旭的数学试卷，“你上周借口问作业，结果拿的是初一方程题，连胡娇娇都懒得骂你了！”
　　祝旭耳朵发烫，抓起枕头盖住脸。黑猫说的没错，最近班里关于他“死缠烂打追姜卿”的传言愈演愈烈，连教导主任都意味深长地拍着他肩膀说“初中生要专注学习”。他闷声嘀咕：“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直接告诉她‘我是来救你命的’吧？”
　　“笨。”黑猫跳到他膝盖上，尾巴扫过他的手腕，“换个路子，光明正大当朋友。”
　　于是，第二天早上上学时，祝旭破天荒没在楼梯口蹲守。他掐着姜卿出门的时间，拎着书包大步流星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扭头咧嘴一笑：“早啊姜同学！”没等对方反应，他已经蹿下三层台阶，背影潇洒得像只逃窜的松鼠。
　　姜卿愣在原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包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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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教室里热得像蒸笼，蝉鸣一阵接着一阵。祝旭正坐在座位上对着物理试卷发愁，手中的圆珠笔不停地戳着试卷。课间操结束，胡娇娇像幽灵一样，从第二排飘到祝旭面前。这个总爱缩着肩膀带着厚重眼睛的的物理课代表攥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那个……笔记借你，下次别问些蠢问题了。”
　　祝旭登时红透了脸，接过笔记本时，他瞥见扉页夹着一幅铅笔素描——戴眼镜的少女趴在课桌上，睫毛在镜片后投下细碎的阴影。
　　胡娇娇突然轻声开口：“初一我被叫‘四眼怪’的时候，姜卿把骂人的男生作业本扔进了水桶。”她指了指画，“她说我眼睛像小鹿。”
　　祝旭怔怔盯着画里暖色的光影，这才是真实的姜卿吗？温柔且带着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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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哥，放学去不去小卖部？”兰衡止又爬在1班后排的窗口，扯着大嗓门喊道，吓得祝旭手一抖，笔尖在卷子上戳出个洞。祝旭刚想抱怨两句，眼角余光瞥见姜卿收拾书包的动作加快了，他立刻抓起书包，急匆匆地跑到前门，回头冲兰衡止喊道：“哥今天就不去了，有要事！”说完大步流星的冲下楼去了。
　　快到家门口的超市时，祝旭才终于追上了走的飞快的姜卿，她走的飞快，连单肩包的带子滑到胳膊肘上也没顾得往上拉，将白皙的手肘勒的通红。祝旭更是快走几步，和姜卿保持着一段距离，才在后面清了清嗓子，引起姜卿的注意，听到祝旭的声音，姜卿连头都没回，走的更快了。
　　黑猫在楼上看见这一幕腹诽道：不知道的以为两人在参加竞走比赛呢。
　　祝旭一看姜卿这样子，就明白了，他停住了脚步，声音再次拔高一度喊道：“姜卿！”
　　似乎是被这么高的音量镇住了，姜卿当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夕阳在她身后洒下一层金色薄影，姜卿就站在那里，像个神女一样映入祝旭眼里。
　　“什么事？”一开口冰冷的语气打破了神女的滤镜。
　　果然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姜卿，由于刚刚声音大了一些，引起一些街坊的注意，旁边水果店老板娘好奇的探出头想看看两个小孩直接发生什么事情了，祝旭也注意到了，他耳尖开始泛红，往姜卿的方向走了两步后又顿住，用手遮着嘴冲姜卿小声说：“我们慢慢走，路上跟你说行不行？”，姜卿听罢转身继续在前面走，但速度明显不再属于竞走的范畴了，祝旭知道这算是默许了。他又疾走两步，落后姜卿一步的距离跟她小声解释：“姜卿，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在追你，真的，我发誓！”他边说边举起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做发誓状。
　　姜卿看也没看他，兀自走路，问他：“那你是在做什么？”
　　“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像是鼓气一般，祝旭又重复了一遍：“姜卿，我想和你做朋友！”少年稚嫩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绯红，心里也在暗自懊恼，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中二了？正思索着要不要自己再挽救一下，却突然撞上了姜卿的半个肩膀，祝旭没料到姜卿会停下。只见姜卿正弯腰系鞋带，祝旭有些尴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抬起头时，姜卿问道：“为什么？”
　　祝旭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问题，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你那么优秀又好看，还很善良，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我觉得，你人真的很好，我想申请跟你做朋友！”像是宣誓一般，祝旭盯着姜卿，一双眼睛亮亮的，像是能灼烧世界上一切的污浊。
　　姜卿有一瞬间的晃神，那种真挚又热烈的情感让她下意识的想要远离。
　　祝旭见她有些怔住，又急忙找补道：“不是说非要做好朋友，普通！普通朋友也可以的！”
　　夕阳此时已经落下，平时十五分钟的路程这次走了快半个小时，街边的商铺都已经关门，街道居民楼下的路灯发出微弱的黄色光线。
　　祝旭觉得这次肯定又失败了，姜卿都沉默五分钟了，他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给自己打气，计划下次再接再厉时，姜卿终于开口轻声道了一句：“好。”然后飞速转身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