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说她很迷人》紫翼轩

3、公交车与庆功宴

　　听多了“长舌妇”，“八婆”这些描述女性热爱八卦的词语，人总会在潜意识中认为女性更容易散播八卦，但是今天这番八卦传播速度让我认识到男性也不分上下。
　　我手机从乘上地铁开始就震动个不停，打开一看全是问我答应了没，或者恭喜我的消息。我不知道他们收到的消息是怎样夸张地描述当时的场面，反正当时走出麻辣烫店的时候周围人都在指指点点。
　　我靠着最边上的座椅隔板，曹家渡就站在我面前拉着吊环。
　　真有趣，这节车厢明明有座，他就是不坐，就是要站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眼不见心不烦，我直接闭目养神。
　　到站了有人上车，身边有声音，好像有人坐我身边，他的手不小心擦过我的大腿，因为洛城比善野热，我今天穿的是比五分裤短一些的裤子，那个人的手就这么碰到了我几下。
　　我感觉不舒服，抱紧背包缩了缩身子，更靠近座椅隔板，试图避开旁边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接触。但是旁边的人似乎也往这挤了挤。总觉得他在隔着裤子蹭我大腿，手也时不时擦过我大腿。
　　这感觉让我不舒服，在我睁开眼的时候，曹家渡刚好开口：“你再靠近她试试！”
　　曹家渡突然大声，吓得我立马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几乎贴在我身上的男人。
　　我有些害怕，但是曹家渡在我旁边，我又放下心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距离我可以告你性骚扰了。”
　　男人显然有经验，他根本没有被现场抓住的困窘，只有中年人的油腻发言：“小姑娘说话要有证据，不然我要告你诽谤的。”
　　“我录视频了。”曹家渡晃了晃他的手机。
　　男人脸上挂不住了，起身想抢走曹家渡的手机，但是车厢里注意到这边异常，乌泱泱来了一群人来到男人身边围着男人指指点点。
　　到了下一站，我、曹家渡、性骚扰者和好心帮我们控制住性骚扰者的大哥们一起去找了车站辅警。
　　登记完后，想着刚才的遭遇我不想坐地铁了。反正就剩一站地铁的路程，走路、公交、共享单车都可以，就是不要地铁。曹家渡似乎能体会我的心情，他主动提出坐公交回去。
　　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我抱着包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曹家渡来到我身前，他似乎有点别扭，他说：“如果你想哭，我可以帮你挡住别人的视线。”
　　人遇到委屈的时候不一定想哭，但是有人安慰的话就一定会哭。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反正我是。
　　听到这话，我眼泪喷涌而出。我一把抱住他精瘦的腰，脸隔着棉质T在他的腹肌上摩擦，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往上蹭。而他呢？用他的宽松的格子衬衫罩住我，然后微微俯身向周围对我俩行“注目礼”的群众道歉，轻声说着：“我女朋友，生理期痛得不行了，见谅，见谅。”
　　谁是他女朋友啊？
　　我一边想着我还没答应呢，一边抱着他腰的手丝毫不松开。不得不说，这小腰还真细，抽噎换气的时候鼻尖还传来他衣服上的味道，很香，感觉不止洗衣液可能还有柔顺剂或者留香珠。
　　这男人的香味可真好闻啊！
　　不知哭了多久，但曹家渡他一直轻轻拍着我的背。直到我哭累了，哭到没声音，曹家渡也由着我继续抱着他精瘦的腰。
　　“乖，”曹家渡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车马上就到了，要上车还是再抱会儿？”
　　我真的好想沉迷于这男人的腹肌，但是听到这话，我也不好意思继续抱着他腰不撒手了，把散在肩上的头发拢了拢，站起身走到站台前等待公交车的到来。
　　车上零零散散坐着些乘客，我和曹家渡坐在靠近后门的两人座。我坐靠窗那边，他坐我旁边。
　　“虽然现在提这话题不太好，但我还是想知道你的答案。”
　　车上人太少了，他说话的声音感觉都能在车里回响不停，我不好意思直接回答，大概瞄了眼他双手放置的位置，然后直接伸手抓住。
　　但是这个手感，我捏了捏，感觉不太对。
　　“莉莉。”
　　曹家渡的声音比平时听起来虚了几分，我转头只看到他满脸通红地朝我这边倾身，一紧张又双手攥紧以分散紧张情绪。
　　他不会是现在想吻我吧？
　　我要不要闭眼啊？
　　“我手在这儿，”曹家渡凑到我耳边用气声说，“你放错位置了。”
　　等等，我低头看向我手放在哪儿，只看到现在上面盖着他两只手，那我手下的那个是……
　　我看着自己手中握着曹家渡的腰包，一瞬间我感觉我脑子嗡了一声。这年头还有年轻人挎腰包的吗？
　　那刚刚我抱他腰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啊！我盯着腰包位置，发现腰包是平摊在曹家渡腹间，看来刚刚环抱曹家渡的时候他怕我抱着不舒服，特意解下来了。
　　我还在思考怎么抓曹家渡的手都能抓住腰包的时候，曹家渡正侧身往我肩上靠。
　　我想把手撤回来，但是曹家渡两只手牢牢按住我的手。
　　我死死盯着他越凑越近的脸，就看着他轻轻地把唇覆盖在我嘴上，我的眼睛里只有他浓密的黑发，鼻尖里充斥着他洗发水的味道，也很香。
　　我忘记了后来到底是坐了几站，但我记得最后到达酒店的时候我俩的手一直牵在一起，十指紧扣的那种。
　　就这样，虽然没有明确说出口，但是我俩以及当时在酒店参加比赛的所有小组成员都知道曹家渡和金莉莉出去吃了趟麻辣烫回来就搞在了一起。
　　虽然“搞”这个字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我俩确实在回到酒店的我房间后，从关上门的那一刻起两张嘴就没分开过，最后俩人亲得气喘吁吁的时候也只是躺在床上想着第二天公布比赛结果能得到什么名次。
　　当时脑子里只有“我有对象了”这个想法，根本没想到搞在一起。只是单纯情侣之间亲亲抱抱举高高，没有上床啊！额，只是字面上的上床，没有更深层次的那种。
　　其他小组的成员可能只是看到了我俩一起进了我房间，就擅自发挥想象了啊！
　　这些人！

　　翌日。
　　比赛结果出来了，获得第二名，和我们并列第二的还有两组，其中一组没住酒店，因为他们是洛城本地的大学，好像是洛城工业大学。
　　为什么我记住了这个呢？因为派代表上去领奖的时候，洛工大代表的颜值、身材和我们曹家渡不分伯仲。但是那人一直冷着脸，领奖这么件喜事，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这么一对比，还是我们曹家渡笑起来好看。
　　嗯，我们曹家渡真好看。
　　嗯，我家的。
　　小组成员合影的时候我和曹家渡站在一起，他搂着我的肩，我举着获奖证书，我俩一共笑出了十六颗牙。颁奖结束后，主办方还请我们在酒店吃了顿饭。
　　一桌十个人，和我们组拼桌的就是洛工大的五位同学。而在亮堂的大厅里，那个冷脸代表换成了一身黑的常服，灯光照在他的黑帽子上模糊了他的样貌。
　　我为什么描述他呢？因为他坐我对面，一抬头就能看见。
　　曹家渡？
　　坐我左手边，也不知道这五天他是怎么认识到那么多人，来找他喝酒道贺的人可真是纷至沓来。吃饭三个小时，他光喝酒就喝了两个小时。
　　这也是为什么我吃完后无聊地坐在位置上观察坐我对面的那个男生，毕竟我都放筷子了，曹家渡还没拿筷子呢。
　　酒过三巡，或者四五六七八巡，桌面上的男生喝得“七零八落”，曹家渡也不例外，整张桌子除了我是女生喝的酸奶外，就只剩对面那个一身黑的家伙还保持清醒了。
　　终于散场了，我扶着喝得东倒西歪的曹家渡准备从大厅直接搭电梯送他回房间，让他好好休息。结果要上电梯前，曹家渡像个没骨头的人一样趴我背上，喷着酒气在我耳边小声说：“莉莉，我想尿尿。”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只好对着电梯里招呼我们进去的同组队员摆摆手示意他们先走。转身，一脸无奈地驮着曹家渡穿过繁华不再的酒桌大厅，走向卫生间。
　　结果到了男厕门口，他非要拉我进去，还口齿不清地说什么他没力气拉拉链了，呵，我看你在厕所门口和我拉扯时力气蛮大的。
　　“爱上不上，尿在裤子里丢脸的也不是我。”我扒拉着门框，死活不愿意踏进男厕所一步。
　　“莉莉，”曹家渡扯着我的手，语气委屈，“帮帮我。”
　　“不帮！我一女的进什么男厕所啊！”
　　我俩还在拉扯时，只觉得眼前一黑，抬眼一看这不是那一身黑吗？
　　我立马抓住一身黑的胳膊：“帮帮我，不是，帮帮他，他没力气拉拉链了。”但有力气拉我进男厕。
　　一身黑睨了我一眼，挣开我的手，开口：“曹家渡没力气拉拉链儿？”
　　我立马小鸡啄米式点头。
　　“呵，”一身黑笑了，走上前揽过曹家渡，“来，哥们儿帮你。”
　　看着曹家渡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我也回以恨铁不成钢。
　　多大的人了，上厕所这件事还要人帮忙，羞不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