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系列]一塌糊荼》曼珠鲨

25、天山童姥

　　“我呢，其实就是一个游离于世界秩序之外的闲散人士啦。”白衣少年笑容灿烂，性格也是十分开朗平易近人。根本不像一个200多岁的长者的样子。

　　他利用异能，本想着直接把白荼带回自己的住所的。而本性善良又好吃爱玩的他，被路途中一辆魔幻的冰淇淋车吸引住了。
　　然后拉着白荼阻拦了那辆冰激凌车，买了好多种口味，怀里抱着厚重的保温盒。

　　舔了一口冰冰凉凉地口感绵密香甜的香草冰淇淋，神行者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不过这样也好诶，可以吃到来自不同时空的美食，超幸福的。”

　　白荼是没有想吃冰淇淋的，不过那白衣少年的眼神里全是真挚的诉求。
　　眼睛很好看。
　　出了神般的，竟然突然联想到那个好朋友的身上。

　　雷克斯和大东……这两个人知道自己不辞而别的事情么……
　　以大东的脾性，估计会吵着闹着追问自己，哄不好的话说不定还要幼稚的对自己摆臭脸。

　　雷克斯的话……

　　雷克斯会怎样呢。

　　雷克斯从未对她生过气或者像大东那样摆起臭脸不理会自己。

　　雷克斯……

　　他很奇怪。

　　就连那天突然询问自己的问题，都很奇怪——“是因为我和大东不一样？所以才不告诉我么？”
　　那双柔情饱含礼数的眼睛，那双好看的弯起来人畜无害的眼睛……在那一刻，竟流露出一抹狰狞地猩红色，隐约之间夹杂着几抹淡淡的魔炁。

　　为什么他的情绪波动会导致他突然沾染上那一丝几乎无法被察觉到的魔性。

　　为什么雷克斯会在意自己的事情。

　　白荼垂着头，看着手里握着的甜筒，虽然耳边传来白衣神行者一句又一句的念叨，不过她却望着手里的甜筒发呆，没怎么听进去。
　　男人腾出一只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
　　微微笑着说；“好啦我知道你也很迷茫吧。不过呢……学校你还是要去的，毕竟是学习生活常识和文化理念什么的……也算重要啦，还是要好好读书啦。”

　　白荼听这话，诧异抬起头望着他，问道；“继续上学？”

　　“是啊，读书很重要！当然要让你继续上学。”神行者灿烂道；“只不过今后你不能回汪家了，要和我住在一起。”

　　“我住的地方叫时空管理局，工作也在那边啦。不过说的上是工作，其实也是一位观察者，观察时空局势和发展动向之类的。必要的时候才会出手建议一二，但是我们这项工作无聊的是不可以动手。害呀，我武功盖世却无处施展才华……”

　　白荼舔了一口那草莓味儿的冰激凌，凉丝丝的。“我也需要工作么？”
　　不想工作诶，很麻烦的样子。不工作的话就没有薪水没有零花钱，再也买不了甜滋滋的零食了……
　　想到这白荼的眸子黯淡了下去。

　　“不用啦，就算是要工作，你的职务要比我厉害多了。工作内容的话，要比我轻松不知多少，基本没什么活动的。”神行者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蛋，一副让她放心的样子安慰道。
　　还好现在这人心智未全，而且还是女孩的模样。不然念在所积累的修为亦或者用异能标准衡量来说，白荼辈分可能要比他高出许多。
　　不过现在可是依附着一具人类的身体，看起来还是自己要靠谱更多。

　　美滋滋地为自己冠上‘小师傅’的称谓，神行者爽朗地笑了。

　　两人没有停留多久，神行者怕怀里抱着的剩下的冰激凌融化，未等白荼吃完呢，就拉着她的手匆匆离开了。

　　来到时空管理局——

　　这里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根本不像一个工作的场所。而环境也是，并不是有具体实物那样，这里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虚无的。这里只是一个如此空旷的空间，四周回荡着空灵的声响。

　　白荼好奇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周围那呈绿色流动状的墙壁。

　　神行者惶恐拉住她的手，好心劝告道；“别看样子很奇葩，这周围的能量可是能吞噬掉你的。小心一点哦，不要到处乱走乱碰，很危险的。”

　　悻悻地收回手，白荼还是很好奇，眨巴眨巴眼睛盯着神行者，认真的听他介绍。

　　时空管理局是一个虚无却又庞大的机构。
　　其下分为很多种组织形态，像神行者这样偶尔点化时空难题，但不出手相助的，叫做旁观者，也叫做‘局外人’。其组织里的人员，大多都是历代具备超强异能导致善恶天平无法保持平衡的存在，而这些人一旦被收入组织后，就再也不可近身于原家庭所存的世界，因为是个未知因素，为了防止他们擅自改变历史轨迹，避免损害到时空秩序，他们被强制性收录为局外人。

　　时空管理局是一个相对较为庞大的组织，也拥有者较为复杂的阶级关系。
　　不过，好在他们能够联通十二个时空，成为其中的介子，而不是一统时空的秩序。
　　因为在时空管理局之上，仍存更厉害的，更难以预料的东西。

　　神行者说，他是旁观者之一。不过目前来讲，他算旁观者中，最具有人性的那个。
　　旁观者中有人有魔，大多数的魔并不屑于关乎性命，关乎搅乱秩序的始作俑者。他们只在乎，自己何时能出魔头地，耀武扬威地以魔的身份一统管理局。
　　贪欲过重，他们也就没有自由出入管理局的资格，是被束缚着的。

　　“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哦，遇见这些家伙就绕着走。我上次被他们围堵五个钟头，非要和我打一架分出个胜负不可，不然他们就一直就缠着我。”

　　“不过它们现在应该还不敢动你吧……”
　　“毕竟在传说中，你可是灭了它们的上九代呢。”

　　白荼听了，诧异的笑了。
　　“听起来好酷。”

　　神行者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好笑到；“是啦，很酷，但是你可别急于觉醒哦。”

　　“用心享受现在的生活……”神行者顿了顿，才想起来什么，改口道；“旁观者不能有太多杂念，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白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好像真的对神行者的话有所认可。

　　白荼从今天后，就算是旁观者的一员了。神行者为她置办了一个房间，并且交给她一把神秘的钥匙。
　　“这是虚空之匙，每个管理局的工作人员都会有。”

　　说着还示范了一下如何使用。

　　“像这样，随便插入一个墙壁里，再，转动一下……”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墙壁开始发生了变化，流动状态的绿色突然幻化出来一幕景象。墙壁逐渐消散，展现出来的是一间温馨的小屋。这个钥匙居然真的开启了一间屋子，延伸出一段通往屋子的路。

　　暖色的墙纸糊在墙壁四周，家具都是温馨可爱的暖黄色，房间地板上还铺着柔软的毛绒地摊。向家具看去，有一些夸张可爱的摆件，紧靠在墙壁四周。

　　神行者有些羞涩道；“因为是新的房间所以特别空旷，我擅自地添置了一些物品，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巨大的玩偶熊紧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可爱的脑袋垂了下去，黑黝黝地眼睛盯着地面，看起来有些委屈的样子。
　　还有看起来就特别柔软的懒人少发，慵懒地泄了气般的躺在地板上。
　　沙发，书桌，衣帽间，除了这些基本家具外，白荼的房间里还置放了一个花藤萦绕的吊椅。

　　踏步进去，白体首先走到那巨大的玩具熊，比量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

　　天，这玩偶坐着有半个墙壁那么高，白荼坐在玩偶的怀里，温暖极了，她一下子兴奋起来，捧着熊的脸，蹭了蹭那柔软的脸蛋。
　　然后又好奇的来到吊椅这边，坐了进去，倍感安全与温馨。
　　其他的设施布局和白荼在汪家的房间基本一模一样。

　　“嗯……因为之前有去过你家，特意去了你的房间记住了布局，所以就……”

　　还未等神行者说完，白荼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她感激地拥抱了他。

　　“你喜欢就好。”学着像一个贴心地大哥哥那样，批着白衣少年皮囊的他温柔地笑了。
　　而就在回抱她的一瞬间，空间里突然传来一阵明朗雀跃的呼唤。

　　“师父！———”

　　“师父！———”声音越来越近。

　　“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来者是个眉眼尚未完全舒展开的一个真少年。
　　听到有人来，白荼和神行者二人淡然地相互松开。
　　但那个少年则不然。
　　捕捉到了两人的小动作，那个少年笑得一脸灿烂。

　　“哎呦师父，我也不是小孩子啦～我懂得～我先避嫌哦，等一下再来找你。拜拜师母～～”

　　他可爱的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一边口头调笑着神行者，又一边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捂着眼睛朝着反方向离去了。

　　他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白荼好奇。

　　察觉到女孩的疑惑，神行者解释道；“经常出入这里的人，自然就会留下一个坐标定位，秩序之外的力量会帮助我们，所以来回穿梭也很方便。”

　　一手拉回少年的领子，另一只手还不忘揪着这不省心的徒弟的脸。
　　“灸舞，最近修行的怎么样啊？”

　　“不然下次修行期再加几天呢？”
　　笑眯眯的神行者，明明一副温柔又善意的样子，而却又恐怖地叫那个讲俏皮话的少年突然打了个寒颤。

　　“好啦师父我不是故意看到的……”吃痛地揉了揉脸颊，灸舞乖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老实地等待着制裁。

　　眼睛还好奇地瞥向白荼。

　　小少年呶着嘴，也不敢再嘴欠调皮，悻悻问道；“所以师父，她是？”

　　白荼收好钥匙，本来想直接回房间休息的，不过既然来了陌生人，打个招呼熟悉一下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雷克斯也说，就算是没有交集，未免留下个好印象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白荼微微的笑着，摆了摆手，朝着朝气蓬勃的小男孩打了个招呼。
　　怎么觉得性格上他和大东很像，但是感觉他要比大东聪明多了。

　　灸舞看到女孩向自己打着招呼，鬼使神差的也回应了一下。

　　哇……
　　好可爱。

　　刚才只是看到了个背影，还以为是一个身形娇小的女人呢。师父清欲寡欢惯了，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师傅的另一半，所以刚才有些窃喜和惊讶。

　　原来也是个新收的弟子吧。

　　“你好，我叫灸舞，全名是灸亣镸荖.舞。”

　　神行者刚想介绍，不料白荼自己出声

　　“我叫白荼……汪白荼。”

　　那少年诧异，瞪大了眼睛问道；“单姓汪？哇，你的名字怪简洁的，听起来很像麻瓜诶。”
　　神行者听到这无礼的调侃，佯装怒意，甚至拳头锤了一下灸舞的头顶。

　　哎呦一声之下，灸舞换了个话题问道；“那白荼以后是我的师妹了么？”

　　看上去小小的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吧？

　　可能也是刚离家不久，不然师父干嘛还拥抱她安慰她。
　　在心中重重地点了点头，以为了然这一切的灸舞还特别贴心的率先自我介绍。

　　结果师父嘴里说出的一句话，重重地给了他心脏一击。

　　一边想着自己终于不是管理局最小最年轻的异能者了，一边期待着师父的肯定，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快要当师兄的骄傲感。
　　正当少年想要得到肯定的时候。

　　神行者说；“按照修行辈分来讲……你应该叫她祖师叔。”

　　灸舞；？

　　愣住的不只是灸舞的人，还有灸舞的小脑，突然急速萎缩了一下。

　　“师父，这是玩笑么？”

　　“不是哦。”神行者很认真地再次重复道。“所以你要称呼她为白祖师叔，不要无礼哦，灸舞。”

　　不是师母……不是师妹……居然是什么祖……祖师叔！？

　　啊？
　　她……她是祖师叔！？

　　论样貌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同神行者那般年岁的人啊。不会也是披着女孩皮的什么老家伙吧？天呐……

　　“白荼比较特殊，所以现在修为和对异能的掌控力还是不如你的。灸舞，你来的正好，你学东西较快，师父麻烦你最近修行的时候格外照顾一下白荼。”

　　“有些东西可能需要她一点一点回忆起来，所以麻烦你复习的同时也能教她一些。”神行者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高深莫测，背后深藏功与名的模样。

　　这样安排一来是考验小徒弟，也是磨练小徒弟。二来呢，也能给自己找空闲啦～～

　　灸舞灵活的脑袋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精明地看了看白荼，脑子里不禁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坏了……难不成见到真的天山童姥了？

　　虽愣了神，但口头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我会照顾好白……白祖师叔的。”

　　两个小孩对上眼睛，互相打量了一番。
　　灸舞看起来比白荼要小，白荼还担心是否能够真的教会自己什么。
　　而灸舞则有些好奇，这个天山……不对 ，这个小祖师叔到底是哪里来的。

　　进而两人决定日后相处的时候再慢慢观察。

　　白荼听着两人探讨，确认剩下的谈话没有自己什么事情后，安心地回房休息了。

　　插曲结束，神行者问道；“灸舞，你来时要说什么？”匆匆忙忙地那个样子，唤了自己好几声。

　　“嗯……”

　　也不算什么严重的大事……

　　学校那边非要搞考试，考试不及格的还要受到一定程度的批评，班导还要找家长签字找家长谈话……哎呦，家长签字这种事情就已经很麻烦了，找家长谈话岂不是更丢脸。
　　家长签字是可以伪造啦。

　　灸舞虽然精明得很，不过对于找家长谈话这个事情无论无何也推脱不开，各种借口都用过了，也推脱不开。
　　他的父亲正是铁时空白道异能界的统帅，是统帅时空白道异能联盟的盟主。

　　先不说有多么忙，多么操心与这些时空秩序的事情。
　　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在学校并不省心，他老爸可不得对他实施苛责的教育，又难免吃他一记唠叨。

　　无奈之下也只好扯个借口找师父装一下家长。

　　“灸舞，师父没办法插手人间那些事情……虽然是伪装……但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和盟主讲比较好。”神行者耐心地听完他的娓娓道来，揉了揉小男孩的头，他说；“别看他真的很忙，但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也是不可估量的。”

　　“虽然盟主是很啰嗦没错啦，就连我去旅游都难免被他说一番。”
　　神行者坚定地笑了笑。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是一个很帅气的统领。”

　　“也正因如此，他也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说着揉了揉灸舞的头。

　　他不小了，但也是个孩子啊。
　　今年也正在读国中，也才十四岁而已。

　　白荼也一样，虽然看起来是靠谱的女生，还为她评上祖师叔的辈分。
　　而以现在来看。

　　他们都只是孩子罢了。

　　所以啊，不要气馁，不要多虑。
　　珍惜当下，认真的过好每一天。

　　“师父，或许你说的有道理……”

　　父亲虽然再忙，但是偶尔也会询问自己的修炼成果，也会关心自己身体情况和生活上的事情……而我却以为他只在乎我的成绩，只在乎我的结果有没有尽人意。

　　“盟主怕我体罚你，有时候也会找我讲个不停……他大概也有偷偷的溜进你们学校去看过你……”

　　讲到这些，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柔和起来。
　　灸舞听着师父讲述的他是不知道的事情，心中悬着的心情逐渐的好转了许多。
　　应了师父的话，灸舞等候时机，主动和自己老爸唠唠。

　　神行者；“灸舞，无论你什么样子，盟主都会爱你。因为你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家人。”

　　“你说的对师父，我们之间还是存在着沟通上的问题……不过，我想明白了，我要找他讲清楚，家人之间不能存有误会。”

　　神行者赞同道；“是啊，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是很深厚的。不要因为一时的糊涂就造成什么大误会。”

　　“家人嘛，一切都是可以好好说的。”
　　两人一言一语之间，都是对彼此的关怀。

　　回房休息而蜷缩在床上的白荼，偶尔听到了神行者说的几句话。
　　她轻轻地下床来到那个玩具熊的旁边。

　　伸手抱住了那巨大的熊脸。

　　白荼贴上去蹭了蹭柔软的玩偶绒毛，侧过脸望着那熊黑黝黝的眼睛。

　　内心涌上一股落寞。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啊——
　　家人啊——

　　紧紧的搂着熊的脑袋，她突然回忆起在汪家的一幕幕场景，汪妈带她买衣服买鞋子，汪爸为她置办新的家具和电子设备，汪大东用仅有的一些零用钱与她一起分享零食与漫画……

　　突然的她又想起了什么。

　　‘你知道你一直活在欺骗当中么？
　　你存在的意义，根本就是他们胡诌的谎话。’

　　于是，她喃喃道——

　　“那……哪里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