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不再普通的一天 ...
-
莫洛斯醒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等到享受够了天空中两个太阳的温暖，他才眯着眼看了看时间，不过早上九点，距离上班时间还很久。于是裹了裹被子，只留出半张脸来，任由目光在房间里游离。
最后定格在门边一盆植物上，长势喜人，精神抖擞的样子。
“叩叩”
敲门声照常响起，同时传来玛丽娜婶婶温柔的呼唤。
莫洛斯起身下床，推开门走向客厅。
阿贾克斯也在，见到莫洛斯走来，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又很快消失了。
他对着莫洛斯点点头，以示早安。
用餐后，莫洛斯道别，开了门准备骑车去工作。
“等等，我也一起。”
在莫洛斯跨出房门时，阿贾克斯才慌慌张张地跟了出来。
好险，差点就要被重置了。
莫洛斯轻轻关上门，告别屋里好似向日葵一般朝向他的笑脸。
在此期间，阿贾克斯一直安静地站在他身边，莫洛斯上车后他也跟上去，心念也一刻不停。
按照前几次的发展，接下来就是去工作了。
阿贾克斯一边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一边暗自吐槽这越来越短的车后座。
再来几次，我恐怕要像煎饼一样贴在莫洛斯身上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的发展，他顿时觉得全身有无数蚂蚁在爬。
现在也是，不过并非蚂蚁，而是…
阿贾克斯感到后颈处的冰凉，抬头望去，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
怎么会？明明前几次都没有这场雪的。
纵然心中有万千思绪，面上阿贾克斯仍然不动声色，悄悄观察周围环境。
比起前几次，这一次变化更大：
路边不知何时多出了象征冬季的松柏，房屋和街道的细节处不再模糊，更加接近现实世界的原貌；但海屑镇民的鼻子和双耳已经消失，眼睛也开始模糊，只剩下占据大半张脸的笑容。
他们一见到莫洛斯，全都围了过来，满脸笑容，欢欣得像一只只鸟雀。
莫洛斯爱极了周围人的善意和友好，他说：“要是每天都像今天一般美好。”
“那真是太棒了！”周围的海屑镇民附和道。
阿贾克斯低着头，神色掩藏在阴影里看不清，在莫洛斯看不到的地方，拳头悄悄握紧了。
异变，果真和莫洛斯有关。
道别了热情地镇民，莫洛斯便动身前去工作。
像前几次一般，阿贾克斯被牢牢困在后座，同时有无形的力量影响他。
又要像前几次那样昏睡过去吗？
阿贾克斯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视野里的事物一点点模糊，直至黑暗。
“醒醒，该回家了。”
阿贾克斯猛地睁开眼，视野重新清晰起来。
莫洛斯微笑着拍拍他的脑袋，“下班了，我们回家。”
雪下的更大了，远处的天空中两轮太阳也渐渐掩去了光辉，难与逐渐清晰的八轮月亮争辉。
阿贾克斯意识到，这一天即将过去，而他也会在回到家的一瞬间沉沉睡去，直到新的一天来临。
逐渐真实的景，逐渐模糊的人，究竟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
是我在做梦吗？
阿贾克斯的心乱了，所在之处真假难辨，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赶回家这段时间，是我“今天”最后的机会了。
咬了咬牙，阿贾克斯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他利用手长腿长的优势，把双臂从莫洛斯腋下穿过，同时牢牢按住莫洛斯的双手，油门转把一扭，同时将车头一摆，调转了方向往镇外开去。
镇民不知何时围了过来。
状如摩托的载具发出轰鸣，撞开那些围上来的显露出狰狞利齿的镇民，箭一般窜了出去。
那些镇民在地上滚了一圈，毫发无伤地爬起，扭动着身体嘶吼着朝车子方向跑。
难以想象，这样的奔跑也能有不亚于载具的速度。
阿贾克斯骑车实在狂野，路旁的树木眨眼般闪过，莫洛斯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迎面的大风吹走了。
“啊———”
他惨叫着，音量也不输在两人后头追赶的镇民的嘶吼。
“坐稳了！”
阿贾克斯大吼一声。
莫洛斯也看见了面前出现的滑坡，认命般闭上了眼。
油门被扭到了底。
“轰——”
他们腾空了，镇民也跳跃起来想要抓住他们。
尖锐的指甲，狰狞的面容。他们疯狂地嘶吼，阿贾克斯亳不怀疑，一旦自己被抓住就是碎尸万段。
恐惧吗？不，反而激动得令他颤抖。
这样游走在生死边缘，这样的体验…
“砰——”
载具完美落地，只是一顿，就如游鱼一般窜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
从未有过的感受早已占据他的内心，仿佛今天他才真正活过。阿贾克斯从后视镜里看着身后那些砸落在地上的镇民，畅快地大笑起来。
在两人成功逃出了海屑镇的瞬间，他们都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那些镇民也绝不会追出来了。
他们停下车短暂地休息，莫洛斯恨不得和阿贾克斯打一架。
算账还得排在后头，现在，阿贾克斯还需要确认一件事情。
“莫洛斯，我要带你去看海屑湖！”
不由分说地，他再次握紧莫洛斯的双手，拧动油门冲了出去。
莫洛斯来不及细细品味覆在他手背上的温度，就已经被拉扯着一起上了路。
“唉…”
他只好在心中为自己默哀。
两人行驶在无人的路上，视野逐渐开阔。可绿色的植物却逐渐稀疏。
雪下的更大，噼里啪啦地迎面打在两个人的脸上，遮蔽了视线，看不清楚前路。
阿贾克斯默默减慢了车速。
可这天气似乎是故意来阻拦，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路面开始结霜，载具打滑不能行驶了。
可越是阻拦，阿贾克斯越发坚定自己内心想法：果然有人装神弄鬼。
“莫洛斯，我们下车走。”
莫洛斯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好脾气，听了对方的话后便翻身下了车。
风雪肆虐，几乎要把人掀得人仰马翻。
不得已，两人抛弃大路，走上林间小道，一深一浅地踩着积雪往前走。
“小心！”
阿贾克斯惊呼，伸出手去，却还是慢了一步。
他看见莫洛斯一脚踩空，沿着斜坡滚了下去。在这片无人的雪山里，皮肉的撞击声是那样的响亮。
等到阿贾克斯找到莫洛斯时，他蜷缩着身体低声喘息着。
他奔了过去，小心地探查。
脸被划伤流血还算能接受，可问题是：
腿骨折了。
想也没想地，他马上找来木棍和枝条进行固定。等到固定完了，那些杂乱的情绪不知从何处涌出，将他一下淹没了。
冷风过境，蹲在莫洛斯身边，一时不知是这寒风冷冽些还是心寒更甚。
轻轻掀开莫洛斯的头发，黑色的发丝粘着点点殷红，好不刺眼。他看着这张脸上的擦伤，只觉得心底堵得难受。
握了握拳，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我会救你的。”
这是约定，也是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