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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赔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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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渊义本是一早就要去政事堂商讨机要大事,早上起来对着镜子一照,昨天云晚咬的地方已经结痂,但是周围青了一大块,远远望去十分打眼,现在又值盛夏,连个遮挡之物都没有。
乌玄在一旁出主意道:“要不,殿下您用脂粉遮一遮?”
“你想让本王带着一身女子的脂粉气去议政事?且不说能不能遮住?”男子皱着眉头,用手轻轻触了触伤口,又想起昨天女子咬上来的那一瞬间,能感觉到她温热柔软的唇,整齐细密的贝齿,顿时一阵酥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罢了,不用遮了,反正那群老匹夫弹劾本王行事荒唐也不是一两次了,随他们去吧!”男子整了整衣袖,阔步走了出去。
魏帝自从前两年身体不太好开始,便命太子与三皇子共同监理国事,二人互为监督,朝堂上的官员也因此分为了三派,以太子、太傅为首的太子党,以孟渊义、威远侯为首的三皇子党,还有一些清流纯正的中立之臣。
果不其然,孟渊义甫一踏入堂内,就见众人议论纷纷。
太子一党的言官立马跳出来指着他颈上的伤口痛斥道:“三皇子殿下此行此举,实在是行事荒唐,罔顾礼法,有失体统……”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就见孟渊义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诸位大人,何必如此介怀,抓住这点小事不放,不过是些闺房之乐,失了些分寸罢了。我可听说李大人,比本王玩得花多了,刚抬进门的小妾才二八年华吧!”他笑着看向一旁的礼部尚书李怀锦问道。
孟渊义所指的正是太子一党的人,这位李尚书已经年过六旬,平时为人也甚是严谨持重,众人听得孟渊义如此说道,甚感讶异,齐刷刷的望过去,只见那位李尚书面色涨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坐在上首的太子殿下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一眼李尚书说道:“好了,今日召诸位前来是相商北燕之事,如今赵清越已死,北燕十六城也尽数在握,冯祁来信要求我们归还如今陈将军据守的廷州,梁州,益州三地,诸位怎么看?”
“此前与他做的交易里确实只应许我们十六城,如今他要求我们将多占的三城还回去,也无可厚非。两年前和北燕一战,我国元气大伤,耗损极大,确实经不起战事了,下官以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逼急了他,于我们也并无益处。”
“笑话,到嘴的肥肉岂有再吐出来的道理,如今想让我们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退回去,做他娘的春秋大梦,我老梁第一个不同意!”折冲都尉梁统怒斥道。
堂内一时间争论纷纷,嘈杂喧阗,沸反盈天的。太子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大声喊道:“诸位,诸位请稍安勿躁。”
待堂内静下来以后,太子接着说道:“北燕一事乃三弟一手督办,不知三弟有何考量,且说来听听。”
孟渊义轻蔑一笑,“退,自是不能退的,这三地物产丰富,又地处要道。本王回来之前,已修书信遣人送往赵清越从前的亲信部将处,上面已将赵清越之死的真正缘由写明,他们本就被冯昭欺压凌侮已久,如今赵清越之死就是一根最好的导火索,想来这下冯祁也有得头疼了,他暂时分不出精力来对付我们。”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轻减赋税,招募新兵,稳定北燕十九城的人心,有时候民心才是这天下最利的武器!”孟渊义说完,底下众臣皆点头附和。
太子问道:“诸位可还有异议?”
“若无异议,便按三皇子殿下所说的督办吧!募兵和赋税一事尽快敲定细则呈上来,散了吧!”
乌玄见孟渊义走出来面带好奇的问道:“殿下,今日战况如何?”
男子双手背在身后,看向远处空阔寂静的天空
轻松的说道:“自然是本王大杀四方!一群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自己的小辫子都没藏好,就敢管到本王头上来!”
“那殿下,咱们现在去哪?”
“自然是回府,本王这伤也不能白受,该向某人讨要赔偿去了!”孟渊义的心情颇为畅快,而乌玄瞧着他家殿下那个满含深意的笑容,就知道这又是憋着什么坏招了。
梅香苑内,梅霏儿气得将一地的脂粉首饰盒拂落在地。
女子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确定没看错,殿下的颈上真的有一个齿痕?殿下没有任何遮掩就顶着这个去上朝了?”
“奴婢看得真真的,不仅奴婢看到了,整个王府上下怕是都传遍了,说是殿下昨天去照影阁待了半晌,出来后脖子上就多了这个。”跪在地上的婢女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地回道。
女子听得她这样说,面上浮现出一股狠厉之色,内心暗忖道:看来这苏云晚手段颇多,并不像面上看来这样简单。
“你先下去吧!”
见那小婢女退下去后,她敛了敛面上的表情,看向一旁的心腹,“春和,你之前不是说太子的人马私底下接洽过你吗?这样,你明天把苏云晚的身份悄悄透给太子那边,行事小心些,别叫人发现了。”
“我与殿下在一起这么些年,还从未见他如此失去分寸过,这女子留着,将来必成大患!这次就看太子那边得不得力了,若能一举除去她,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我这也有后招等着她。你派去的那两人务必将她盯紧了,她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过来。”
“是,奴婢省得的。”春和恭谨的答道。
这头云晚昨日因饮多了酒,一觉睡到日晒三竿才起,仍旧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晒草药,饮茶,对昨日之事已经忘了个干净,全然不知有一个人正在来讨债的路上。
孟渊义将下人都遣了出去,目光沉沉地盯着云晚说道:“苏姑娘可真是好兴致,本王昨日可是一夜没睡着。”
云晚也留意到了他颈上的齿痕,完全没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杰作,内心还在默默吐槽,这个孟渊义还真的是行事放浪不羁,昨夜春风一度的风流韵事跟自己说干嘛?
“不比殿下的兴致好。”
孟渊义也听出来了她语带嘲讽,“苏姑娘要不要再仔细回想回想,昨晚对本王做了什么?”男子突的逼近她,两人间的距离呼吸可闻。
“殿下怕是在说笑,云晚昨夜关起门来在院子里喝酒,能对殿下做什么?”她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他肩上,将二人的距离拉开些,然后将收回去的那根手指背在身后偷偷擦了擦,而这一切的小动作,都被孟渊义尽收眼底。
他似是被气笑了,“苏姑娘是打算翻脸不认人嘛?昨晚夜寒风凉,本王见你喝醉了酒,好心抱你进去内室安置,不想苏姑娘竟恩将仇报,狠狠的咬了本王一口,如今竟然连这个都不想认下?”
云晚听他这样说来,惊得瞪大了双眼无辜的回道:“可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殿下说这些,是想让云晚如何做?给殿下咬回来?”说完便侧着头,将脖子递了过去。
孟渊义哪能真咬她一口,不过是逗逗她罢了,清了清嗓子“倒也不必这样,明日国公府世子邀本王夜游广汉河,缺一人同行,苏姑娘一同本王前往吧!便算作是这个的赔偿。”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印记。
云晚正想找借口推脱,便被他截住了话头“明晚酉时本王派人来接姑娘,咱们先去梦仙楼用晚膳,再去夜游广汉河,便这样说定了。”撂下这话他便匆匆走了。
剩下云晚一人在原地懊恼道,酒这东西还真是误事。
她在心里盘算道:孟渊义这人现在舔着脸三天两头的往这跑,这王府也快呆不下去了,这两日还是得叫顾从严去相看下宅子,趁早搬出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