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奚饭

1、气息

　　“许漾！怎么了突然黑了”伴随着客厅灯突地熄灭，我听到学姐叫我的名字，永远只能听到完整的姓名。

　　“是跳闸了，没事，我下去拉下闸门。”我从沙发上跳起来就准备开门下楼，却被从卧室摸出来的学姐拦住。黑暗中学姐的手轻轻柔柔地拉着我的手臂，电流咻地窜上来，炸开。

　　“你没看新闻吗…现在出去我怕有危险，等等看看情况吧”

　　“可是你很怕黑啊，上次跳闸，我都不在你身边。”我有些不赞同。

　　学姐执意拉着我的胳膊，我不敢用力气，同时我也才意识到，我很少会离学姐这么近。黑暗占领了光明，也剥夺了我除了触觉外的其他感官。夏初的夜晚凉丝丝的，可是被学姐触碰的地方烫到了心里，好像掀开了埋藏很久的心动。

　　自从半年前稀里糊涂地合租在一起，我其实很久不去探究这份悸动了，兴许是怕它会让现存的舍友关系破裂，兴许是我一直暗示自己不可以前进，不能前进。

　　但是当学姐的手轻轻搭在我手臂的一瞬间，所有触感都被放大，回家前吞进肚子的酒怎么现在才有感觉。感谢黑暗，我的意识可以在这间屋子里肆意乱撞，她看不见我涨红的脸，和写满了占有欲的眼神。

　　“……你有在听吗？我说我们先看下监控，是不是有人蓄意关了闸，最好不要冒然出去”
　　“嗯…嗯？”

　　一团阴影在我面前挥来挥去，“你怎么晕晕的，发烧了？”说着学姐就要将手背贴上我的额头。我躲闪不及，又或许我根本没想躲闪，脚生了根似得无法动弹。

　　“有点热呀…也许是你喝了酒的缘故”我好像能看到她疑惑到释然的表情，也许是平时偷偷看了太久，事后又会在脑海里勾勒，学姐的每个动作和神情我都知道会是什么样。

　　我还在想着，额头就感受到了温热，我知道她踮起了脚，我知道是她的额头在触碰我的额头，我知道我这么紧张是因为什么。随之而来的是此前我在脑海里无法勾勒的，学姐的气息，和她好闻的味道。

　　但是不用勾勒了，嗅觉在此时格外灵敏，眼睛也适应了黑暗，只是听觉好像失效了，白墙、沙发、茶几在身边极速后退。她站不稳，一会儿踮脚一会儿下去，睫毛轻轻挠着我的鼻头，像只蝴蝶。

　　她好好闻。

　　清冷的木调仿佛有实体，化作一缕缕的雾钻进胸腔里，和埋藏在底部的心动互相回应，在我体内敲起来鼓。
　　反手抓住她的胳膊，她受到惊吓一样，但却没躲开。

　　“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吧，这样真的太近”

　　我甚至产生了愤恨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懂和喜欢她的人保持距离，还是说忘记了我对她表白的情节。能离我这么近，根本就是没拿我的喜欢当回事。

　　头晕乎乎的，但我清楚我喝的不算多，远远不及被学姐拒绝那天晚上喝的多，只是我现在比那天还要伤心。明明白白地，她眼睛里有关心，有着急，有惊吓，怎么就没有爱呢，怎么就不能有爱呢。

　　酒不能作为借口。这个道理我一直记得，所以我从她柔软的唇上挪开视线，软了下来，只是轻轻拽了拽她的手臂，将她揽进怀里，埋在她的颈窝闷闷地叹了口气。

　　她真好闻。

　　我回来是她是洗过澡的，淡淡茉莉花的味道混合她清冷的气味，却怎么也没法让我镇定下来。我嗅得越发放肆了。是穿越到什么有信息素设定的世界了吗，我开始想，也许我该找到腺体，找到信息素的源头。

　　“唔……”有浅浅的喘息声，“好痒…不要蹭嗯…”热意席卷了我全身，我没有办法听到她的喘息却停止动作。
　　我从颈窝处挪开一点，沿着脖子向上蹭到她耳边，发丝将我们缠绕在一起。

　　太粉嫩了，我舔了舔她的耳朵。就算在这样黑的夜里，我也能看到耳廓在迅速变红。以前从没有见过，真想咬上去……差不多就可以了，理性敲了敲我的脑袋，还好装一装我是会的。
　　我轻声在学姐耳边用气声说“我好像喝多了，没力气了”，装作无力却又倔强地想起身。

　　后腰被揽住，“喝多了就乖乖抱好，别乱跑”学姐抬手摘下眼镜，定定地看着我“我听到你说的了，我一直记得你喜欢我，”
　　“所以你离我近一些，看清我”

　　她修长的手指划过我的眼角，拨弄我的耳垂。
　　“看清什么”
　　“我看你的眼神，也不算纯洁”

　　她近乎疯狂地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