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独自哀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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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无眠。可接着似乎就是又一场的模拟考。
时间斑驳着岁月的绳索，一晃，就这样悠悠荡荡地过了好几个月的长短。心上幽眇的地方，似乎开始有青苔湿润青翠的气息游走。
六月，近在咫尺。
而，这最后的模拟考，似乎，予我的，是不紧不慢的弦乐。声声无情，却声声勾人心慌。
本来从未注意，可自从那夜的不期而遇，才渐渐在沈初梵的眉眼中找到了影的痕迹。奈何不多。心本以为会因之乱如麻，却是没有自己想象的严重的。似乎理智很不可思议地存在着，时时刻刻牵制着思念的蔓延。
爱情似乎并不是美酒，陈年的深度并不是它可以拥有的。日益淡漠的影，在心上的分量曾以为很重，现在却又以为很轻。
眼睛无神地垂着，这倒数的几场考试，似乎是欲望无足的开采者，不断地挑战人神经的极限。可是，自己这憔悴的样子却是因为这夏的临近尔尔。似乎只要一点点阳光，就可以让自己的脑袋承受肆虐的痛楚，那狂暴的撕裂，重石的压着还有针刺的疏麻，总折磨得人日夜不能安生。
于是夜，咖啡因、帕格尼尼、午夜电波、书香，又或者只是淡星冷月，过耳清风成了陪伴的友人，其间亲密不输于人。
辰，也忙起了年终的考试。
似乎，只有沈初梵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安逸。
听说，他已经毕业了。听说，这好几年里，他一直四处漂泊，却不知道为什么停驻在这个海滨。
一切都是辰告诉我的。挡在我与沈初梵之间的惊涛暗涌，他悉数不详。
“丫头。影……他，很好。”在我终于从一天的考试中解脱出来的，拖着我自以为沉重的躯体正欲爬上楼的时候，沈初梵突然冷森森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一刹那，我便象被把了气门心子的轮胎，一下，瘪了。甚至连仅保留着上楼的气力也消耗殆尽，就那样瘫跌在楼梯口，膝盖重重地磕上了暗黑的金刚石。
而他，却是那样轻蔑地吸了吸气，一把，拉起了我。“影过得好，你不高兴吗？”他玩味地看着我的脸，那眸子里的色泽引得我不愿正视。“是啊，我忘了。谁都不愿意被人忘记，不是吗？”那冷寂的调子更甚地抽取着我所剩无几的气力。
扶着楼梯杆，以确保自己可以站立。苦苦地扯出一抹微笑。为什么，当初互相折磨，而直到分开了这许多年，伤害依旧是这样凛冽而锋芒难销。“他好便好。”艰涩地，我很清楚，自己的声音里，显而易见地是在掩盖那清晰的哭腔。
“为什么……你……这么难受。”似乎迟疑，那沙哑的声音有了停顿。语调也不再那样冰冷刺骨。
“想不想听我最近写的歌。”我伸手拿过他的吉他，拨弄了个和弦。弹了很长很缓的前奏，往事似乎电影一样历历地一幕幕回放。
“在七月的夏天里，
我在你身后等待正午艳阳
这样成了，我的盛宴。
而你，却在我面前祈祷秋天
彼岸时分，你的天堂。
是不是，我与你的悲喜，
总这样背道而驰？
在我们相反的守望里，
生生相错，更论世世？
叶，我是。
可花却是你的名字。
仅这无心的出场排次，
便这样不一。
于是，
还有什么可以，
重叠。”
以前影总说，我喜欢不恰当地给音乐谱上柔美哀伤的调子。我总辩解说，那是因为我对于歌词，就是那样理解感悟的。于是，他每次都要否决我的谱子，而换上另外的乐章来演绎。也确实，他演绎出的效果总是比我的好。
似乎，我只是把自己溺在自己的哀伤里，而他，却是那样地释放，狂暴却不喧嚣。
可，这次，似乎循着他的痕迹，曲调里，有无尽的旧时相识。
曲罢，我听见沈初梵低低地唤了声影，心里那瞬的震颤，难以名状。“这是那时的曲子吗？”
“不。我才写的。”淡淡地勾起嘴角，眼却闭起了，因为眼眶似乎因为泪水的扩张欲望而不堪重负。“怎么，很有影子的风格么？”
他并不做声。
而我，也从这沉默的声息里知道了答案。
“我请你告诉他，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写歌词了。”漠漠地，我抬起头压抑泪水，“我给自己的期限将到了。我们的感情也终于到期，虽然，也许，很久以来，这爱情只有我一个人苦苦坚持。”
“丫头……”
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径直继续说，突兀地打断他的话：“至于谱子，我信，他可以谱出更好的。”酸涩的眼睛，终于无能为力地流下了眼泪，“只是，我希望，我可以听见它最后的样貌。”
“你们都在啊。”辰的声音突然响起。“咦？伊人，你倒是怎么哭了？”
“我哭了吗？”我慌忙擦去脸上液体划过的痕迹，“可能太入情了吧。”
“你也会弹吗？”是不是错觉，辰的声音里漫溢起了惊喜。
“还成吧。技艺不精。”
“阿梵，你觉得呢？”
“她说的是实话。”沈初梵似乎和我一样压抑而掩饰着什么。
其实一直奇怪，为什么，他不把，影子的事情告诉辰。只是疲惫已由不得我多想，只那么一步一步地爬着楼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突兀地说了句，“其实你们一点也不象。”尔后，自顾自地回身，继续上楼。撇下了一脸莫名其妙的辰，还有勾起了玩味的嘴角的沈初梵。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独自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