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相谈 ...
-
京都江家，前些年并未有如此名声，甚至可以说是无人问津。那时是上一位家主，也就是江月父亲，江资当家。
永辉十二年至永辉三十年，江家家史有载：十二年，次子资承家业，资不善经商，十四年，江家拜落于京都，资不思进取，沉迷□□，十七年，父气急长辞……二十年，资得长子……二十五年，再得一子……
永辉三十二年，年仅十二岁的江月担下重任，家弟年幼，江家落魄，江月独自抗下一切。
他独自一步步筹划、经营，扩展，才有了今日的京都第一商户江家。
少女摇摇头，低叹一声，十二岁，那么好的年纪，家主本该……很快乐的。
一名小厮急奔来：“总掌柜，王家人来了。”
“哦，”少女回过神来，“这就来。”
行至东苑，苑中白莲开得正盛，放晴不久，莲瓣上挂着水珠，空中略微湿润带点清凉。
微风拂过，江月蹙眉，抬手压住额前厚碎发，他心觉烦躁，提着食盒快步走到门前。
“叨扰了，我可能进来？”他轻扣门。
房内传来瓷碗着地的清脆响声，伴随着少年的小心询问。
“……啊，请问……是何人？
“江家家主，江月江如玉。”
门被打开，江月先瞧见一双白析修长的手，而后再看到鲛人少年，他轻启微红的唇瓣道:“请进。”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那双清澈的眸子，但江月还是怔了一下，才进屋。
美手美目美少年，书上记载鲛人貌似谪仙，本就如此貌美，可千万不能再被蛊惑心智了。他提醒自己着。
“你……”他正想说什么，就瞟见了眼前少年光溜溜的脚以及满地的碎瓷片，他轻叹口气，放下食盒吩咐下人进来收拾，而后从柜中取出鞋袜递给少年。
少年接下鞋袜，眨眨眼睛疑惑地看向江月，他不明白江月的意思。
“罢了，”江月又叹口气，“你先坐下。”
鲛人很听话地坐下，江月蹲下身子，握住他的脚，耐心的为他穿鞋袜。
江月再次在心中感叹，美若谪仙吗，竟连双足都如此似玉胜雪。
少年此时正红着脸别过头，他感到像蚂蚁在脚上爬一样，又痒又难受。要知道，鲛人双足异常敏感，鱼尾亦是如此，且一般不会让别人碰，除非是……
江月见他脸红，还以为他是害羞，便打算说话缓和一下。他虽说是翻阅过大量与鲛人有关的古籍，但此事古籍上的确是没有记载。
“嗯，还不知你的名字，可能告诉我？”说着他套上白袜。
“江家主……你……”
“不方便吗？”江月抬头，又愣了一瞬，面前人雪白的脸染上薄红，额前细汗浸湿碎发，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这着实是江月未曾见过特异美。
少年摇摇头，强忍着不适开口。
“我叫长乐。”
“虞长乐。”
江月微微勾唇，道：“虞长乐？平安喜乐，无忧无虞。甚好的名字。”
长乐点点头，也笑：“嗯嗯，长乐也跟江家主想得一样，名字是祖母取的，我很欢。”
“祖母？”江月已将鞋袜穿好。
长乐好奇地摇摇脚，“谢谢江家主。祖母年纪很大了，知道的东西也很多，长乐最喜欢听祖母讲岸上的故事了，真的很有趣。”
“有趣？或许是吧……”
江月说得很轻，沉着脸，像是在对长乐说，也像是在自嘲。
长乐没听清，问了一句。
江月摇头，“一些不重要的话，不过，你今天几许？”
“嗯……相当于你们人类十六岁。”
“双八年华？我大你七岁，你若不嫌弃，便唤我一声哥哥，可好？”说完他坐于长乐对面。
长乐想着什么，盯着他看了好一儿，才展颜回答：“好，哥哥。”
这次换到江月沉默，他想起江云好久没有唤过他哥哥了，以前，啊云最爱黏着他，如鸟儿一般在他身后叽喳说个不停，已太久，他都快记不清啊云那时的模样了。
是啊，早已物是人非，或许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幼弟最信任的人了。
长乐见他出神，也没出声，蓝宝石般的眼睛瞧着他，很大方地面上挂笑。
“抱歉，方才想起了家中幼弟。”
“幼弟？长乐家中也有长兄，他待长乐可好了，长乐也很喜欢他。”
“你……”江月扶额，他想不明白不过才相识，这鱼怎么能如此真挚，他是还真是初出茅庐，不识人心险恶。他这般，可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骗了去。
不对，自己明明是来试探他的，怎么与他说了这些？江月认为，他极有可能是被再次蛊惑了。
“嗯，哥哥，你幼弟也很喜欢你吗？”
“这……我也不知。不谈这个,你可要吃糕点？”
江月将桌上食盒打开，其中放着各色糕点，他推到长乐面前，抬手示意他吃。
长乐眼中竟是好奇之色，他当真是没见过如此精致小巧的糕点，回想在海中吃的海带糕，他就想吐。
“谢谢哥哥，这糕点真好看！”
“你若是喜欢，日后我再给你带别的。”
长乐拿起一块塞入嘴中，含糊不清地说着：“哥哥真好，长乐也喜欢哥哥。”
江月笑笑，喜欢？可不是随便能说的，跟别说是对他……
“长乐，你……”
他正准备问什么，一名伙计急忙敲门：“家主，总掌柜请您前往会客厅议事。”
“哥哥若有急事就快去吧。”
江月心道，来得真是时候，鎏儿莫不是有什么不能应付的难事。他起身，温柔地对长乐嘱咐着：“长乐，我稍后再来陪你。”
坐上人点点头，江月就随伙计离开。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相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