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鲛月光》离殇秦岭

1、第一章 鲛人

　　南阳平城，一座五层兰绿楼阁前列满各色金银华贵马车 ，阁中装潢风雅气派，行于阁中的亦是非富即贵之人。
　　阁中央，圆盘高台上几民侍女展示着珍奇稀宝 ，楼上不停有贵人叫价。
　　这是场竞拍会。
　　“唉，王公子，我方才在阁外瞧见了江家的马车，你说是不是江家人来了啊？”
　　王公子：“江家？京都第一商户江家！？”
　　“是啊，那马车上有江家金云纹，我不可能看错。”
　　“还真是江家，京都与南阳相距甚远，江家人来做甚？”
　　一旁许公子听闻这两人言，过去插嘴。
　　此次元朱楼竞拍会，有放出风声说会竞卖传说中人首鱼身的鲛人，鲛人神秘稀罕，这等宝物可遇而不可求，兴许江家人为此而来。
　　顶楼雅厅，江月身着云纹黄衣悠然自得地又呡了口茶，凤眸低垂，随意观望着楼下高台上难得一见的珍宝，显然不感兴趣。
　　门外响起脚步声，他回头。
　　“江家主，好久不见了。”
　　“好就不见，北楼主”江月淡淡回道。
　　来者是名长相柔美的红衣男子，低束发尾，他便是这元朱楼楼主，北秋冷。
　　他倒也不客气，径直坐到江月旁边，端起茶边喝边道：“抱歉，有事耽搁，让你久等了。”
　　江月正想回话，对方就一口茶吐出来。
　　“凉的！”
　　一旁的侍女闻言赶紧上前重新倒茶。
　　北秋冷哭笑不得：“江月啊，江月，你这是等了多久啊？茶都凉了。”
　　江月微微摇头，回答没等多久。
　　他舟车劳顿几日后，昨日酉时才到南阳，他此行较为低调，若非有意，鲜有人知晓。
　　北秋冷若有所思地看对面人额前厚发。
　　“好了，”北秋冷收敛笑容，“说正事，你此次来我这元朱楼是为了鲛人一事吧？”
　　“正是。”
　　“是为了云儿？”
　　北秋冷翘起嘴角，桃花眼中含着柔情，脑中浮现出张少年的稚嫩小脸。
　　已是几月未相见了……
　　江月闻言却皱了眉头：“是，也不全是。”
　　这两个同座一桌的男人给人感觉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一个说话随和，脸上也常含笑，而另一个话语简洁，毫无笑意。
　　不全是？还是为了什么？
　　红衣男子微微眯起眼，他总是看不懂眼前这人，轻叹口气，道：“云儿病重，他是个好孩子啊，听话又懂事，待人亦是和善，先前见他咳血，好令人心疼啊，”他顿了一下，“我若是你，也不论如何都会治好他。”
　　江月没说话。
　　他心里很明白，他要做什么。
　　北秋冷向下瞅了一眼，莞尔一笑。
　　“虽说我很想将鲛人赠予江家主，但为了竞拍公平性，只好请江家主破费了。”
　　“无妨。”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北楼主便下楼去了。
　　竞拍会还在继续，上品青花瓷、前朝书法大家姬芮真迹，天山和田暖玉等宝物，最后竞卖价都不过几百金乃至几千金。
　　江月对着这些并无兴趣，他心里冷嘲，自己并非是什么儒雅名士，亦并非什么逍遥侠客，不喜书画，无心大义，独爱金银。
　　他不过是一介俗人。
　　但他还是个商人，所以，他此刻正在看账本。
　　高台上放着铁笼时，已是两个时辰后。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注视黑布之下的“主角”，好像一直盯着便能透过黑布看清。
　　江月收好账本，他方才计算了一下本次能用最高花销，许是够了。
　　“《搜神记》卷十二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泪，则能出珠。”
　　北秋冷从幕帘后走出，接着道：“如诸位所见，笼中之物便是传说中的鲛人。”
　　此言一出，台下便热闹了。
　　有人喊：“北楼主，您倒是让我们看看啊！”他说后，旁的人也跟着喊。
　　台上人一笑，向前做了个手势，笼子两旁的侍卫心领神会，将黑布扯下，显现出笼中之物。
　　并非是意料中的人身鱼尾，而是一名少年 ，五官生得秀美，墨蓝色长发，白纱蒙眼，身着淡蓝薄丝绸在光照耀之下色彩缤纷，脚上未穿鞋袜。少年并未惊慌，反而是好奇。
　　众人唏嘘不已。
　　“诸位且慢。”他又轻笑做了个手势。
　　这次侍卫抬来桶水浇在笼中少年脚上，少年的脚徐徐变成白色鱼尾，双耳亦是徐徐长长长尖，少年正在变为鲛人。
　　“你们看，变为鲛人了！”一人指道。
　　“真的，看，长鱼尾了！”
　　一人拍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鲛人足触水便会恢复鱼尾。”
　　“银白鱼尾？”
　　楼上，江月默然观看，他想起以前查过的文献。
　　“鲛化双腿，需七至十日，欲速则反噬其身，化后孱弱，每日必用药浴之，长药伤身减寿，月盈加倍，于岸过久，甚虚，但仍有鲛愿试之，不论后果。”
　　以古籍中所述，他认为传说中的鲛人应是蓝尾，没想到这鲛人是银白鱼尾，竟是未想到。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