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攻陷了前任》璃原风笙

65、第65章

　　太子李祎在行军途中擅离职守，导致柳州一役大败，属于严重违反军纪，论罪当斩。

　　可鉴于太子先前立过大功，功过相抵，皇帝废其太子位，并嘱人赶紧找到太子关押起来。

　　此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再派将领前往迎击金人。

　　这时候，二皇子李成站出来，声称有办法可以挡其狙击，并力挽狂澜。

　　皇帝见他十拿九稳的样子，又知其手下有兵力，立马就同意了。

　　二皇子出发前往柳州当天，金贵妃就让皇帝给李成和庾家小女儿庾雁惜赐下婚旨。

　　金贵妃拿着婚旨兴冲冲召庾雁惜进宫，“你的办法当真能行？”

　　庾雁惜回道：“娘娘且听佳音。”

　　金贵妃很高兴，“行，等成儿大捷归来，本宫就亲自为你们宣读此道婚旨。”

　　庾雁惜愣了一下随后表情又恢复如常，沉静得异常冷淡。

　　“那个冯玉婵的罪名定下来了，京兆尹府也因这偷盗前朝瑰宝的罪受到牵连，阖府被抄，革去职位，冯玉婵手底下被查出好几桩阴司，从前跟着她的有个瞎眼马奴，受她指示杀了好几个冯家的人，也被掀了出来，这会她逃不了，死罪一条了。”

　　听着贵妃的转述，庾雁惜也没什么表情。

　　“本宫喜欢你的性子，够冷静、沉稳、心狠，跟本宫很像，都是做大事的人，最重要的是，茵茵还很喜欢你，日后你嫁给了成儿，就可以给本宫和成儿修补母子关系了。”

　　“是的，娘娘。”庾雁惜回道。

　　·

　　由于柳州一役如今安排了二皇子当主帅，先前李祎的部下，霍无名以及容氏旧部被收编的兵马，和黑鹰帮的人便撤退了，退守二线之地，静候太子消息。

　　霍无名更是冒险回来京都一趟，没想到殿下失踪了。

　　他试图到东苑找太子妃，没想到东苑管家说，太子妃也已失踪有一段时日了。

　　去宁国公府打探消息，卢氏每日静坐在院中，对着女儿的旧物，神情呆滞地敲经念佛，任由仆人怎么劝说，她始终像听不见似的。

　　“汐惜...我的汐惜...汐文...我的汐文...是母亲不好...母亲害了你们...”

　　霍无名向府里的人打听“汐文”这个人，没有人知道，后来找伺候卢氏的老人，几经困难才终于撬开那人的口。

　　原来，苏家传到苏汐惜这一辈的嫡女孩儿，轮到“汐”字辈，“苏汐文”是苏汐惜那未出生就被流掉的小妹妹。

　　霍无名寻人无果之后，回到黑鹰帮在城中开的酒肆。

　　春和和景明也回到对面经营打铁铺。

　　“欸，你们说...殿下的失踪，会不会同太子妃有关？太子妃会到哪去了？”

　　霍无名仰头灌了口酒，又道：“原来太子妃还有个相差一岁的妹妹，在其还没出生就流掉了。”

　　“你们说...”他已经有些醉了，“那个苏汐文会不会其实没有流掉，而是一直被秘密养了起来，毕竟国公夫人在孝期怀的孩子，那样的人家，公开这个女儿就等于打了自己脸，但流掉的话...还是不忍心的吧？”

　　“会不会...”他醉得不轻，已经摇晃起来，“殿下总说后来的苏大姑娘同小时候的人不一样...会不会其实压根就不是同一人？嗯？是苏汐文替代了苏大姑娘的位置，然后...然后看不惯苏大姑娘和太子，就...就害了殿下？”

　　“醉了，你喝醉了。”春和操心地扶起地上烂醉的人，打算回去煮醒酒汤。

　　这时一副冥思苦想模样的景明，竟也凑起了热闹。

　　他眉头紧蹙，环臂道：“嗯...这么说，好像不是没可能。”

　　“是吧？我说得对吧？”霍无名这时又从烂醉中清醒了几分，伏在春和身上嚷嚷道：“她害...害了太子，害了苏大姑娘...肯肯定...肯定改名换姓，我们想想...想想最近京中有没有多出什么从前没听过名头的女子...”

　　“啊！知道了，我想到啦！”春和被他晃得差点扶不稳他，“我知道啦！知道啦！”

　　“最近庾家不是声称把自小寄养在五宏山的小女儿接回京了吗？就是那个庾雁惜！说不定就是苏汐文勾结庾家人，陷害了殿下，然后现在伪装成庾雁惜躲起来了！”

　　·

　　二皇子李成率兵用奇计突围，因金人头次大捷疏于防范，这一仗被打得晕头转向，毫无招架之力。

　　金贵妃简直把庾雁惜当神女一样供起来。

　　“雁惜啊，这次多亏你的计谋，成儿才能将这一仗打胜，接下来的一仗，你还有奇计吗？”

　　庾雁惜淡然地抿了口茶，没说话。

　　当然有奇计了，而这些奇计都是来源于某个有盖世之才的人，太子李祎。

　　在太子大军出发前一日，太子为了打消她的忧虑，在她耳边，把倘若败战后接下来可以反败的计划都完完整整告诉了她。

　　而太子的那些心腹部下，也只是知道其中一部分，并不知道计划的全部。

　　“奇计啊...有是有，但...”

　　她一开口，贵妃就知道她想要什么，赶紧道：“苏家军那些部下已经救下来了，成儿已经将其平安送往漳州，观日子，应该差不多是时候到达了，你可以放心，本宫答应过你的，自是说到做到。”

　　“那就好。”庾雁惜点点头，抿了口茶又道：“据说这一仗也折损了不少二殿下的部下？”

　　金贵妃以为她是表示关心，笑道：“毕竟上一仗输得那么惨，柳州几乎被占据，这一仗折损些人在所难免，不过没关系，我们金家还有兵，即使金家没兵了，庾家和王、谢、白几家也不会让我们金家没兵的。”

　　“金家的兵，在娘娘心中就是可以折损，可以用以换取权力的一种资源，是吗？”

　　她突然沉静道。

　　贵妃笑笑：“不然还能是什么？苏家的兵不是吗？”

　　她没有说话。

　　“娘娘放心吧，只要娘娘信守承诺，接下来的仗，臣女定会助二殿下，直到将敌人驱赶出大晋边境。”

　　“好。”

　　·

　　柳州之战接连两次大捷，金人已经从蘅月关退回至新月关，可在这个时候，庾雁惜也收到李成给她的信。

　　原来，有下属同他禀报，关押在城外十里屯的太子殿下不见了。

　　李成在信上与她说起这个事，让她最近万事小心，千万别出宫，谨防太子已经悄悄盯紧她报复。

　　他又说，自己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将金人击退，收复柳州，届时他就回来迎娶她。

　　庾雁惜烧掉信，抬头看了眼坐在罗汉榻上围着烟炉睡着的金贵妃，默默入屋，从她卧榻枕头边的小抽屉里，抽出一本账本。

　　·

　　柳州收复的消息传回京中，不日京城就要迎回大捷归来的二皇子，及其将领。

　　这一场仗从初冬打到春末，雨水淅淅下着，牺牲了近五万兵，终于迎来曙光。

　　庾雁惜的车驾路过东苑门口时，发现青石墙里面的花都开了，她让车子停了下来，撩起车窗帘驻望着。

　　霍无名从门口出来，看见车里带碧玺兰花面具的人那刻，呆了呆，立马上前试探性喊了声：“太子妃？”

　　谁知那人毫无反应，眼神瞬即便冷，放下垂怜，让车夫继续往前。

　　霍无名拄着拐踉跄上前追了起来，“太子妃！属下..属下找你好久了...你能否...能否告知属下，太子殿下的下落...”

　　庾雁惜让车夫驾快些，车辆越来越快，很快就甩离了车后的人。

　　回到宫中，发现她的婚服已经做好由礼部尚服局的人送来了翊坤宫，贵妃娘娘正在检查着婚服上的绣工。

　　“嗯...是上好的丝线，上好的绣工，不错，就用这一版的婚服吧，对了，顺便把凤冠和腰带也拿来看看吧。”

　　庾雁惜已经换回了一副冷静沉持的模样，“娘娘，大婚当天就是我们动手的绝佳时机了，娘娘可准备好了吗？”

　　金贵妃顿时脸上也变得郑重起来，“嗯。”

　　二皇子大捷回朝，百姓夹道举花相迎。

　　庾雁惜和二皇子的婚礼也提上日程了。

　　到了大婚当天，庾雁惜从庾家坐花轿出发，喜宴设在宫中的紫禧宫，花轿在城中绕行一周后，再从朱雀大街的西面进来，从永东门抬进皇宫。

　　这一次庾家给这位“小女儿”准备的嫁妆比起上回太子妃出嫁浩浩荡荡绕了几圈城的聘嫁礼相比，简直算得上寒碜。

　　二皇子觉得面上过不去，还特地将打胜仗皇帝赐的好几箱珠宝掺进去了，却还是不及东宫娶亲那回的十分之一。

　　苏汐惜马上就要三嫁了，这一回却是用“庾雁惜”的身份嫁给二皇子。

　　她从袖里拔出一柄锋利的短匕，拭擦好后，又收回袖里。

　　这一次，她定要把事情办得利索漂亮些，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连累他人了。

　　那次在东苑墙外停留的时间虽不长，但那一刻，她还是看见了——

　　有粉色的海棠花花瓣雪絮一样从墙内飘出。

　　她和他从前于他们二人的小家庭前栽种的海棠花树果然开花了。

　　可惜...她再也不能同他生儿育女，并在花树下看着他们的孩儿坐他造的木头摇马上，笑得咯咯响，和一年一年地在花树树干下比高，长大了。

　　苏汐惜好久都流不出的泪，终于又一滴一滴地溢出，淌湿了手边的喜扇。

　　耳边那吵人耳的《鸾凤和鸣》唢呐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花轿趔趄了一下停了下来，她差点被甩出轿子去。

　　二皇子迎亲的队伍，突然闯入一群武林高手，将花轿内的新娘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