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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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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公园,长满矮草地河边,一处无人的角落,风温柔抚摸过年轻人的脸旁,午后的阳光相较温和了许多,对岸的小房子就像积木一样,在金灿灿的阳光下若隐若现。
“好美,真想一直这样。”张静依扶在他肩上眯着眼看着远处的房子说。
许聪的手指轻拂她发间,两人坐在草坪上,互相依偎着。
“我们会的。”许聪缓慢的说道,每个字都很温柔坚定。
白色的衬衫上一点褶痕下,两颗炙热十六七岁的心。
“听说今晚这里会有烟花,晚上九点,我们一起来看吧。”张静带着些许期待问道。
“好的,我们要叫上林格和琴水吗?”许聪问。
“我给他们发短信了,没有回复,也许会来吧。”张静回答。
“林格多久没来上学了?”许聪问。
“有两个星期了。”张静转过头,有些担忧的看向许聪。
“没事,今晚他们应该会来。”许聪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
张静的眉头也松展开来,脸上没有了担忧的表情,缓缓地靠在许聪白衬衫上,看着河边的波光粼粼。
只是心中的思绪还没有断。
林格和琴水是一对情侣,与我们也是好友,但不知为何最近为什么林格没有上学,老师也没有过多询问,毕竟高中了不是每个老师都会管坐在门后的差生为什么缺席。
琴水天生不会说话,他父母在小镇上有一家小小制糖店,卖着本地各种自制的喜糖,家境一般却对她呵护有加,她的成绩也是班上的前茅。
而林格的父亲是一个酒鬼,他和父亲相依为命,生活来源也只是靠自己打工或是并不富裕的大伯偶尔救济,从小独立,是班里无人敢惹的混子,成绩更是一塌糊涂。
这一次林格突然消失,大概只有琴水知道一些原由,毕竟林格校外的生活,我们都知之甚少。
天渐渐暗下来,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吧。”说完许聪牵起她的手。
张静微微点头,揉了揉眼,随许聪起身,却一个踉跄失去重心,向下跌去。
一瞬间,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失重的她,在夕阳之下,两人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在泛起红光的河边,夕阳照在他们脸上火红。
也许是害羞,也许是夕阳,风轻轻吹过发梢,才惊动脸红的两人。
突然想起还在大庭广众下,张静害羞地一把推开他,将脸撇到一边,却没有发现雪白的脖颈也微微泛红,显得更加娇羞。
“不好意思。”张静为刚才的冒失道歉。
许聪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却还是绅士的说道:
“没事,我们走吧,快天黑了。”
“好。”张静也点了点头回应。
两人踩在青青草地上,一阵歪风吹过沙尘,张静本能的闭上眼,一只手摇摆间,被另一只手轻轻牵住,这次她没有将他推开,只是紧紧牵着,向身后的小路走去,路边放着他们的自行车。
两人一前一后,伴着夕阳闯过熟悉的街道,骑着车向家的方向骑行,直到下一个十字路口,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下。
“晚上见。”许聪道别。
“晚上见。”张静微笑道。
张静转向右边家的方向,许聪却还在路口看着她远去,直到快看不见她时才依依不舍起身向左边骑去。
却不知在他转身那一刻,张静也停下车,转头看向许聪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夕阳下。
一个少年,一个少女。
“妈,我回来了。”许聪停下车,向小卖部门前的母亲喊道。
“去哪里玩了,这么晚才回来。”母亲温柔地询问道,手里的手工活却没有停下,珠子穿成串,一刻也不停。
“没事,和同学去河边的公园了,逛晚了。”许聪眼神有些躲闪,却不想说谎,只是想起张静,竟还有些害羞。
“下次早点回来,饭都凉了。”指着电饭锅里的饭菜,催促道。
“妈,你吃了吗?”许聪关切的问,说着坐到母亲身边的长凳上,帮母亲整理串线的珠子。
“等你呢,你先吃吧,妈做完这点再吃。”母亲摆了摆手继续催促,心里却为儿子的懂事感到欣慰。
“没事,我不饿。”手里的活也越做越快。
“没事,就剩下一点了,妈自己来吧。”母亲再次催促道。
许聪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母亲不容易,母亲看着懂事的许聪也不再多说什么。
在这个小小的村口,大多数人早已出门在外,只有母亲守着这家小卖部,除了赚取一些生活费,还一分一厘的赚一些手工费,尽自己所能为了许聪,虽不富裕,但互相陪伴也温馨知足。
母子俩在村口的小卖部前点着昏黄的灯泡,做着手里的手工活,不一会,两人就将门口的手工装好,一袋一袋的往小卖部里堆齐。
终于两人一起坐下吃饭,电饭煲里的饭却已经微凉。
这时天上下起了小雨,许聪吃着饭,看着门外的雨水,想起九点的烟花,有些担心,心中祈祷,希望雨一会就停。
“想什么呢?”母亲看着若有所思的许聪,询问道。
“啊?没...没事。”许聪的思绪被打断,仿佛被看穿心思,快速扒拉光剩下的两口饭,将碗筷放下,就往身后的房间走去,爬上阁楼。
“妈,我去写作业。”许聪向楼下的母亲喊道。
“好。”母亲回答道。
一转眼,已经快到相约的时间,外面却还下着小雨。
阁楼上许聪,有些沮丧,想必烟花早已结束,他拿着手机,纠结着要不要发出短信,他知道张静也在等待他的信息。
既不想张静失望,又想见她一面,这种反复的思绪,把短信里的信息删了又写。
“下雨了,你别出来了,烟花应该也取消了。”
一条短信,就这样发送了出去,许聪有些不甘心的把手机放到一边,比上眼睛,突然他有了想法,急匆匆的下楼。
“妈,我去朋友家,一会回来。”
说着穿上蓝色的雨衣,便往外跑去。
“你这孩子,这么晚还出去,作业写完了吗?”母亲看着边穿雨衣边上车的许聪询问道。
“都做完了,妈,你放心,我一会就回来。”说完许聪就上骑上车向村口的方向骑驶,一会就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仿佛一个蓝色的萤火虫,钻进无尽的夜色中。
张静这时也在窗边,看着窗外下的小雨,心里有些惆怅,手机短信响了起来,是许聪的那条短信。
看着短信,张静有些失望,无奈的叹了口气,但天公不美也无可奈何,不管心里多想见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失望地低头回复打字。
“没事,你也早点休息。”
刚打完,按出发送那一刻,短信提示又来一条新短信。
“你看窗外。”是许聪发来短信。
张静赶忙抬头向窗外望去,四处张望期待着,终于在见无人的小路旁,一个穿着蓝色雨衣的少年,身边是那台熟悉的单车,是许聪!
只见许聪点燃手里的烟花,右手举着烟花,那只烟花筒冒了一会浓浓的白烟。
“ 嗖 ”的一声,小小的烟花筒里窜出小小的烟火,向黑漆漆的天空冲去,又在空中绽放,转瞬即逝,又一发一发向天空飞去,虽然渺小却也绚烂。
张静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兴奋的朝他挥手。
许聪也摆动手臂互相示意,两人的脸上都展现出最开心的笑容,仿佛下一秒就要拥抱在一起,脸上的雨水也舍不得擦去,任由它落在的两人脸上,对方模糊不清的脸却都在这个雨天永远留在了对方心里。
一只烟花很快放完,许聪收起放完的烟花,打开手机,给个张静发了一条短信。
“我回去了,你去睡吧。”
张静看着短信,又看着楼下蓝色雨衣的少年,点点头不舍得挥了挥手。
两人都没有动,雨越下越大,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都舍不得离开。
突然张静转身,向楼下跑去,小心翼翼的路过父母的房间,下到一楼,一点一点的挪锁头,轻轻的打开铁门,生怕惊扰到家人。
然后狂奔到许聪身边,两个年轻人,相互奔向对方,在黑夜的大雨中拥抱。
“你回去吧,雨太大了。”许聪看着全身湿透的张静说。
张静点了点头,也对他说:“你也回去吧。”
说完,张静依依不舍的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不时的回头张望站着原地的他。
直到看见张静进来那扇门,又关上那扇门。
许聪也骑上车,也转身离去,而张静站在窗前,看着蓝色的雨衣就这样消失在路的尽头,多想他能骑慢点,让自己多看一眼,但雨越来越大,又希望他能快点到家。
就这样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中,朝着家的方向。
这时形单影只的琴水,打着雨伞,在空无一人的公园,站立着等待着林格能来赴约,但她谁也没有等到,四处搜寻无果,抬起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上的热泪。
林格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