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又殃民》么么爱

33、重回追风寨

　　“寒城一以眺，平楚正苍然。沈兄，咱们这上郡一行眨眼便是大半年的光景，却是不知齐云山如今繁华到了怎样个程度。”司步云骑在马上，有感于四周秋至的景致。
　　沈佩玉一脸的向往，“是啊，五月出发，归来时冬天即至，不知木坦他们的防寒准备做得怎么样了。”顿了下后，沈佩玉嘴角挂着笑道，“其实你可以改口叫我玉妹，或是直接唤我做佩玉，毕竟咱们现在是兄妹嘛。”
　　司步云他们辞别上郡回转齐云山，几乎大半个上郡的居民都来送别。想想看，一百来万人啊，挤得城外的旷野，连一只兔子都容不下脚，那场面是何其的壮观。虽说司步云只是互助会名义上的一个主事，沈佩玉只是个不管事的顾问，可明白人都知道，真正做了这件大好事的人，其实是他们两个。
　　郡王爷是真不想沈佩玉他们走，身为上郡名义上的所有者，其实在互助会上却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越轶凡虽说是他的爱孙，可总不能和晚辈抢食是不，因此宝辰郡王很希望沈佩玉也能再折腾出一个新鲜玩意来，好让他也赚上些散碎银钱。
　　所以郡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到，明年开春的时候，一定要来上郡城看看。
　　沈佩玉答应了，反正来不来由她说了算，权当敷衍得了。
　　来的时候因为要避开别人的耳目，所以走的全是小道，绕了不少的弯。如今回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顺着官道一直前行就是。这时间自然就省却很多，只用了两个月零几天的功夫，就到了云杉镇的地界。
　　一直活泼可人的沈卉子，在离开上郡城后，便开始昏昏欲睡，像是冬眠的熊一样，躲在马车中根本不现面。起初沈佩玉还很担心，生怕自个的宝贝女儿有什么不妥。不过沈卉子除了嗜睡以外，其他一切正常，大家也就慢慢习惯了。
　　“这云杉镇如今的军备比起以前来，倒是整顿了不少啊！”
　　如今的云杉镇里，四处可见披坚持锐的军士，想来是两次交锋过后，下郡府衙有感于齐云山匪的凶悍，特意增派了不少的部队。望着满街游荡的士兵，司步云不免有些感慨。
　　不过沈佩玉料定他们不敢主动出击的，欧吾安上次的惨败，足以让那些官老爷们胆战心惊，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不会自讨没趣。卫奕那里如今也不用担心什么了，因为沈佩玉在一次聚会中，‘无意’间提及齐云山上的匪寇猖獗，家中老人实在看不下去，便发兵将那些个山匪给清剿了。想来就算下郡的府衙想来帮救兵，卫奕也要考虑一下来去划不划算是不。再说了，沈佩玉他们离开上郡，卫奕也因为再没有掘墓的需要，也带着亲卫军回到高州去了。
　　只要没有过于强悍的正规军，相信以如今齐云山的实力，是绝不至于落败的。
　　“社会的稳定，就是要靠这些彪悍的军士们来维护的啊！”沈佩玉边说着，边瞟了一眼不远处几个獐头鼠目的便装，尔后压低了声音向东工阳吩咐道，“传令下去，苍蝇太多，叫弟兄们嘴上把牢点。”
　　沈佩玉他们的人可不少，除了三千多位雇来押运物品的民夫外，还有一千多护卫。这样一个庞大的队伍毫无征兆地涌入小小的云杉镇，难免会不引起官方的注意。要知道，出了云杉镇再往下走，除了齐云山脉上的土匪寨外，就只有零星几座小村庄了。毕竟这里靠近边界，城镇少是自然的。
　　这么多一群人从上郡一路走来，去的方向竟然是齐云山脉，你说你不好奇，那一定是在骗人。虽说沈佩玉交待过冯瑞，让他派人四下里散步言论，说齐云山里住着一户隐世的大家族。可毕竟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接触过这个大家族里出来的人，所以这出谣言的效果并不理想。
　　云杉镇也有互助会的分会，不多时那管事的便领着一行人迎了上来。
　　“两位大人辛苦了，这一路上可还好么！”这问话的管事，其实也是追风寨的人。云杉镇是离齐云山最近的一个城镇，这里的分会，自然要安排自己人才靠得住。
　　司步云与那管事应酬了两句，沈佩玉吩咐大家用完饭后再次出发，齐云山极目可眺，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云杉镇里。
　　就是这个小山岗，就是在这，沈佩玉遇上了司步云。
　　还是这个小山岗，就是在这，大败欧吾安五万新兵。
　　如今又站在这里，沈佩玉心中思绪万千。望着前来接应的寨众替换下民夫，沈佩玉感叹道：“秋叶落尽白雪至，转眼间一年便快要过去了啊！”
　　“可不是，也不知道彦京是否依旧。”
　　看着司步云，沈佩玉问道：“是那里的京城吗！”
　　“是的，其处虽僻，不过别有风韵。”司步云一脸的向往神色，“如果有机会，你真该去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与大越完全不一样。”
　　沈佩玉宛然，“会有机会的，等根基稳定了，我就随你去看看！”
　　“谢谢！”良久，司步云轻声吐出两字。沈佩玉只是莞尔一笑，双腿一夹马腹，纵马而去。
　　齐云山追风岭，如今可是完全变了一幅模样。胡老寨主时期兴建的各式建筑，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一座占地超过云杉镇的超级大宅，正在建设当中。这座样子工程，是很有必要的。
　　除去迁往多宝寨的那三万兵士和大部家眷，以及后山颐年谷中安顿的部分从事耕种的家眷外，余下的便是那两个梯队以及附属预备队的十万寨众。沈大寨主回山这样的大事，将追风寨留守在附近的所有山匪全都惊动了，大家都自发的前来拜见这位威名远扬的寨主大人。
　　不过很遗憾，沈佩玉还有太多的事要处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一一接见他们。
　　一座用来做临时议事厅的大屋里，坐满了追风寨的高层干部。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辛苦大家了！”依旧一身女人装扮的沈佩玉，丝毫没有换装的觉悟。她已经想好了，就以这样的面目示人没什么不好的。
　　木坦也很想得开，他这个直肠子的蛮汉以为，寨主大人定是想以女儿身来接近那几十位自愿献身的姑娘们。这样一来，明里是女子与女子交往，别人也不会说闲话不是。
　　如果沈佩玉要知道木坦是怎么想的，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总管军务的冯瑞、管钱粮的邓老七、管警卫的小五、第一梯队的军将方小川、副军将郭青、第二梯队的军将羊越与副军将张云，预备队统领家雄，总管内务后勤的木坦，以及负责刺探联络的田日，加上司步云与东工阳，一屋子里坐了十几个人。
　　沈佩玉一回山便召集他们积聚，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要交待下来。
　　“如今山寨里的人口是越来越多了，冯瑞上次带回来一批军械以及急需的物品，算算看似乎可以装备满一个梯队了是吧！”沈佩玉说着，望向冯瑞。
　　只见冯瑞点头，“如今满打满算，可以装备三万七千人。我将第一梯队暂时安排做主力，布防在山头四处。依仗地势，短时间内可以抵挡三倍于己的普通正规军。余下的，我从预备队中抽出了七千人，编成了三个满员一千人的执法巡视队，交给了木坦作为内务整治力量。还有四千人，则是安排在齐云山脉各处的联络点上。”
　　听完冯瑞的讲解，沈佩玉很是满意。“军械的打造情况呢？！”
　　“那黑火石的确好用，开炉锻铁效率极高，我们请来的那些工匠打出来的样品，与制式的几乎无二。”冯瑞脸上泛着光彩，“依照目前的进度，只需到了明年夏至，便完全可以让咱们的部队全部装备上军械。”
　　“很好，这个事情一定要抓紧。”沈佩玉想了想后继续道，“目前看来，政府还不会对我们发动清剿行动，我想第一梯队不必要满员，抽出一部分来充到各个联络点上去。齐云山实在是太广了，要多加防备才是。”
　　进山的道不止一条，因此在各个路点安排预警人员，这是完全必要的。
　　“抽一个军出来吧。”方小川拍着胸脯道，“我手底下的那些汉子都很不错。”
　　既然方小川开了口，那这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沈佩玉又道，“第二梯队目前在干嘛？！”
　　羊越见问到了自己，挠着头道：“因为没有军械，所以平常除了训练外，就是帮着工匠们做些散碎事情。”
　　“训练要加强，工匠那里要派人随时跟进，出炉满一千成品，即刻送往多宝寨交付第三梯队装备。”虽说冬日即将来临，那通往卜国的原始森林一线理论上是不会有什么外来人，但防范于未然，这是沈佩玉一贯的作风。“另外，要安排轮换制，三个梯队每四个月进行一次调防。”
　　这些寨众还没有真正将自己溶入到集体中来，为了以防万一，定时进行轮防是很有必要的。
　　沈佩玉接着道：“这次我带了很多布匹回来，邓叔你等会辛苦一下，照人头点算，按先家属后军士的顺序，将它派发下去。没有轮到的，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再说。另外，我们要做到自给自足，纺房油坊木坊这类的生活必需作坊要及时的建立起来。木坦你等会去做个统计，看看有多少人擅长织机，我这次也带回来一些，不过对于二十几万人来说，自然是不够的。能自己造固然是好，实在不行，咱们想办法从各个渠道再进些回来。”
　　“大人，咱现在其实啥都不缺了。”木坦砸吧着嘴，“除了盐石，其他的寨子里头都有。”
　　该死的，我怎么就忘了这事了呢。
　　沈佩玉楞了一下，“还够多久的消耗。”
　　没等木坦开口，邓老七便迅速说道：“库存只有一千余担了，只是刚好过完这个冬天的。”
　　没盐吃可是个大问题，可二十几万人的消耗量，比起云杉镇来都要大了好几倍，在那里肯定是采买不到足量的。海水倒是可以晒盐，不过沈佩玉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具体怎么来做，那就摸不到头绪了。
　　“海水可以煮盐，西去卜国临海处，那里的民户就以此为生。”司步云及时说道，“趁现在还只是刚刚临冬，可以派人去那里采买大量的食盐回来。”
　　张云却是不以为然道：“想来这位仁兄定是未有出过远门的，你可知道从此处到卜国可有多远，暂且不说如何过边境，就算你能顺利到了那里再回转来，怕是也要一年有余吧。”
　　沈佩玉笑道：“不用照着正常的路径前往卜国，咱们可以抄近道的。”
　　“来去最多只需一月。”司步云也是满脸笑容，其余几人均是一脸的不信。“多宝寨附近那片原始森林大家都知道吧，从那里走，直接便可以到达卜国的临海。”
　　“不可能，谁都知道那里凶险无比，从没有人能穿过。”张云惊叫道。
　　冯瑞看着自信满满的沈佩玉与司步云道，“难道司兄曾经去过那。”
　　“好了，大家不要争论了，这位司兄的确数次穿越那里，这事就交给他负责了。”沈佩玉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司步云迟早是要上到台面上来的，这次采买食盐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等司步云回来的时候，相信大家看他的眼神一定会不一样了。
　　“大人，以目前的形势看，短时间内是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追风寨的了。”一直未有开口的田日说道，“不过寨中人口与日俱增，靠山吃山不是个完全之策。虽说齐云山脉大而广，现在四处辟地开垦，吃是不用愁的了，可其他用需仍要外出采买，咱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银钱啊！”
　　这倒是个问题，粮食可以种，军械可以打，娃儿可以生，不过这银钱用完了还真就没有补充的。“这事说得好，如今咱们这份偌大的家业，的确是需要几项能补贴银钱的营生。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只有安排。大越境内可以从事一些恰当的营生，不过对于齐云山来说，进项可能抵不上开销，那就必须要有一条全新的渠道来解决这个问题。”
　　“难道大人想从卜国入手。”刚刚得知司步云可以安然进出原始森林，羊越便想到了西地卜国。
　　司步云闻言，摇着头道：“卜国地广人稀，从商之人少之又少，在那里开辟商业渠道，起不到什么作用。”
　　还有谁，能比司步云这个土生土长的卜国人还知晓那里的情形呢。
　　“出海！”沈佩玉娇臂一挥，诈唬道，“大海的那一端，有着不小于这里的陆地，那里有许多和大越一样的国家，咱们去与他们做生意。还有，沿着这条海岸线，咱们还可以到大陆上其它的国家去，用咱们这里的特产，去换取他们的黄金白银。我带回来几亿银钱，除去其他必要的开支，造上十几条大船绰绰有余。”
　　刚一说完，大家便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其实沈佩玉自己也没有底，到底这个世界里，大陆是不是只有一块。还是像自己那个时空中一样，有着好几块大陆呢。
　　“大家静一下，大人做了周密的安排了。”冯瑞见大家的情绪开始挑拨起来，适时地说道，“我上次回来带了一批造船的工匠，现在他们已经前往多宝寨了，明年这个时候，大家便可以见到崭新的大船。”
　　“寨主大，人，威武！”许久不说话的小五，恰到好处地蹦出他那特有的五氏断句，将大家的兴奋又拉回现实中来。
　　“如今兵卒多了，这个等级制度应该要尽早的建立起来。部队没有严格的等级划分，将来不好管理。”沈佩玉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冯瑞，这是她在回来的路上，凭着有限的记忆写下的一些军衔划分。“冯总务你抽时间参照我上面所写，尽快的将这个制度完善起来。”
　　冯瑞点头，接过纸来，小心翼翼地折好揣在怀里。
　　“我上次嘱咐你找的医师，如今情况怎样。”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不会生病。山寨这么多人，安置几个医生绝对是很有必要的。
　　“三十一位，这些人都是在当地待不下去的医师。”冯瑞说道，“我按照吩咐，在颐年谷为他们专门建了一座医师院，又命人侍奉在旁，为他们择药练药。还安排了一批资质不错的少年，随他们进行学习。”
　　沈佩玉点点头看向木坦，“你这个大总管要负起责来，这些外请来的工匠技师医师们，咱们吃不准他们是不是真心想在这安家，所以你手下要专门抽出一些精干的人来，秘密对他们进行督视。”
　　木坦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将胸脯拍的闷响，“您就放心吧大人，保管这些人不会使乱。对了，那些个姑娘家们，大人您看什么时候收了啊！”
　　沈佩玉顿时面红不已，“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少扯些没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