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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欺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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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点,皮卡车行驶在黑漆漆的大路,路面一辆车都没有。
淅沥沥的细雨还在下,从出仓库到现在,雨势时小时大,车窗玻璃被杂乱的雨滴砸出清脆音律。
车内电台正放着歌,周杰伦的《她的睫毛》。
“我将不该犯的错都默背好/仔细观察她的喜好/而我紧绷的外表/像上紧后的发条/等她的答案揭晓.."
贺枝南侧头看他,车窗外时不时晃过的路灯照亮他严肃的俊脸,目视前方,下颌绷紧,整个人好似憋足一口气。
原定三天的行程,他愣是忙完今晚就决定回去,牧洲好奇他急着回家干嘛,他眉头紧蹙,“有事。”
从上车到现在,他一不看她二不说话,油门都快踩烂了,破皮卡在雨夜疯狂飙车,车速快得令人咋舌。
莫名其妙地男人,莫名其妙地变脸。
她扭头看窗外,暗戳戳的生着闷气。
皮卡刚好拐进铜窑镇的小道,车速也慢慢降了下来。
“她的睫毛弯的嘴角/无预警地对我笑/没有预兆出乎预料/竟然先对我示好/她的睫毛弯的嘴角/用眼神对我拍照/我戒不掉她的微笑/洋溢幸福的味道。”
他嘴里哼着歌,嚼清歌词的含义,只觉得这歌无比应景。
车子右转时,顺便瞄了眼她倔强的后脑勺,唇角漾开丝丝笑意。
她的答案和她,他都要。
小镇内外空寂无声。
破烂的皮卡停进小院,雨势突然变大,魏东本想先去屋里拿了伞再接她,可车子刚停稳,憋了满腔委屈的贺枝南解开安全带火速下车。
她走到门前,从包里翻出钥匙,夜里的凉气伴着风雨刮蹭她的皮肤,她手指冰凉,磨蹭半天才打开门。
刚迈出一步,有人从身后拽住她的手,她被一股蛮力拽进怀中,抬头还没看清他的脸,他的吻急急落下,舌头长驱直入,火热如潮,瞬间搅乱她的呼吸。
“砰。”
门关了,她被重重按在门后,男人掐住她的细腰,另一手摸到她后颈,她被迫仰着头承受他吃人的唇舌。
“唔...”
他吻得暴戾热烈,口腔内的空气被他吸空,他喘着粗气分开,停顿半秒后再次咬上去,这次比之前还变态,完全不给她呼吸的活路。
怔仲间,粗壮结实的手臂捞过她的两腿,往上一提,她被腾空抱起,细细的长腿勾出他的腰。
吻还在延续,贺枝南逐渐适应他过激的亢奋,被他抱着边走边亲。
两人停在餐桌上,她被放在沁凉的桌面,桌上的水果篮被男人伸手扫落,橙子苹果滚落一地。
他的嘴唇滚烫饱满,夜间的胡渣磨着她的下巴,双重触感让人上瘾。
墨黑夜空忽而划开一道闪电,赤白的光芒灼眼。
他俯身压上去,亲亲她的眼睛。
“给吗?”
她眼神坚定无畏,“给。”
魏东喉头干涩滑动,侧头吻住她,抱起她挂在身上走向楼梯间。
“今晚我吃定你了,哭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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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懒懒的洒进来,窗外被朦胧白雾遮盖,宛如下过一场小雪,远望低矮的屋檐,河道,地面皆有浓霜,湿冷的薄冰慢慢融化在冬日暖阳的柔光里。
床上的女人在滚烫的棉被里翻身,摸了摸身侧,无人,她挪着身子往他睡过的那侧蹭蹭,蹭到他的枕头上,很快又陷入深眠。
她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冬天单穿旗袍不御寒,可她又不爱雍容华贵的皮草,搭了件手感厚实温暖的短款羊绒披肩,温婉迷人,妥妥的民国复古气质。
下楼时,沙发上看电视的小胖子抱着薯片袋子睡着了,细细的鼾声,时不时说两句梦话。
贺枝南抿唇轻笑。
今天是周六,某个没人性的男人铁定大清早就拉着齐齐跑步减肥,把他累瘫了,再做一顿好吃的早餐犒劳他。
最终结果就是,齐齐困的天昏地暗,减肥还减了个寂寞。
她轻手轻脚靠近厨房,微波炉里果然放着做好的饭菜,虽已冷却,但那扑鼻的香气成功撩起饥肠辘辘的肚子。
“贺姐姐,你醒了?”
沙发上的小胖子听见动静,揉着眯眯缝眼狂打哈欠,晃着小短腿朝她走来。
贺枝南问他:“今天跑了多久?”
“半小时。”齐齐郁闷吐槽,“东叔说我跑起来像坨移动的肉球,我觉得我的人格被侮辱了,我要去学句他听不懂的外国话骂他。”
话说着,他熟稔地用微波炉加热饭菜,从冰箱里摸了根碎碎冰,掰开,递给贺枝南,她顺手接过,吸着嘴里冰凉的甜水,一本正经地教他,“你可以骂他,八嘎。”
“我觉得不行,抗战神剧里都这么骂。”
她想了想,也对,“那我教你德语,Galgenstrick(流氓)。”
小胖子困惑地挠头,“这啥意思?”
“文雅的问候话,他听不懂,你可以一天说十遍。”
齐齐眯眼闪烁亮光,激情昂扬,“好!我学!”
餐桌上,一大一小对立而坐。
贺枝南小口小口咽下米饭,青菜全是光了,剩下几块排骨一动不动,她抬头看了眼齐齐,小胖子眼巴巴地注视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她笑了下,刚想开口,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拧过看了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愕的四处张望。
魏东:『排骨全吃光,不准偷给齐齐吃。』
这男人,该不会在家里装了摄像头,仿佛她的一举一动他隔空摸的一清二楚,太诡异了。
可吐槽归吐槽,她近期还是很听话的不敢招惹他,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的班门弄斧都像以卵击石,他多的是法子折腾她。
自那日开荤后,两人连着大半个月暗无天日的翻云覆雨,她从最开始不知死活的叫嚣,再到后面哭啼啼的软声求饶。
“人菜瘾大。”他不留余力地嘲笑她。
她气不过,但又着实不敢呈口舌之快,有时哭得眼泪都流干了,他才愿意暂时放过她。
可暂时对他而言实在太短暂,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回点血,身子又忍不住微微颤抖。
呸,禽兽。
她越想越来气,排骨软骨嚼的咔咔响,一口气全部干完,抬头看向表情失落的齐齐,小报告打得起飞。
“他说,不准给你吃。”
小胖子瞬间了然,两人相对一眼,默契低骂,“Galgenstrick!”
傍晚时分,天渐渐暗下。
河面被冷风吹起层层涟漪,路边矮树的叶子几乎掉完了,光秃秃的立在那儿,孤寂而萧条。
他走过沿河小道,左拐右拐到了家门口,客厅亮着灯,走近铁栅门能隐约听见细碎的交流声。
“贺姐姐,这白菜是不是长好了,能吃了吗?”
“商家说20天左右就可以了。”
“太好了,今晚让东叔炒蒜蓉小白菜,我一个人能干一大盆。”
“嗯,今晚吃了它。”
魏东隔着铁栅栏看向小院那边,客厅窗户外,靠墙的位置,小胖墩穿着薄棉衣蹲成一个球,身侧的女人穿着深紫色的旗袍,外头罩着他的冲锋衣,看着不伦不类,但又意外的很搭。
他停在原地没靠近,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唇边滑过一抹浅笑。
刺青店近期生意很好,牧洲在外人际广,明里暗里给他拉了不少业务。
他以前不太在意这些,钱赚多赚少,够用就行。
可现在不一样,身边多了个人,也就多了一份动力和冲劲。
当年退伍时,他拿了一笔不错的退伍费,这些钱全拿来开店跟做投资,牧洲的物流公司,另外两个战友的网吧跟烧烤店均有入股。
三间经营都不错,虽说不算大钱,可加上他自己赚的,一个月算下来也有不少。
魏东以前觉得足够,现在却觉得远远不够。
不管她愿意陪在他身边多久,他都不想她为了自己降低生活品质。
也许,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可他会竭尽全力去干,即算当个备选,他也要力争最优。
“今晚吃炒白菜?”
身后倏地冒出个男声,正聚精会神讨论如何消灭这堆小白菜的两人同时回头。
齐齐率先站起身,两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冲魏东叫嚣,“Galgenstrick!”
男人皱眉,听得一头雾水。
小胖子爽快地发泄完,瞧见男人黑沉的脸,瞬间怂了,凭空说了句“姨奶奶好像在叫我”,迈着旋风腿迅速逃远。
魏东盯着他消失的肥硕背影,回头问笑容晏晏的贺枝南,“他说的那是什么玩意?”
“夸你长得好看。”
她憋不住笑,眉眼柔情似水,转身回房拿菜篮子,摘满自己亲手种的小白菜。
谁知人前脚进厨房,后脚厨房的推拉门很快合上。
她一转身,身后的男人俯身压过来,两条长胳膊把她圈在怀里,满满的占有欲。
“我去摘菜,你让开。”
“不让。”他痞痞地笑,不要脸到极致,“亲一口再走。”
初冬的天,他穿着简单的黑背心加深色牛仔外套,再搭配那张硬朗糙汉的脸,放荡不羁,粗犷随意,笑起来眼窝深邃,眼角有淡淡细纹,不难看,说不出的成熟韵味。
她知道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敢硬来,只能轻言细语地哄,否则惹得他兽性大发,直接在这里都能把她给办了。
“你别闹。”她用手指戳他的肩膀,撒娇的软话,“齐齐等会儿就来了。”
“叫声好听的,我考虑一下。”
她柔柔地瞪他一眼,这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说他胖还真喘。
“哥哥。”
不想死,她就得屈服。
他笑意渐深,手指沿着她妖娆的身体曲线下滑,探进外套,摸上后腰,熟悉的热度隔着布料融化她的体温,她呼吸有些不稳,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恍惚。
“你放我出去...”
魏东弓着腰,忍不住亲她的唇角,笑言:“平时我要出去,是谁说不要?。”
“...喂。”
她耳根发烫,羞恼得脸都红了。
贺枝南穿着高跟鞋还矮他大半个头,这身高差实在太适合亲热。
她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的浑身发烫,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臣服于情欲之海,主动伸手拉扯他的外套。
索吻的小眼神又纯又媚,勾得他欲/火烧心。
他头微低,温柔地亲了下她的唇,她心急地伸出舌尖,他笑着含住,在她细碎的呜咽声中搅进舌头,掐着她的腰用力按向自己,微微侧头,换了个方便深吻的姿势。
她被亲迷糊了,两手摸进他的外套,隔着背心磨蹭他后腰的肌肉,沿着结实的窄腰摸到身前...
“——东叔!”
屋外扯着嗓子一声吼,厨房内的两人各种慌乱。
小胖子困惑的看着贴近的两人,魏东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到他眼里成了凶神恶煞。
他二话不说跑向小院,拧了根长长的棒子,那时候贺枝南刚住进来时他送的“防身棒”,后来成了守护小菜园的“狼牙棒”。
齐齐护姐心切,两棒子猛砸在魏东背上,前端残留菜地的黑土,外套背后一片狼藉,场面略显滑稽。
他边打边叫嚷,“要你欺负人!要你欺负人!”
魏东哭笑不得,硬着头皮挨了几下,伸手抓过棒子扔地上,他回头瞄了眼惨不忍睹的外套,满身清香的泥土气,实在是...无话可说。
“东叔,你下次再欺负贺姐姐,我找姨奶奶一起来道德谴责你!”
憋了满肚子火的男人无语到话都不想说,转头瞧去,刚才作恶的小妖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完事后还一脸无辜的看他。
“齐齐说得对,欺负人可耻。”
“...”
魏东盯着愤怒的小胖子,再回头看她那双水光润泽的杏眼,他深吸一口气,撂下狠话。
“你有种今晚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