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者》雨田言若

73、再聚

　　红炎神与文舜华并不留宿，入夜就离开，哈雷也整理行李跟上，两人一神一起出发，去首都。卡托陪同高杨，把家里事安顿好了再出发。
　　启程同时，文舜华给agent学院发送了讯息，拜托传达室将里面的内容（关于哈雷的所有），转送给宋奇灵、柏瑟等相关负责人及教师，并且呈递agent学院之上的贤者殿，交给伊凡。
　　文舜华再次在哈雷的掌心刻下盾牌标志，这样王御就能感应到，以防暴露他的行踪，影响他完成任务。
　　“郑雅是在大贤者殿吗？”哈雷发现文舜华没有通知郑雅，依她的性格，肯定不希望被安排在后方。
　　文舜华听出了哈雷的意思，都是并肩作战过的队友，怎会不懂她的性格：“是，就跟大贤者玵一起。她过几天就结婚了，对方也是贤者。”
　　听到这个消息，哈雷先是脑子抽筋了一下，贤者还能结婚？而后就想到，贤者是修行者，算是公务员那一类，又不是遁入空门，当然可以结婚。
　　“原来如此。”
　　文舜华是来送物资的，开的货车，哈雷的三蹦子就留在老家，画纸还有几张没画完就带上了。
　　三个老友在这路途上颠簸，一时无话，都看着窗外。
　　半个多钟头后，文舜华将车驶入城镇。
　　“抱歉，我学不会传物魔法，等我把车还给租车行。”
　　文舜华不会，现在的哈雷也不会，红炎神会极致玩火，其他的也不会。只能乖乖地进了城镇，去搭乘首都专列。
　　专列车厢内，文舜华又与哈雷聊了许多，以前十一班的同学大多数都成家立业了，独身一人的过的也不错。就比如依姗，一个人闯荡世界，职业是调查员，容初去世后悲痛万分，决定带着容初的遗物走遍全世界。孟梵倒是过的简简单单，孩子已经会很多基础魔法，有望成为agent学院的一员。
　　“王御前阵子也成婚了，对方也是名门望族，跟那个伏法的芙蕾雅沾亲带故。不过你也知道王御这个人，很多事情都是凭个人喜好，说不做王就不做，妻子自然是心中最爱，得空大家聚一聚，见一见，聊聊家常呗。”
　　哈雷应承下来。
　　转眼到了首都，这里认识哈雷的人就多了，本来哈雷还想着遮掩一下避免被当街认出的，没想到伊凡一收到信息就来到了车站，将一行人直接传送到了自己家中，物换星移的奇妙感觉。
　　落地站稳后，伊凡才给了哈雷拥抱。
　　伊凡仔仔细细地看了哈雷很久，打消心中疑虑后，语气中很明显地自责，又带着些许怜悯：“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明风，你受苦了……怪我当初没有……”
　　哈雷一把捂住伊凡的嘴，他知道伊凡在为当初乐园惨死的事道歉。
　　在被垣炀背刺后，灵魂状态下的明风认识了被囚禁的臧之契，协助他逃脱后，臧之契也让明风的灵魂往生。后臧之契离开十三士的队伍，以米蒂亚纳斯之名在一村庄中建立了“乐园”，偏偏明风就转世到了这个村庄里，并且在米蒂亚纳斯的协助下，率先学会了魔法。
　　臧之玉的大军攻下之时，明风坚持到了最后，被俘遭受了非人对待。他不是唯一一个被折磨致死的孩子，包括柏瑟的前生在内，许多无辜孩子惨死。
　　只是，米蒂亚纳斯对长卫明风多少有故友之情在，且又看着他长大了一世，对于他的惨死，则更为悔恨。
　　“不怪任何人，上辈子、这辈子，过得好不好都是我自己选的，而且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不是苟且偷生、贪生怕死之辈。因为有你，才有了如今的世界，我为拯救你、保护你感到光荣。”
　　微躬身，行礼，哈雷将这迟来的旧日之礼重现，献给伟大的米蒂亚纳斯。
　　柏瑟与红炎神都在后边看着，眼神都不怎么对付。十几年了，这恩恩怨怨还是没消，谦让着各自爱人才没有真的打起来。
　　“既然神居已经被废弃，那玉留在那里就没有意义了。”
　　伊凡说着，已经与臧之玉意念互通，告知了他这件事。
　　“我准备去毁了那半块媒介，这样其他士神的灵魂才能得到解放。”
　　说这话时，哈雷下意识避开红炎神的目光，怕他翻旧账。
　　实际上红炎神并没有因为哈雷四人大闹神居、毁掉士神核心而记恨，与文舜华相处的日子，他的心境也平和许多。再者他现在虽然是实体，却是楚蒙的法术炼成，不老不死，唯一升天的方法依旧是毁掉核心，在文舜华老去之前，他大概不会有这种想法。但在文舜华逝去之后，若是没了其他念想，可能也希望有人能给自己的核心来个会心一击。
　　“有没有其他办法？”伊凡犹豫着，“毁掉媒介，我并不能保证自己能维持术能腺的存在。”
　　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只是那样非常冒险，如今的伊凡是肉眼凡胎，那样的方法危及性命。
　　“就像士神核心，不能毁掉，那就只能吸收。”
　　说完，哈雷自己都已经觉得这个方法不可行了。垣炀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他也只是“拥有”，并没有吸收，通过倒转魔法之源来让那半块媒介更顺从他的术能，并且展开术能空间来安置这半块媒介。
　　但自然之神不同，它与媒介同源，为魔法之源的“体”与“型”，即便是垣炀将媒介带到了人间，也无法完全割离彼此，其残念依旧夺走了半块媒介。
　　伊凡掂量了一下自己：“我尚未归还玉的躯体，所以还维持着白发状态，如果能与玉合二为一，或许……”
　　“不准！”柏瑟打断伊凡的话，“你是要变成其他人吗？”
　　“啊，这……”
　　那也确实不太合适……
　　哈雷一番思虑，缓缓抬起右手，调整自身状态，意念流转，随着眉间一凝，手掌幻化，转眼已是兽爪模样。
　　在场人都是已经知道哈雷半兽身份的，如今见到还是惊异不止。
　　“哈雷，你可以完全变成兽的模样吗？”伊凡率先问出，比起人的身躯，兽的体格或许更有希望，“你现在已经恢复原身，千百年前的神兽、修炼兽，与如今的不是一个量级，你作为后代，是否可以吸收那媒介？”
　　哈雷也不确定，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只是能感受到自己的血脉，可以人为调整人、兽血脉在体内的比例，再者，他也从来没试过完全压制人类血脉的情况。
　　这时，文舜华走上前来，他提出一个想法：“伊凡，你觉得桑吉曾会更了解这种情况吗？”
　　伊凡两眼放光，这确实是个办法。
　　哈雷收起爪子，叹道：“以往半兽数量少，我又不与他们为伍，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倒是多了，可按伊凡的说法，他们的后人，与我，怕是有很大不同。”
　　伊凡作为桑吉曾的好友，就拿桑吉曾与现在的兽相比都有很大不同，更何况是哈雷的父亲：“这是种族发展的必然趋势，就算是人类，现在的人也无法与最初的魔法者相比，现在的世界，不需要如此强大的力量，只有大贤者、或者血继那样特殊的存在才保持着高水平的术能。能与自然之神抗衡的力量，本就是万里挑一，现在更是寻不到了。”
　　听到血继，哈雷愣了一下，血继之术的目的，垣炀的目的，如此听来，不就是追寻永恒不变的强大力量吗……
　　这本就是两人最初的梦想，垣炀实现了，却是以牺牲挚友为代价……
　　“那见了王圣之后就出发去找桑吉曾吧，会绕一下，但也不远。”柏瑟不容置疑的语气，就是坚持维护伊凡的意思，就算最后哈雷无法完成任务，他也不允许伊凡变成另一个人！
　　伊凡伸出手拍了拍哈雷的肩膀：“准备好了吗？”
　　哈雷心想：他是在指见王圣吗？
　　那还真说不好……
　　相比于人偶哈雷，现在的哈雷自觉能力差、性格也差，就连……就连这幅身子，也是千疮百孔。
　　一旁的文舜华见哈雷不说话，自认为他应该很期待与王圣的再见，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王圣现在刚好处于半封闭期间，因为有重要的会议，不可以随意离开集会宫，吃住都在宫殿里，不过伊凡跟柏瑟可以在工作时间进去，你就跟着他们进去就行了。”
　　伊凡也让哈雷不用担心：“会议一开就是一整天，估计傍晚或者刚入夜才能见到，我们也不用太着急，到了时间再进去就好了，不用等太久。”
　　现在已经是深夜，集会宫戒备森严，有宵禁，不允许人深夜探视，哈雷等人只得在伊凡的家里留宿一晚。
　　可是！
　　好不好的，伊凡见那么多人来家里，把自家温泉池开了！要好好招待故友！
　　哈雷一开始不知道，七拐八弯地，跟着伊凡和柏瑟走到了温泉池旁，看着那清澈、散发着潮湿温暖雾气的泉水，嗅到空气中甘甜的味道，原始本能已然控制不住！
　　“哈雷，更衣……”
　　“室”字还没有说出口，一不明生物已经从伊凡和柏瑟头顶飞过！
　　随着温泉池里传来“扑通”一声，凌乱的衣服劈头盖脸砸了下来，落了伊凡柏瑟一身！
　　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已经在温泉池里泡着的文舜华突然失声尖叫，然后温泉池里就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