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者》雨田言若

63、暴君垣杨

　　见王圣醒来，许久未见，哈雷忍不住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即是开启神谕描绘王圣一切，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术能腺，以前未曾注意，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他到底有没有过术能腺……
　　如今王圣体内流淌着一股神奇的“血液”，不似术能，却与术能一样有着非比寻常的能量。其汇聚于胸膛右侧，不能与术能腺相提并论，因为他人的术能腺是实体，而他的是流体。
　　“怎么会这样……”芙蕾雅咬牙切齿，萝莉脸扭曲恐惧着，她最大的胜算就是知道了王圣资质不足以继承血继，只待他走火入魔，心智丧失，便可让王御夺去其血继之力，可现在，她手里握着的最强兵器，最致命的一招反而解救了她最大的敌人！
　　哈雷得此喘息之际，调整气息，在高扬的协助下站起身，并解释道：“我只是猜测，那日御时尊有意让我和臧之玉窥见过去，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那暴君使用的分明就是‘血继之力’，其传承方式与其他术能又有明显的不同，所以我在想，它会不会是垣杨寻找到了，另外一种将术能传承下去的方式……”
　　高扬看着暂时被压制住的容初，仍旧不明白其中意味。
　　哈雷继续诉说自己的猜想：“多次观察那无形之刃，按神喜欢的制衡之法，‘有’的反义词是‘无’，大家都拥有术能，那么反义词就是‘无术能’，看似神是被召唤被控制，但事实上只是‘假意被动意识’，实际上它一直在准备着‘纠正’这个世界的极端点。无形之刃可谓是最强杀招了，即是破坏毁灭，也有转移再生之意，那日的意外，不过是神选择了让契死，而我生，就如现在它对伊凡表现出的‘愤怒’一样，在它眼里，契是一个‘极端点’，那么同样的，‘王之血继’也应该是一个‘极端点’。”
　　但因为王家人的继承方式不同，神并不知道该如何“熄灭”血继之炎，所以想借人之手，再次毁灭王家。但哈雷猜测，以王之血继以血为媒的做法，可以将王家人的个体当作是一个术能腺，血雾能侵袭之地都是他的“躯体”，法阵是维持腺体与躯体平衡，“门”之所在。
　　既然此“门”可以护住如此强大的血继术能源不暴走，那它就一定拥有能挡住无形之刃的毁灭力量。
　　这是作为原始人类垣杨，为了让一般人类拥有自己的“术能”而研究出来的，对抗神的最强兵器。
　　神有意识，也无意识，它的意识仅限于“制衡”，而为此做出来的许多事情，都是无意识的。
　　“神不杀人，它只是认同了楚蒙的理念，但也绝对不会让楚蒙潇洒地活下去，王家人不受神的控制，可是楚蒙是神之力的一份子，毁灭他易如反掌。但很明显，它还是低估了垣杨所做的一切，以为可以一举歼灭‘血继之力’，与之相反的，倒是我对王家人的信任……人类，一定能立于神明之上，即便在这星球上如蝼蚁，却也一直努力着，奋斗着，为每一个理想咬牙坚持着。这法阵，即是‘自制’、‘自我批评’，也是人定胜天的信念，而王圣，一定能醒来！”
　　见王圣醒来，并且掌控了血继之力，容初体内的神性再无法抑制汹涌而出！在容初痛苦的嘶吼中，一巨大奇型的物体从她背后破溃，起先以为是长出翅膀来，却不想这物体越来越大，直接把容初包裹了进去，最后形成比参天大树更繁杂，比嶙峋怪石更崎岖，仅能分辨一黢黑天眼的怪物！
　　不等众人反应，神躯顶端出现密密麻麻许多光点，仔细看是如果实一般长满枝头，但很快这些光点就脱离神躯迅速向四周射出，每一颗都冲着在场人的右侧胸口袭去！即便挡下第一波袭击，第二波果实也很快长出向众人袭来！
　　只是一霎那，王圣已经站在哈雷身前破坏掉所有向着哈雷而来的攻击，并立即展开血继反攻，却不想这果实被打破之后，从里面弥漫而出奇怪的粉末来。
　　明眼人都知道粉末肯定“有毒”，躲不过不小心沾上了又没有任何异常感觉。
　　哈雷沾上了一些，用手掌细细搓开，本以为这粉末会一直粘在手上，它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然而抬眼间却发现王圣有些不对劲，再往高处看，神谕视野可见那些粉末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越分解越细，一点一点地将王圣的血继血雾压制下去！
　　原计划中哈雷就没有将王圣算上，这会儿也算是到了最后时刻了，神的真身也已显现，可以试试能不能收尾了。
　　“伊凡！是时候了！”哈雷对着伊凡喊道。
　　伊凡立刻化屏障为笼，将神死死困住。
　　爆发的神发了疯地反抗，险些将伊凡的囚笼打破，柏瑟接力，以音奴之力压制！
　　紧接着，哈雷再使用其术能空间侵蚀神躯，如若没有伊凡与柏瑟的削弱在先，他是绝对没有使用这个能力的信心的。
　　三管齐下，即便神还想反抗也异常艰难了，那些光电只能集中在笼中爆炸，王圣的血继之力得以喘息，调整片刻，便以压倒性气势反击！
　　如此一来，神终于被困住动弹不得！
　　但四个人的力量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其他地方也就帮不上忙了，宋奇灵见此终于从高台上下来，将旧王与王妃交由下级暗卫后上阵杀敌。
　　刚刚那光点不仅给友军带来伤害，给敌军也是无差别关爱，暗卫终究有更多办法躲避，没有神的加持，芙蕾雅的大军渐渐败下阵来。
　　如此结果，芙蕾雅当然是不接受，遂决意孤注一掷，哪怕同归于尽，也不要让王家人登上高台！
　　“去死——！”
　　只见芙蕾雅一声怒吼，从心口抽出埋藏已久的利刃，挥手干净利落将其抛出，直直插入神躯核心之中！
　　这一刃，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应该扎中了容初，也就是这一下，神彻底暴走！
　　大地开始晃动，神躯开始分裂，其内强光迸出，似是有巨大的灾难降临！光与粉末狂扫四周，将伊凡的屏障震地隆隆作响，那黢黑之眼抖动着犹如黑洞要将所有的光明吞没！
　　爆炸声、倒塌声如此剧烈，再混杂一浪高过一浪的打斗声，哈雷等人的处境开始艰难！
　　然而明明现场已经如此嘈杂，一低沉的男音却在众人耳畔悠悠传来：
　　……
　　“神隐一闪。”
　　……
　　芙蕾雅大惊，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招数！她赶紧往自己身后看去，原本应该堆满了打斗之人的地方不知何时变得空荡，而那个真王——王御一人以预备之姿稳扎大地，身周空间交错扭曲，眼看着就要发起进攻！
　　“王御！你答应过……”
　　“我”字尚未出口，王御双脚突然猛的发力，只一眨眼便已跃至空中，径直向着那个已经裂开的身躯刺去！
　　……
　　“……都结束了……”
　　看见王御背叛的那一刻，芙蕾雅便已坐倒在地，神也好，真王也罢，哪怕留有一个筹码，她也还想再搏一搏，可现在，王御这一刺，将她的最后一丝侥幸都毁灭了。
　　……
　　一阵空间扭曲过后，巨大的修正力终于让神安静了下来，慢慢的，它回到了容初的体内，可是强光过后，容初那明艳绮丽的面容却再也无法挽回，胸口、后背，汹涌的鲜血从每一个破口涌出，她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容初！”
　　哈雷嘶吼着冲到容初身边，抱起容初却只闻到满身的血腥味，紧闭的双眼不再有生的气息，术能探查只发觉她的灵魂消散已久，已经无法挽回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哈雷有些歇斯底里，抱着容初的躯体无法释怀……
　　他们早就从王御那里听说了芙蕾雅的计划，并且早就知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一切已无法挽回”。
　　当王御被告知这个计划时，容初就已经被做成容器，装载了大部分神力，他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被做成了容器，而告诉他计划雏形的，正是他的母亲。
　　无法挽回，无法违抗，无法逃避。
　　如若那时，王御不选择妥协，原本芙蕾雅一伙人就对他不信任，之后不配合那就更不信任了。
　　无论是母亲的意愿，还是想获得更多深层的信息，王御都必须配合下去，只是考虑到母亲，还有不知所措的父亲，他煎熬着，并没有将这些告诉任何人，直到昨晚，他将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哈雷。
　　所以他们的计划是，先找出容器，揪出叛徒，而后控制现场，等伊凡赶过来，再来对付神明，将神明封印回容器体内，容器便不会死。
　　然而王御失算了，他从来不知芙蕾雅自身还藏有一只无形之刃！直到利刃射出那一刻他才终于醒悟，容初不单只是被做成器具，她还失去了应有的尊重。
　　作为家族继承人，容初负起责任与神明结合，可是看似成神的她，却只是术能协会争权夺利的器具，芙蕾雅许诺给她的荣光，不过是哄小孩做坏事的糖果，化在嘴里就没了……
　　那一只无形之刃，毁灭了容初，毁掉了王御的信念，也毁掉了哈雷等人最后的希望。
　　……
　　神已消散回归，宋奇灵立刻指挥下属收拾残局，因为神明已去，反叛者见主心骨倒了，也没了刚刚的气势，绝大部分缴械投降。芙蕾雅被单独带走，之后她要面对的是无尽的审判。
　　等现场都收拾的差不多，宋奇灵才带了些人来到哈雷身边，因为哈雷不肯放手，王御、王圣以及伊凡都没敢去打扰他。
　　宋奇灵叹了口气，走到哈雷跟前，一点点慢慢的解开他的双手，安慰道：“我听了你的传说，几世轮回才终于来到高扬身边，我想容初也是吧，未来一定有人心心念念着她，她会有一个好的归宿的，而这个美好的未来，还要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创造。”
　　听到这些，哈雷禁锢的双手才终于松懈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