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者》雨田言若

20、是否有转机

　　“那么，文舜华呢？”
　　此声一出，众人皆惊。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高杨。
　　哈雷很想问自己母亲是怎么知道文舜华这个人的，又是怎么知道他的事情的？
　　（其实就是贵妇之间的家长里短，八卦嘛～）
　　“校长，”高杨言辞严厉，“被分配进这个班级，我没有异议，每一个班都会有缺点，但任由别的同学欺负人，作为老师、班主任、教授却不加以干涉，是不是太过分了？”
　　宋奇灵看了眼楚蒙。
　　楚蒙立马解释道：“我曾经找文舜华谈过话，他说并没有被欺负，并且很喜欢男队经理这个工作，若不是关系友好，怎么会如此负责？”
　　高杨握了握拳，感觉气力恢复地差不多了，竟又是结阵，她还是不相信眼前这些人，【音奴】如此大的诱惑，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个柏瑟，看起来也不想放过哈雷：“任那个母亲，也不会容忍别人对自己的小孩做出这种事，霸凌，威胁，控制，猥亵，若不是保安及时赶到，若不是你们手里有个音奴，哈雷还能保全吗？！”
　　哈雷感觉到了母亲的力场，结阵在他眼里却成了另外一副光景，本应是一个阵图几道光，他却能看见术与人链接的线！
　　忽而一个刺痛，哈雷惊呼一声，竟觉得刚刚血继压制轻松许多，可是眉心针扎一样，眼泪立刻渗了出来！
　　一旁的伊凡立刻丢下王圣，一个箭步来到哈雷床边捂住了哈雷的双眼！
　　高杨已经收起阵式，但惊愕与担忧让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哈雷！【术视】直视他人术能同时也会被其所伤！你术能不够会瞎的！”
　　反应过来的高杨大喊：“全部人！不许结阵！”
　　（众人：刚刚势要打一架的人是谁来着……）
　　等哈雷渐渐稳定，伊凡才松开手，此时哈雷的眼睛还是发红得明显，他让哈雷把额头靠他肩膀上，轻声说道：“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我看书上说你这种起码要闭眼静养或是避免用眼疲劳三到七天，接下来的事，你就别管了。”
　　伊凡虽是这么说，可是却阻止不了大人们的唇枪舌剑。
　　哈雷父母嚷嚷着要给哈雷转学，楚蒙和周无尽几番挽留无用，最后还是宋奇灵郑重地对卡托、高杨进行劝说。
　　“两位与鄙人是有过协议的，老同学一场，我会遵守我的诺言，哈雷激发了特殊能力是意料之外，但与我们之间的协议并无太大出入，是在这个学校继续读书，接受我的保护，还是回到家中，放入社会去面对那些未知数，我想老同学应该比我更懂，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相信鄙人可以像保护柏瑟那样保护哈雷。同样的还有伊凡与王圣。”
　　这一说，这葫芦里准是有药的，但没人会去细究。
　　按高杨的性格，软硬都不吃，但宋奇灵说的也有道理，她想反驳，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哈雷都十八岁了，以往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情，即便术能腺普通，一般的攻击魔法、防御魔法、一些简单的咒语还是会的，犯不着激发【音奴】这种本来就很靠天赋的术能。
　　僵持不下，一旁恢复气力的王圣默默站了起来，刚开口就是一句：
　　“对不起……”
　　众人视线都转移过去。
　　王圣站直，态度认真，以表示接下来他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
　　“我承认对文舜华的霸凌行为，身体上、心灵上，都对其中伤，纵容男队的学生欺负他，并且以此为乐，今后无需流言蜚语，它将成为事实，是我教唆、放任男队对他进行欺凌、侮辱，我愿意接受惩罚……至于道歉，我确实已经对他道过歉了，但要面子，是……私下道歉，全然不顾他的感受……我愿意万字检讨，当众宣读……”
　　顿了顿，他看向哈雷，此时哈雷依旧枕在伊凡肩头，身体依旧难以控制。
　　“……至于哈雷……今日之事、监控所示、保安所见，皆为事实，我……品行不端，自控能力极其差劲……对其造成严重伤害，我接受批评，愿领罪责……但，请叔叔阿姨再三考虑，不要让哈雷转学……若是顾虑我的存在，我愿意离开这所学校，今后都不会再出现在哈雷面前……”
　　这番话，听的最激动的是王妃的兄长，但王妃阻止了他胡言乱语，反而是支持王圣的决定：
　　“长子已成年，并且继承王之血继，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后果也将由他自己承担。若无面对事实的魄力，又如何能面对未来作为王家人极尽坎坷的道路。”
　　见气氛差不多，宋奇灵趁热打铁，趁卡托与高杨没有反应过来，赶紧问道：“哈雷同学，你是否接受如此道歉？”
　　哈雷反应慢，这让卡托与高杨又胡言了几句。
　　大动作不行，哈雷就搞小动作，搓了下伊凡，让他把王圣叫过来。
　　伊凡知道王圣这人肯定会犹豫不决，干脆伸长了手把他拖了过来。
　　进入范围后，哈雷摸索着找到王圣的手，牢牢地抓住了！
　　这是表示：原谅。
　　伊凡当然是一脸理所当然的笑容，又跟各位大人坦白道：“我们三个可是血脉相连的交情啊～”
　　所有责难都比不上哈雷自己的选择，他不会责怪王圣，当然也不会想要他退学或是转校。这都是哈雷一开始想的太简单了，在魔法的世界就要遵守魔法世界的规则，轻易偏移了规则，生活就会变得一团糟。
　　比如这个【音奴】，其实看柏瑟对王圣的压制就能看出来了，并且王圣的血继也好，高杨的法阵也罢，都是哈雷能轻易看见的术式，但柏瑟的是完全看不见的。很大原因当然是哈雷的能力还不稳定，但也说明了【音奴】的危险。
　　柏瑟说什么便是什么。
　　倘若哈雷被人控制，再利用他控制别人，那将是灾难。
　　——
　　夜里，哈雷还在医务室，这里已经给保安层层包围，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听说夜晚冷清的光对眼睛有治疗效果，哈雷便推开窗户看看这夜色中的校园。
　　从学校建筑看到遥远星空，静下心来再看看这夜晚的校道，竟在路灯下寻找到巴巴望着这边的事件矛盾点——文舜华。
　　宋奇灵说过不让闲杂人等进入医务室这栋建筑，只有少数人可以进入医务室这层楼，而只有校医与知道事件的相关人等可以进入哈雷所在的医务室。所以文舜华连这栋楼的大门都进不了。
　　可哈雷眼神好啊，即便受过了刺激，还是看出了文舜华的憔悴，想着他一定很担心自己，就拜托保安们把他放进来。
　　经过宋奇灵个人允许，文舜华进入了哈雷的医务室。
　　没想远看着是憔悴，近看着居然是一道道鲜活的伤疤。
　　“谁打的？！”哈雷非常生气，可又突然脑子有点抽，“王圣？！”
　　文舜华听见这名字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不会见王圣哪怕一面的！这也是家常便饭了，你不打术能赛不知道。”
　　术能赛啊，那哈雷只好泄气了。
　　“谢谢你来看我，我已经知道你那个疤的来历了，你真的，很辛苦啊。”
　　文舜华还是有表现出恐惧，身子瑟缩了一下。
　　仔细看他眉眼是很精致的，即便不是哭泣，眼中也是水灵，真就是如一汪泉水般清澈的眼眸，让人很怜爱，五官整体说不上是漂亮，见过了柏瑟就知道什么是真的美，但这忧郁的姿态，微微一笑如春风拂过，细长的发丝拉长温柔，能让人感觉很舒服，看多少眼都不够。
　　这样让人由内而外赏心悦目的人，却有人舍得打他。
　　“那个，我能叫你舜华吗？”哈雷问道。
　　“……当然……”文舜华看上去很开心。
　　“那舜华，既然如此我们便是朋友，那我有事情想要拜托你。”
　　“嗯？我还能帮你什么吗？”
　　哈雷点头，而后一副不允许文舜华拒绝的样子，非常严肃地说道：“请你，让我，拯救你。”
　　文舜华登时瞪大了眼睛。
　　“我想拯救你！请你允许！”
　　“……可是……为什么……”
　　哈雷紧紧抓住文舜华的肩膀：“我说过，人若犯我斩草除根！你来提醒我之后，我就被人围堵上了！这是唯一的解释！我已经不安全了！你就是来拉我入局的那个人我能感觉到！但我想拉你出来！如果你是导火索，那我要用我所有的力量去将你扑灭！而扑灭你的第一步，就是成为你的伙伴！我要拯救你！我想要，拯救你！”
　　文舜华决堤的泪水，那再也藏不出的悲哀与脆弱在哈雷面前顷刻间喷涌而出，他紧紧抓住哈雷胸膛，紧咬牙关却还是挤出这么一句话：
　　“你是……下一个目标……他说的没错……你始终……会被卷进来的……”
　　哈雷刚想问“他”是谁，却不想话还在咽喉，嘴巴已经给文舜华堵住了。
　　唇齿而过的毒药，顷刻间浸满全身。

作者有话说

　　时针一直倒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