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他》迎双

55、远水救不了近火

　　“闫景修，我觉得你最近有点猖狂，我很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我的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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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雪实在想出去看雪，整顿过后，强忍着身上的酸痛从床上爬起来，出门前狠狠地瞪了眼意气风发站在衣帽间换衣服的男人。

　　她第一时间上楼，推开房间的门却不见周小秋的人。

　　又折回身下楼，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找到人。

　　刚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闫景修就从卧室出来了，他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天刚亮的时候她就走了。”

　　欧阳雪：“？”
　　所以刚刚他那个的时候一直提周小秋，全是为了激她？

　　呵！
　　狡诈的男人。

　　“她一个刚失恋的人，你居然天刚亮就同意她走？多危险啊！”说起周小秋，欧阳雪脸上全是担心。

　　闫景修走过去，温声解释道：“我让大力送她回去的。”

　　欧阳雪在他脸上打量一番，这才松了口气。

　　想起他刚刚的恶举，她压下去的气愤就又浮现上来，她蛮不在意的“哦”了声：“还是个压榨员工的资本家。”

　　－

　　在家的整整一周，欧阳雪窝在书房，闫景修在旁边处理文件，她在另一边研究剧本，谁也不影响谁。

　　只不过闫景修处理工作的时候，总有电话进来，此时多了她就抱着自己那一堆东西跑到楼下看，然后不出半个小时，某人也厚着脸皮抱着电脑和文件下来，和她一块窝在沙发里办公。

　　欧阳雪忍不住发出友好提醒：“男人这么粘人不好。”

　　闫景修停下手上的动作，一丝不苟的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那表情就好像在说：已阅，不回。

　　快中午的时候，欧阳雪看着剧本就睡着了。

　　闫景修起身那毯子给她盖上，动作轻柔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看着怀中那张熟睡的面孔，心中满是暖意。
　　从上次车祸后，她什么都不想就挡在他面前那一刻起，后来的日子里，无论她怎么任性做作，他都生不起气来，甚至觉得她的举动甚是可爱。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人们总会出于本能的保护自己。

　　那辆大卡车冲过来的瞬间，他几乎很肯定自己的举动比欧阳雪慢了0、01秒，也许不足以为道，可相比之下，欧阳雪对他是毫无保留的。

　　她什么都不为自己想，也要扑过来保护他。

　　这份情，对他来说太沉重了。

　　男人指腹划过欧阳雪微张的嘴唇，俯身轻吻住她的美好。

　　－

　　作为一年到头的最后三场演出，欧阳雪早早飞到漠丰市和导演组开会。

　　她到机场，行李转盘等行李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惊恐回头，没想到是熟人。

　　导演柯以之耸了耸肩，笑道：“吓到你了？”

　　欧阳雪有些吃惊，工作群里分明说昨天安排车到机场接柯以之的。

　　柯以之读懂欧阳雪眼底的意外，解释了句：“昨天航班取消了，没办法只能今天过来。”

　　说话间，欧阳雪的行李刚好出来，她轻而易举的将二十多公斤的行李箱拎下来，“那正好我们一块，也省了他们再安排别的车。”

　　柯以之微笑点头应和。

　　明明很正常的接触，欧阳雪总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

　　他们到出口处的电梯口时，司机正从停车场离他们比较远的区过来，两人就这么站在楼梯口等。

　　漠丰不愧是具有北方冬季特色的城市，即使站在地下停车场，从各个方向进出口通来的风都感觉有冰碴的味道，寒冷刺骨。

　　欧阳雪不禁随口感慨：“果然很冷啊！”

　　“小雪啊。”柯以之突然叫她。

　　欧阳雪：“嗯？”

　　“这次漠丰演出的场地，是韩千星谈下来的。”

　　他说话的声音，总要比往常多了一丝语重心长，欧阳雪认真听着，并点头赞同。一般演出场地问题，都需要提前一年，最短也得提前九个月向当地审批。

　　她虽然不知道韩千星是什么时候去谈的这件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是在最近这一两个月之内做的，因为原本的演出计划，在漠丰的演出只有一场。

　　“我明白，他主监督我没问题的。”

　　在溪创这么些年来，一些不成文的规定她也知道。并且在这个新剧目创作初期就说好了，室内演出她主监督，室外韩千星主监督。

　　谁知柯以之摇了摇头。

　　“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漠丰市的三站演出，你做这个主监督。”

　　“为什么？”
　　突然临时换人，就算她不是白莲花圣母总为别人着想，单按照之前的决定，室外的监督就该韩千星做，更何况他为了场地的事做了那么多。

　　柯以之：“你一直是个顾全大局的人我们都知道，你心里有什么顾虑我大概也能知道点，千星确实是一位很优秀的音乐督导，但就这近一年来我的感觉，他对舞台整体的把控，不及你。”

　　“而且最重要的，他今年还没有真正上手过，最后这三站演出交给他挑大梁，我有点不放心。”

　　君子不夺人所好。

　　韩千星胜负欲极强的那么一个人，尤其是在为之付出很多，按照他的性格，欧阳雪实在难以想象他会坦然将自己努力来的东西拱手让人。

　　而且最后三站都在漠丰市，第一站四天，第二站六天，第三站十天，加上中间的换场地排练，这整整一个月都有演出。

　　欧阳雪一时难以接受柯以之的提议。

　　脸上最基本的职业微笑，此时也有点挂不住。

　　她尴尬笑了笑：“我们还是开会的时候再就这个问题商量一下吧。”

　　－

　　欧阳雪和柯以之从机场离开后，到酒店后没来得及办理入住，就直接去了酒店顶层的会议室。

　　两人到的时候，会议室乌泱泱已经坐满了人，大多都是当地演出场地那边的相关人员韩千星整个人轻轻松松靠在椅子上放空。

　　见她和柯以之进，这才提起了精神，抬手跟他们两人打了声招呼。

　　并对身边的一个稍微年长些的男人介绍：“这两位就是我们这部剧的柯以之导演，以及我们幕后最年轻的黄金舞台督导欧阳雪。”

　　欧阳雪一一向他们打招呼，坐到属于她的位置上时，她才发觉短短三四米的距离，足足走了几分钟之久。

　　坐下后，柯以之在跟一些人浅谈，她拿了瓶水在喝。

　　脑海突然蹦出一个场景。
　　就是穿梭在各大酒会或者公司各种会议上的闫景修，他在遇到这些人事的时候，会应付自如吗？

　　聊了没多久就聊到了关于让她做室外舞台监督的事，坐在韩千星旁边的几个人明显不赞同，纷纷提出异议。

　　倒是另一位当事人，跟没事人一样。

　　毕竟是韩千星谈来的，那些人自然都向着他。

　　眼看场面有些控制不住，柯以之求救般的看向韩千星，他接收到柯以之的目光后，才讪讪开口：“大家不必这么抵触，欧阳雪也是我们剧院非常优秀的督导，她做这个主监督，我毫无二话。”

　　他一番话说出口，那些行外人也不怎么懂，但出于“护短”的下意识反应，好多人还是不答应。

　　韩千星再次安慰他们：“好啦，在一部剧目里，导演的决策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无论这个主督导是谁，我们保证最后这三站的演出，一定给漠丰一个最不一样的演绎效果。”

　　－

　　紧张的排练缓缓展开，欧阳雪的每一天都被工作填满，甚至定好的每晚跟闫景修的视频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拖。

　　演出前两天，晚上十一点半欧阳雪才从演出场地回来。

　　去的时候她穿了两层加绒秋裤，上身穿了一件超厚羽绒服，工作的时候没感觉冷，因为一直在走动，反倒回酒店的路上，寒气上升的迅猛。

　　冲进酒店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间的温度调高。

　　欧阳雪捧着水杯暖手，兜里的手机就连着震了好几下她才听到。

　　掏出来一看，闫景修的视频已经打了三个，她拨通视频，在那边被人接通屏幕上出现了闫景修那张帅气的脸庞时，她双手捧杯连连道歉：“在现场的时候我手机静音了没听到～”

　　过了四五秒，视屏里的男人才吐出俩字：“瘦了。”

　　欧阳雪倒不意外，毕竟室外演出这种东西她第一次接触，而且当初说好了室外是韩千星扛大旗，她也就没那么大压力，谁知道临了会改变，弄得她从到漠丰之后就没怎么睡好过。

　　“瘦了好啊！多少人想瘦还不能瘦下来呢！”

　　闫景修眉心隐约皱了下，欧阳雪刚要开口安慰让他放宽心。

　　没想到男人突然来了句：“瘦了抱着不舒服。”

　　“哼”，欧阳雪抓起手机，怼着视频里的人吼道：“不舒服你去找抱着舒服的人去啊，我又没拦着你！”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她也不是生气，纯粹是两人之间一种奇怪的相处模式。

　　深知闫景修会立马打回来，欧阳雪也立马重新拨过去视频。双方同时拨的时候，都会显示对方正在忙。

　　于是，闫景修拨了整整五次才拨通。

　　视频重新连接上，屏幕上立刻露出欧阳雪那张得意的小脸，男人口吻满是宠溺问：“满意了？”

　　她寥寥撇了撇嘴：“一般般，闫景修，我等下要忙，你没事的话就早点洗洗睡吧。”

　　屋里的暖气逐渐上来，欧阳雪也觉得有点热，就把外套脱了，余光看到闫景修正拿着一个文件在镜头前晃：“我也有工作要忙，你把手机放一边。”

　　欧阳雪俯身趴在桌上，眉眼带着调皮意味：“我准备先去洗个澡，你要视频么？”

　　某人厉声言辞拒绝：“不要。”

　　“真不要？”

　　闫景修摇头：“远水救不了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