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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沈迟，你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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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是爸爸的错，没有经常陪在你身边，让这样的人渣也敢光天化日地伤害到你… …”
黄昏日落，宫寒明坐在警察局的铁凳上，宫晟廷——也就是她的爸爸，蹲在她的正前方，面含愧色，左手正举着冰块给她贴脸。
其实沈迟的渣渣爹看似扇宫寒明那一下扇得很重，但她自己反而觉得没什么，只是膝盖擦伤外加脸肿了而已。
可反观沈迟——她坐在和她相同的铁椅的另一端，自己拿着宫寒明给她的冰袋，草草敷着，头垂下来时头发将脸挡住，露出瘦小得能看见骨头形状肩背，还有半只泛红的耳朵。
“宫寒明小朋友，接下来可以麻烦您跟我们去做个笔录吗？只要几分钟就行了。” 一位年轻帅气的短发女警向她走了过来，临近了又蹲下身，笑容中满是温和正义。
宫晟廷站起身，摸了摸她的头，面露担忧地问道: “需要爸爸陪你吗？”
宫寒明摇头，给了宫晟廷一个放心的微笑，便随着她往里走去… …
“宫寒明同学，你能再描述一下当时的经过吗？”
宫寒明童声稚嫩，平静地道: “当时放学了，我正要去找我爸爸，但是看见我的同班同学，就想过去打个招呼，结果… …”
“结果那个凶狠的坏叔叔直接把我扇到了地上——”宫寒明转而委屈地向她哭诉道: “真的好疼，我好害怕。”
高高肿起的小半边脸本就让眼前看起来精致美好的女孩儿可怜无比，更不用提她语气中的慌乱不安。
“警察姐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那个叔叔会不会以后还来学校找我麻烦？”
警察目光柔和地望着她，手隔着桌子伸了过来，轻揉一把她的头发，才道: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相反，你还勇敢地保护了你们班的那位小同学呢！”
“对了，”女警于是问鼓励地问她: “你知道那个同学——沈迟，和怪叔叔有什么关系吗？”
宫寒明半猜疑地道: “怪叔叔应该是沈迟的爸爸… … 我好像远远在路上看见过她，他老是和一个阿姨一起打沈迟。”
“你是说她爸爸妈妈有虐待她的经历？”女警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那你能想起来都是在哪里看见的呢？”
“我也记不清了，”宫寒明装作迷糊地道: “反正沈迟手臂上总是挂着很多伤，也不像是自己打的呀… …”
女警沉默了几秒，然后对宫寒明道: “你能现在就帮姐姐叫沈迟过来这里吗？”
“没问题。”
宫寒明又拐到了刚刚休息椅的位置，在沈迟面前蹲下。她终于看见了对方的脸，那双好看的眼睛依旧游离在状态之外，里边儿只装满了一种麻木的迷茫——可就在看见宫寒明的一瞬间，它们亮了起来。
“跟我一起去找警察姐姐吧。”宫寒明没有特意放柔语调，甚至没有为沈迟准备像所有其他大人一样的亲切笑脸，可她就是有一股莫名的自信，沈迟会听她的。
沈迟定定地看着她，反应了几秒后果然点头，而后乖乖地跟在她后头走。
女警再次看到宫寒明时，她的身后多了一个看起来胆怯害羞的小尾巴。
“进来吧。”她友善地朝沈迟挥手。
然而对方躲到了宫寒明身后——宫寒明于是把自己往边上移开一点，谁知沈迟又挪了过去，让自己严严实实地被遮挡住。
宫寒明: “… …”
“寒明妹妹，要不你和沈迟一起进来，陪陪她？”
宫寒明无奈地答应了。
“沈迟你不要害怕… …姐姐就是想问你，你爸爸妈妈经常打你吗？”
过了两秒，沈迟抬头，视线却是看向宫寒明。
“没关系，你照实说就行，别怕。”说完，宫寒明少有的拍了拍人形沈迟的头。
明明是极其微小的动作，沈迟倒好像真受了莫大的鼓舞一般，她小声地回道: “是。”
是的，她的爸爸妈妈经常打她。
“那… …爸爸妈妈有告诉过你为什么要打你吗？”
沈迟想了几秒，才磕磕巴巴地看着桌子，道: “不开心… … 就打。”
输钱了，喝酒喝醉了无处发泄，一时兴起了… …或者因为她是个会变成“畜生”的怪胎而生气，就会狠狠地打她。
“可以让我看看伤口吗？”
“… …” 沈迟又把头低到让人看不着她的脸，试图将自己藏起来。
“沈迟，你乖… …”意识到让沈迟大胆主动地承认自己父母的罪行太不容易，宫寒明干脆也摊牌不装了，自己上手，把人袖子捋起给警察看——满是青黑，有些地方透着淤血的样子尤为恐怖。
看到这一幕，年轻的女警愤然地摔了笔。
“她身上应该也有很多。”宫寒明继续补刀片。
… …
不出一分钟，又有新的女警察带着相机进来了，她们安抚沈迟过后，请宫寒明将她的衣服撩起，果不其然，被殴打的痕迹在这幼小的身躯上爬地到处都是，甚至是背部。
没有衣物遮蔽的短暂感觉令沈迟很是焦虑、害怕，宫寒明感受得到。她只好在检查之后把人抱在怀里，慢慢抚慰，像怀揣着一只娇小而需要被好好呵护的小奶狗。
到最后，宫寒明没法儿了，直接把沈迟抱在她的大腿上坐着，轻拍她的背。
沈迟细弱的双手紧搂住她的脖子，脑袋还埋在她的肩颈处——被同学欺负不会哭，被家人当面打也没有哭的沈迟终于落下了温热的泪水，像将压抑在内心许久的情绪倾倒而出。
“警察姐姐，”宫寒明道: “沈迟好像不太舒服，要不我们换个时间，下次再聊？”
… …
宫晟廷在笔录室外静静等待，希望宫寒明在回忆起所有的不美好后，能第一个就看见自己可以永远依赖的爸爸。
然而，当宫晟廷看见小小的宫寒明背起另外一个貌似更小的女孩儿走出来时，他对她们泛起了一股无差别的心疼与痛惜。
——孩子不仅仅是父母的，也是社会的。因此很难有成年人会吝啬对一个可怜的、被家人虐待的小孩投以力所能及的关怀和爱。即便ta于你而言全然陌生。
“小畜生！沈、迟，你又惹什么事了？”一个打扮精致，穿着高跟的女士怒气冲冲地朝沈迟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踏着火气。
宫晟廷一下把人拦在了跟前，皱着眉道: “你嘴巴放尊重点。”
“我叫我女儿呢，关你p事！”女人横眉竖起，厉声道: “闪开！”
说着，女人就要略过宫晟廷去揪沈迟——宫寒明赶忙把发抖的沈迟给护在胸前。
女人见动作不成，就又开始扯着大嗓门骂，一会儿骂沈迟是个赔钱货，一会儿说她害她爸进局子，恨不得抽死她… … 一连串下来没一个字是能听的。旁边宫晟廷的脸也是越来越黑。
而这场警局闹剧最终还是以几位警察的严肃登场而落下帷幕。
只见一个寸头的男警带着两个同事，阴沉着张脸快步走来，对女人道: “你就是沈迟的妈妈吧。”
也没等人回答，一副肃然的银色“手镯”就快速亮出，顺势扣在了沈迟妈妈的手腕上——“咔嗒”锁紧。
“于茜女士… …”
“我们怀疑你涉嫌长期虐待儿童，且已经掌握关键证据——”
“请协助警方进行后续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