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朝丹楼,他莫得撒子顾忌,脚步略快地走去倚着椅背咀嚼的女人前面,浅垂眼,直接问:“老板嘞?”
女人暗红的唇瓣沾浅黄碎渣子,若隐若现透寡淡之色,她看见来人,把手里的花生往桌上扔,走神的双眼骤然起笑,语调活络地笑说:“哟,您还不晓得老板在哪里,哈哈~”瞧他样子,她没了笑脸,嫌弃地撇撇嘴,“闹不起笑。”手腕转着往后头指,“看胡琴打理今儿程老板要使的姑娘嘞。”
浅黄的画布绘男女床榻之上喂榛子,画布那面的男子神色平淡,无意摩挲指上白玉扳指,瞧着画布那面隐隐透的少女身影。
似见惯这般景象,他仿佛看死物看喘息极快的姑娘,“嘴堵上,叫的不是时机。”
非情欲促使的喘息被女人利落噎回少女口中,她手里包裹麻绳的木棍划过少女打颤的身上,细细端详触动之处。
“程老板少来,多亏您指点。”
胡琴有意讨好主子,可说的也是实话,小姑娘不经事,更易惹恼贵人。
像是没听见她声调冒尖儿的话,他漠视身上生出的反应,眼神平淡,双唇微启,“莫动,在此处多碰,直到她忍不住为止。”
“是。”她碰着看姑娘打颤,不由露出心疼的神情,而手上的力道却在加重,心疼的眼神下是牵上去的唇角。
“笃、笃。”两声仿佛舍不得用力,在只有呼吸的房间里足够清楚。
“老爷,许姑娘她娘那里有些不妥,我特来请您定夺。”
李玉眼珠子轻瞥,命令道:“展屏风。”
胡琴闻言释放的笑意收敛,应“是”后,手执木棍将一旁绘山水的厚实屏风拉到画布前,隔绝他眼前景色。
“进来。”
“是。”
带起一声门响,走来的脚步稳中带快。
他余光瞥弓身的管家,轻微侧过脸,“许王氏坐地起价?”
李运改为俯身,点头回道:“是。”
他看屏风山水,语气如常:“多少?”
眼眸朝下低垂,李运调子压低些:“二十块大洋。”
指腹停在扳指一处,他眼光狭长地移向立于不远处的男子脸上,“倒敢开价。”高于一切的目光似乎穿过屏风,平淡语调忽溢一丝讥讽,“十四的不过五块大洋,她当许……是撒子稀罕物?”
此事不宜简短回禀,李运留意老爷呼吸差异,从头至尾俯身讲在许家经历,再说自个儿的猜测:“许王氏不像有胆子的,娃儿应当是许正汉死前不久有的。许姑娘和张大夫他儿子……”
“许王氏不要名声,张家不能不要。成亲最快也该明年,那混账本钱就那一处,许王氏断然不会早把她交出去。”
“老板说得是。”李运颔首应承。
外貌身姿胜过那丫头的他这里尽是,可她那不屈服的眼色确实得了他的趣,舍几十银钱买个消遣也是寻常。
他眼底染上一抹侵略的意味,端一旁桌上的茶杯,抿一口,嗓仿佛撩上了火,低沉而蕴有浅震:“取四十银元给她,”将要放下的茶杯被身边人接过,他拿起腰间垂着的钱袋子,往桌上倒了几枚银元,稍侧目睨李运,语气重些:“与她说,今后若敢上门撒泼,便叫许家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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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