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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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江年在纪诗书家待了许久才回去，一方面是他想多见一会儿纪诗书，另一方面，宋女士拉着他问了很多近况，江年一一告知。
宋女士听得感慨，都快要把江年留下来过夜了。还是纪先生提醒她，赵芊芊今晚也留在家里，江年在不太方便，宋女士才作罢。
放假之后，江年便没再见过纪诗书，只有每天定时的几句闲聊晚安，让江年越发抓心挠肝地想念纪诗书。
他倒是想见纪诗书，可是没什么合适的理由能见她。
说到底，他和纪诗书已经两三年没见了，如果贸然约她出来怕她觉得唐突，上学的时候还能死皮赖脸的跟着她，可如今放假了，约她出来的理由和机会一个都没有了。
自从重逢以来，江年对她的渴望就一日更甚一日，恨不得一直和她黏在一起。
看着聊天框里停留在昨晚纪诗书惯例和他发的晚安的消息，江年烦躁地合上了电脑。
到底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见到纪诗书呢？
顾斓衣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游戏，顾母走来敲她的头:“就知道打游戏，去看看你哥，他在房间里窝一天了。”
顾斓衣皱眉揉头：“他那么大人了，又不会出什么事。”
顾母收起手中的衣服，严肃地说：“我们是他唯一的家人，应该多关心关心他！”
顾母叹了口气：“你哥也是可怜，他那个爸爸那个样子，你姑姑也不在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等下就去看你亲儿子还活着没。”顾斓衣不耐烦地打断她。
这些话顾斓衣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妈妈心疼江年，把他当亲儿子，比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还好，顾斓衣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顾母皱眉：“怎么说话呢。”
“哎，我现在去行了吧！”顾斓衣放下手机，蹬蹬蹬跑到楼上，敲门：“表哥，能开下门嘛？”
江年打开门，瞥她一眼：“什么事？”
顾斓衣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妈让我看看你有什么需要。”
江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把顾斓衣看得浑身不自在。
“我知道你没需要，也不想让我打扰你，所以关门吧！再见！”顾斓衣说完转身就走。
“你把书书约出来。”江年开口。
“谁？”顾斓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纪诗书。”江年一字一顿。
“不约！”顾斓衣一口回绝，她没有放假出去玩的习惯。
顾斓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真看上纪诗书了？不是把她当妹妹么？”
江年皱眉：“谁说我把她当妹妹？”
顾斓衣立刻便想明白了，揶揄道：“纪诗书啊。”
果然看到江年的脸黑了一些。
“不如我帮你约她，你带我上分？”顾斓衣想通了便开始讲条件。
江年颔首：“你约。”
纪诗书在平安广场的奶茶店等顾斓衣，人是没等到，顾斓衣却突然打电话跟她说自己有事来不了了，让她表哥来代替她赴约。
纪诗书皱眉，她害怕和陌生人在一起，顾斓衣不知道。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顾斓衣就说他已经到了。
纪诗书抬头看着推门进来的人，江年？这么巧的嘛？
愣神的功夫，江年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你好，我是顾斓衣的表哥。”
男人笑得温柔，纪诗书仍在持续惊讶，江年虽然不是坏人，可根据纪诗书记忆里对江年的了解，他好像也不会随意同意别人对他的请求，即便那个人是他的表妹。
虽然她知道顾斓衣也不是坏人，但是对于突然出现在她家的人，有些敌意也是正常的。
随即一个念头在纪诗书的脑子里盘旋，她脱口而出：“江年，他们是不是欺负你？”
江年：？
而纪诗书脑子里已经对江年近来的变化做了足够多的解释，一定是他家人对他不好，才让他变得像现在这样，被人污蔑了也不解释，时刻陪着笑脸，连话也变多了。
原本她还觉得江年爱笑了是好事，可是现在看起来，江年是在勉强自己。
纪诗书突然觉得很心疼。
她站起来抱住江年，安慰地拍他的背：“我不会欺负你的，你不开心了就和我说，我陪着你。”
江年再状况外也猜到了纪诗书脑补到了一些什么东西，可是纪诗书抱着他，让他觉得她误会了也挺好。
“嗯。”江年将头抵在她肩上，没有否认。
纪诗书原本就对出去玩没什么兴趣，顾斓衣把她约出来的理由是陪她买衣服，纪诗书只需要负责在旁边捧场就够了。
纪诗书坐在奶茶店里和江年四目相对，脑子里飞速搜索着附近有什么可以消遣时间的活动场所，无奈的是，她对娱乐活动实在是知之甚少，最后，她一本正经地问江年：“你要不要去附近的博物馆逛一逛？”
江年笑着回答好。
两人最终也没有真的去博物馆，虽然江年笑着答应了，但是纪诗书清楚，博物馆江年不一定会感兴趣，她是想让江年开心一点的，那就要做些江年喜欢的事，而不是她喜欢的事。
然后纪诗书猛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江年会喜欢什么。
纪诗书有些沮丧，她默默地把之前点给顾斓衣的奶茶拿给江年：“我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但是这个奶茶味道不错，希望你喝了以后开心一点。”
江年接过奶茶的时候碰到她温热的指尖，是比奶茶还要温暖的温度。
还是江年想了个理由，告诉纪诗书顾斓衣生日到了，他需要准备礼物给她，请纪诗书帮他挑一下。两人便在商场里逛了一下午。
顾斓衣的生日是真的，但挑选礼物却是借口，以往他都是直接问顾斓衣想要什么，然后直接给她，因此被顾斓衣多次吐槽不懂浪漫和礼物的意义。
于是当晚顾斓衣收到了某家的项链，当然，这是后话。
纪诗书挑礼物也是一个菜鸟，偏偏江年什么意见也不给她出，纪诗书于是打开了万能的某度，江年忍不住想起了他收到的那几个苹果。当时纪诗书也是这样费尽心机的给他挑选礼物吗？
“书书，之前我的礼物，你也是这样挑的吗？”
他不问还好，这么一问，纪诗书就想起来当时给江年挑礼物的窘迫，一时间尴尬不已，纪诗书含混道：“没有，就，就，几个苹果，有什么，好搜索的啊。”
她还是一撒谎就开始结巴。
江年抿唇，看来是花了心思的，就说明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纪诗书选定了目标之后就开始带着目的性地和江年在商场游走，当然，她只是负责给意见，最后做决定的人还是江年。
两人逛了一下午，还没有挑选出最合适的礼物，纪诗书还要再逛一逛，江年却不允许了，没道理为了一个随便找出来和她待在一起的理由就把纪诗书累坏了。
江年把纪诗书带到店里吃饭，在等上菜的间隙，纪诗书百无聊赖地看着大屏幕里的广告，是最近很火的女明星代言的珠宝广告，纪诗书突然眼前一亮：“江年！我知道了。我们给衣衣挑一条项链吧。”
“怎么还在想礼物的事，我到时候再问她想要什么也可以。我们先吃饭。”江年无奈地说。
“你直接问就失去了礼物的意义了呀。”纪诗书不赞同：“还是用心挑的更显心意贵重。”
“好，我们先把饭吃了再去接着挑，好吗？纪小姐。”江年哄她。
纪诗书点头答应。
饭后，江年依言一起去首饰区挑礼物。纪诗书挑好之后，等着店员包装的时候无聊地看着柜台里的饰品打发时间，因为今天逛得时间有点久，有些累，所以她看着看着就发起呆来了，直到江年拎着礼盒喊她，纪诗书才回过神来。跟着江年走出去。
江年把纪诗书送回家，看着纪诗书上了楼才回去。
那天回去以后，纪诗书有空便和江年说说话，因为她不想让江年觉得太孤单。
可她也不知道能和他聊些什么，他们以往也没有说很多话。她也不清楚江年对什么感兴趣，计算机什么的，她也不懂。
于是，纪诗书每天只好和他说说自己每天都做了些什么。
纪诗书：我今天自己学着做饭了。
江年：做的什么？
纪诗书：炒鸡蛋
纪诗书：但是我好像没把鸡蛋搅开，油也放少了，然后就不能吃了。
江年默默删掉准备好夸赞的话。
江年：没关系，我第一次连鸡蛋都打不好。
纪诗书：鸡蛋是妈妈帮我打的。
江年…能熟就好。
纪诗书又发来了消息：我觉得我应该不适合做饭。
江年：没关系，我会。
纪诗书也没在意，因为宋女士喊她去帮忙了，来不及打字，便发语音说：“江年，我妈妈喊我去帮忙，先不说啦。”
江年点开语音，听到她软软的声音，微微勾起了唇。
江年：好。
如果能打电话就好了。见不到她，多听一听她的声音也好。然而江年知道给她打电话会不太合适，始终没有去做这件事。
除夕这天晚上，纪诗书照旧在外婆家和一群同龄孩子一起守岁。
孩子们渐渐长大了，对春晚的兴趣不如小时候了，表弟们在玩游戏，表姐赵芊芊抱着手机聊的十分开心。
赵芊芊突然把手机拿给纪诗书看。
芊芊是仙女：我表妹初中的时候还梦到自己不让人家看春晚，让人家做三年中考两年模拟。
大花儿：哈哈哈，那位小朋友实惨！
芊芊是仙女：然后梦里人家把她打了一顿。
大花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
“你看，你这个梦谁说都是你活该。”赵芊芊笑嘻嘻的。
纪诗书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哎，不知道我们小书呆到底会和哪个倒霉孩子在一起呢。”赵芊芊突然感叹。
纪诗书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倒是打游戏的宋录羁发了声：“赵芊芊，你先找到男朋友再来操心书书姐姐吧。”
赵芊芊白了他一眼：“小屁孩，打你的游戏去，小心我明天给你买五三！”
有了这么一出，纪诗书倒是突然想起来江年了，不知道他过年的时候在做些什么。他会不会觉得孤单？
纪诗书披了衣服走到外面去，拨通了江年的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通。江年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书书？”
纪诗书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睡了吗？”
“没有。”江年声音里没什么情绪。
“我在守岁。”纪诗书解释道。
“嗯，我也是。”对方似是长舒了一口气。
“就是…”纪诗书有些忐忑，毕竟这也着实算不上是这个时候打电话扰人清梦的理由。
“我表姐说起我小时候的事，让我突然想起你了。”
“想我什么？”江年轻笑了一声，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就是初三那年，我守岁的那天梦到你了。”
“嗯。”江年耐心的听她讲。
“我梦到我不让你看春晚，还让你写三年中考两年模拟。”纪诗书有些小心，毕竟在梦里他因为这个把她揍了。
“嗯，我不看春晚。”江年的声音里带着笑。
“在梦里，你把我打了一顿。”纪诗书有些委屈。
“书书，那是梦。”江年怕她因此而对他产生恐惧心理，解释道：“我不会打你的。”
“可我回去以后问你你会不会打女生，你说会。”
纪诗书执着地向他求证，全然忘了自己正在凌晨打电话给他，因为许多年前的一个梦而向他诉委屈，这种行为会不会让他更生气，会不会让他真的把她打一顿。
“我说过？”江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对她向来都有所保留自己黑暗的那一面，应该不会让她知道才是啊。但是也难保证自己年少轻狂的时候说话做事不计后果，真的和她开玩笑说过这种话。
江年突然有些头疼，该不会那个时候就种下了让她怕的因吧？
“嗯！”纪诗书坚定的点头。
江年似是笑了一下，语气中透着无奈：“书书，不管我会不会打女生，可我绝不会打你。”
纪诗书突然疑问：“为什么？”
“因为…”江年停顿了，他会心疼，他突然想起初三她被混混女生拽头发的事来，当时的他心疼得要死，甚至想千百倍地还回去。碍于怕她看到而害怕他，才放过了那些女生。
纪诗书耐心的等着他的下文。
“因为你太可爱了，我不忍心。”江年换了个说法。
“江年，你也可爱！”纪诗书觉得被夸了，就要夸回去。
“……”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正在江年要问她什么时候睡的时候，纪诗书忽然喊他：“江年。”
“嗯。”江年顺从地应着。
“新年快乐！”希望你以后每个新年都会有人陪着你。
“新年快乐。”江年握着手机，看向窗外，有烟火腾空而起，甚是好看。
江年突然觉得寒假是如此漫长，他好想他的小姑娘。
宋录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外面了。他递给纪诗书一个橘子：“书书姐姐，你不冷吗？”
“我穿了衣服吖！”纪诗书接过橘子，眨了眨眼睛，冲他笑：“谢谢录录。”
宋录羁瞥了一眼纪诗书手里的手机：“这种大半夜打电话给你的男朋友不能要。”
“是我打给他的…”
“……”
听了一清二楚的江年：……
“还有，这不是我男朋友，这是…”纪诗书突然犹豫起来，江年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说是哥哥也似乎不太合适，朋友的话…纪诗书突然发觉自己内心并不是很想只和他做朋友。
好在宋录羁没打算要听她解释那么多：“我知道了，你们继续打电话吧，我回去睡觉了。”
宋录羁走后，纪诗书对着江年讲话：“江年，我能对别人说你是我哥哥吗？”
“不能。”江年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书书，我不太想做别人哥哥。”
纪诗书以为他是因为被舅妈和舅舅的孩子欺负，才有的心理阴影，忙答应：“好的。”
同时，纪诗书还有些纠结，那以后要怎么向别人介绍他呢？
“下次别人这样误会，你也没必要解释。”反正，他还挺乐意的。
“啊？”纪诗书有些懵，为什么不解释，她还单身呢！
“不早了，去睡觉？”江年没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嗯。”纪诗书开始向屋里走：“你也睡吧。”
挂了电话以后，江年靠在墙上，轻揉眉心，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
顾家人没有守岁的习惯，反而由于天气冷早早地睡觉了。
江年熬了两三天写完了代码，也是刚睡下不久，就被纪诗书的电话喊醒，此刻却再也睡不着了，闭上眼睛，纪诗书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荡：“江年。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