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魔》萧莫

2、第一章 旧情

　　时代：大乱异古（古代）
　　圣魔山，一个代表着血寂战争的地方。四周一片死沙漠，死无荒草，石头多处可见，很多较为浊老的石头，上面模糊可看见其时兵器所造成的痕迹。
　　显然这里并无水源，踩蹋到沙群的感觉，足以证明任何道理。
　　这曾是一处代表神圣的地方，人们的鲜血，曾无辜灌溉过这个枯涸的沙漠，虽然到现在相差两百年。但！这里也是可闻到一股呛浓的血腥味，是狂风吹不走、泥沙掩不过的一个死亡象征，直至这里被人类抛弃，才黯然杳渺。
　　这里没有文明，没有任何生物居住在此，更没有人迹。
　　但是怪事却连绵不断地出现了。
　　放眼过去，竟然有如此遒山，简直是这八方万里中唯一的‘峻岭’！巍峨高耸，高插青冥，直接霄汉。有溪水的充分灌溉，水道流动的畅通无阻，空气异常的清鲜，摄风隐隐吹来，树木丛生、百草皆茂，给人一种飘零的感觉，更是体验出另一种境界的异美之觉。如到晚春清晨，更是如仙山琼阁……此时的阳光是山峰的常客，因此山峰上的景色又是另一番美韵。鸟语花香，万味之混和，竟是无懈香甜。
　　如此世外桃源的仙居，竟片土无迹。
　　谁又知道，这里曾是被邪恶占领的地方……
　　地点：圣魔山百里外围。
　　天色变化无常，刚才的蓝天现已成阴暗多云，灰气满迎，狂风怒号，凛冽凶风阵阵吹来。
　　四际一片望去，是一片荒芜人烟的沙漠，但，现在却隐隐约约传来似乎地震的感觉……转眼往东西方望去，只见一大堆黑点如猛鸷和烈马般涌来，硝烟弥漫，显出独惟气势。
　　穿着黯衣铁甲的魔武士，暴戾般横冲直撞；骑着破空天鸟的勇士，蛮咆无忌地飞跃前进；拿着魔杖直横腾在半空中的血咒师，无言语般跟着轻翔。
　　难道这沙漠能被此掀起一阵沙尘暴，却就能不动摇那排山倒海的厉势？
　　毫无疑问，这几万人的魔队将会带给任何人崩溃的一击……
　　一切的行动音律依然如故，沙漠上带着征服的步伐朝着圣魔山的方向迎去，似乎在进行什么灭世大计。
　　其中有一位特殊的中年人，身穿蓝薄衣，负手而立，背插一剑，眼神深邃不可触测，眉象如利剑，看上去让人隐隐发寒。
　　这时的他突然止步，举起右手，在众妖魔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狂风第一次打破沉墙的旋律，忽听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历喊：
　　“停”！
　　此刻地上行的、天上飞的都是随声而应，没有多余的骚动。刹时的尘埃忽忽呼呼，狂风变得更加凶猛不顾，加上声音的刀痕荡漾开来，感觉让众人颇不习惯。很显然，这男子乃是这兵队的领头人。
　　一个瞬间，天上划来一条玄青弯月。
　　“好气势”！一句与刀痕势不两立的吼音顿时向中年人劈去，犹如带着无懈可击的剑气，只见蓝衣男子身子把手放下，眉毛皱了一下，那似剑痕的玄青的气体立刻像散了的沙子向四周荡去。
　　“好一式剑气，想不到大侠仅用两百年的时光就把内功修炼到如此地步，在下佩服，佩服！”蓝衣男子轻藐道，嘴边浅笑。
　　对方身子猛烈地震了一下，因为他万万没想到，蓝衣男子竟然只皱了皱眉头就把他自己修炼多年的剑气给打散，他显的非常惊惶，眼神更加带着恍然之色，他知道现在自己绝对不可蔑视眼前这位男子，也没有打赢的把握。
　　想到这里，蓝衣男子又接着笑道：
　　“悬钢老朋友，难道我和你隔两百年的见面礼是这样的吗？怎么？心急吧，该不会你又想要阻止我？哈哈哈！我看你这次制止不了了，两百年前你能打赢我，但现在你连挑战我的身份都没有！”
　　男子说到此，头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神情异常激动，声音的音调和速度都加大了，似乎想马上解决眼前的障碍物。
　　“而且……”蓝衣男子疑惑般接着道，“你想单独一人打垮我兵吗？哈哈哈，笑话！这不是闹着玩游戏，要赔命的哟。你有吗？……”说完，男子提起右手，摇摇摆弄着。
　　“曹桐‘驴子’，对付你……就我，已经足够了。还有，今天我不仅是要来打败你的，更是要来拿回我该得到的东西！”那位叫悬钢的中年男子异常清楚地慢慢吐出来，眉毛愈是紧皱，怒发冲冠，眼神充满仇恨，注视着曹桐。
　　曹桐大怒，但又把气压了下来，颇鄙道：
　　“你是说这个吗？”曹桐假惺惺地看着右手，紧接着道，“戴在我手上的东西就是要有人敢抢去，不过这几百年来我们感情可不浅哦？呵呵，你的实力嘛……我已经非常透晰了。”在这，曹桐故意加大了音调，紧道“滚回去喝多千年汤，吃多万年饭、亿年盐，或许你能略碰到我的衣角。”
　　说完此妄言，曹桐具是得意，冷哼一声，直接悬钢那灼怒的眼眸。
　　“回头是岸啊，曹桐！”
　　悬钢大喊，再也遏抑不住心里的怨火，面红耳赤，单脚腾到高空中，挥动右手拳型向天，口里振振有词。
　　即刻，天空就被奇幻般的黑笼罩了起来，如雷雨喧哗，如万马奔腾，如百鬼哭丧！
　　无情之风萧萧瑟瑟……
　　曹桐站在此地，伫立如泰山般稳重，毫无退却之意，双眼翻白。
　　另一边，那空中的悬钢冷哼一声，打开拳型的手。一霎那狂风竟慢慢变成了龙卷风把悬钢裹了起来，沙飞石走，听！雷电，更是交加……但是魔兵那边却还是一如平常。
　　转眼，一声雷鸣，带来了一条粗如腰的雷柱劈向龙卷风，顷刻一声：“隆！”仿佛天上的雷神愤怒起来了！曹桐见这般诡异的景象，神情很是不惊讶，反倒呼吸更平畅不促，瞧那右手五指却毅然弯曲，而周围的气流也随之奇幻般扭曲，手套上的图案更是诡异，看上去他像是胸有成竹。
　　说时迟，那时快，在曹桐聚集气流的那一刻，却是悬钢的力量先终于迸发了出来，其人还不知状态，只知他眼前的龙卷风被一股莫名的威力所逼散，屡屡荡漾开来，掀起周围的移沙走石，飞扬尘土。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手捂着鼻子，抗拒那讨厌的沙尘。但还是有一两咳嗽声连绵不断发出，接着的是灰烟的首尾平息。但此刻抬头望穹苍，先即看到的是一位双手握巨锤，眼神怒斥，黯黑般的衣服衬托出他周围的气息，那正是威慑众人的——悬钢！
　　“曹桐，受死吧！”悬钢喊出了摇心肺腑的声音，此刻的身体又成大字型，众擎易举巨锤向地下撞去。
　　随即，曹桐身后的魔兵自动向后退了十来米步，但是他本人却屹然挺立，不惧压力。
　　其实众人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巨锤子如果真的砸了下来，后果会不堪设想。如果就因自己的意气用事而造成魔兵们的损失，那就万万不该了。为了在之后的进攻中能确保拥有强大的队伍，所以自己现在是有必要那样做了。
　　他心里计划一番后，凡凡冷道：
　　“是开地天锤吗？哼，你也太小看我了！”
　　说罢，他腾起双脚，急速地飘去悬钢正要打下的地方。
　　当曹桐离悬钢有几十步时，明显感觉到自己像被压迫着，呼吸艰难，但曹桐还双脚勉力撑着腾去，但速度显然是慢了许多。才伸出从刚才就曲折的右手，对着他，大声喊道：
　　“奇灵仇幽，三鬼魔魂，四神之玄，赋我所有！”
　　说完，曹桐的四周立刻传来了四股气流，酝着火、水、雷，其中更是为疾风所推发旋动。
　　情势逼人，这五项属行已急速聚集到曹桐右手掌之间，形成一个小混色旋涡，紧徘徊在中间。正因乱风呼啸，曹桐的衣服被煽动地淋漓尽致，看上去风尘仆仆，器宇轩昂，大气磅礴，像是……胜负已分。
　　苍天又一记雷响，仿佛是没有任何悔意的。
　　只见悬钢已落到曹桐的头上，使起开地天锤，火道：
　　“——崩地裂！”……无尽情影掠过。
　　扫、扫、扫！扫过无数回忆！
　　这竖击，刮出了一道玄青的电流，如五雷轰顶，暗天席地，铺天盖地而来。
　　……
　　“——青、武、丸！”曹桐一字一字慢慢清楚地吐了出来，右手掌心迅速连同旋涡一顶，截住了玄钢的巨锤……在接触的一刹那，洪波涌起，大海滔天。一条黑与黑的交界线由细到粗，从他们中间泛起。
　　热浪涌过心胸，天地之精气无法靠近，别说是无结与废的灰尘了，但巧却只有那暮鼓晨钟之意在他们两人之间飕飕荡起，二人的衣服被吹得紧贴着前身，但身后却是衣角的狂飙。两人像是在生死的悬崖上挣扎，如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两股沸反盈天的内力就压迫在他们之间，紧紧奄奄，随时每刻都会有爆发的可能。
　　浪子回头便是圣门，但邪魔之气是何等之物，不断侵袭着那仅剩余辉的身影，那圣佛之光又能救回故人。
　　时间总是在关键时刻被阻隔了下来，小憩一会儿，那两百年前的事仿佛就在此刻蠢蠢欲动，如影子般闪过两人的印象，这时就像是永恒。
　　山倒了，地裂了，但回过神来，自己还是在奋力顽抗那可恶的命运。曹桐脚下，原本平坦的沙地，竟已成圆凹型，两人越陷越深。
　　这场战争毕竟也要有胜利者，二人也憬悟，但这可能是悬钢的极限，可望不可即的威力让他全身的经脉几乎都要震裂了，却……一刹那，其某人竟能再增力，仅一声“喝！”……
　　“砰！”场外的魔兵依故……这巨响把场地震了个万丈飞沙。
　　黑芒盖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又一瞬间，是快速的，不知是谁的眼眸失去了厉彩。
　　“滚一边去！”又不知是谁带头说了出来，一烁笑容隐藏在里头，紧绷着的是一声痛苦之声：“哇！……”
　　黑芒渐渐散去，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从一道非常深的坑道中狼狈地爬了出来，衣服占了若许些尘埃。他拍拍衣物，右手之袖绝然是破烂无比，但竟是那奇迹的手套更毫无磨损之迹，简直如焕然一新。刚才可见是此物与那巨锤是迎面重重地撞击的……
　　曹桐粗略检查完衣服后，蹒跚般走向远远躺在石头边的悬钢。这段路对曹桐来说，是走了很久很久，因为确实很远。
　　一会儿，一阵凛风把曹桐吹得头昏目眩，可能是功力消耗的太多的原因吧，曹桐心想，庆幸的是，他总算终于来到了悬钢的身边，只见地上的一条长长的拖痕和一滩血迹，很显然是他自己本人的，离他十米来远的巨锤也已严重破裂，碎片其处可见，悬钢本人更是七孔流血、遍体鳞伤。
　　那最后胜利者最终还是掩饰不住心里的骄傲，冷哼了一下，大声发出嘹亮的倨傲之音，开口大笑：“哈哈哈……”
　　此时悬钢已不醒人事，“输”一字对他来说肯定是前所未有的耻辱，但自己冥冥中却是痛心，两百年的老朋友啊！就此了结……
　　半响后，曹桐还是平伏了他的兴奋之心，慢慢露出沉默的脸色——因为在更远处，他看见有一阵沙尘掀起。又一支兵队往这边赶来，其中竟有某物带着悬钢本人才所拥有的黑芒。
　　曹桐微微迟疑，本想举起右手的他，却改变动作，高高举起了左手，身后的魔门大兵自然乖乖地向自己靠拢，面含尴尬。
　　可是因为曹桐刚才用力过度的右手要等三个时晨过了才能恢复自由活动，他也没想到悬钢的功力竟是精进到这种地步，但自己的功力却是能远远把他抛在身后，只怪是自己暴虎冯河，没用全内力凝成铁重门，才会被打伤。不然现在的自己绝对是毫发无伤，能用自己习惯的右手指挥魔队了。
　　曹桐也明白，现在懊恼也无补于事，干脆自己用单手杀上圣魔山，或许这更能突出自己的武功水平。想到这里，他又轻轻叹息，看着那堆乱尘更是想速战速决，虽然带着诡异，但是现在自己已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里了。
　　一阵带沙的凛风吹来，天空又开始被染成玄青了，但太阳却依芒。
　　“吼！”一声震人心脾的锐响破空而出，挡住了曹桐头上的太阳，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寒瞳的黑光，再接着的是呛鼻子的沙味。
　　哼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太阳又恢复原来的光彩了。
　　黑芒渐渐弱了下来，众人见一只怪兽正四脚半蹲在曹桐面前，身上隐隐发出他所熟悉的光芒，看这多半是只奇兽。
　　奇兽的眼黑从天空上转了回来，抖颤般四处张望。最终，它似乎寻到了他所要找到的东西——在曹桐旁边一个躺着的人。
　　黑衣剑眉大眼，披头散发，强壮的身躯加上那阵熟悉的气味，竟然有种亲切温馨的说服感。
　　玄武派掌门人——悬钢！
　　曹桐忽然只觉眼前一亮，震惊都来不及，便无反抗之力地似被某重物按倒，头部撞在地上的石头，即刻眼前的事物在一瞬间黑暗，随着的是头部的发疼传至身上的四经五脉，不觉带动脸颊和剑眉，贸然一笑。
　　这时那队兵马已匆匆赶来，全都停下，踢起几丈灰沙，待会，众人定神细视，紧接着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惊讶的神情，大喊：
　　“师父！”玄青的闪电，又一次划过天际。
　　风，再一次吹动众人的衣襟。
　　此情形对弟子们最差的估计可要拉开许多距离，可为大大的不同了，掌门被打伤，弟子们纷纷不知所措，那只奇圣兽惧是可怒，目不转神地看着那挺直着身躯的人。
　　只觉一片寂静，那几万魔兵毫无动衷，悬钢的弟子兵更是不敢乱动分毫，但是那只圣兽却奋力按压着曹桐，一个画面就生生刻在这里。
　　“哼！”曹桐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然后也不看谁的脸色，接着道：
　　“你们把躺在地上的那块废铁带回去吧，这次我饶了你们。还有，请你们转告其三大派的掌门人，告诉他们下次要守好‘狗’牢，免得再跑出几只‘猫’来捣我好事。”
　　众弟子前脚后乱，也见曹桐被奇兽压着，嚷嚷了片刻，最终出来了两位年轻人。他们两眼互相对峙了一阵，移了移目光，最终还是走到昏迷不醒的悬钢面前，两人小心翼翼地撑起他，紧接着走到自己的队伍前，这些弟子兵顿时起了哄，发现悬钢师夫竟成被狠狠打成重伤了，危在旦夕。
　　这下弟子们更不敢微呼轻举了，哪怕那躺在地上的魔头会突然发力，起来把他们自己这乌合之众来个一举迁灭。
　　两个托着悬钢的年轻人似乎也理解当中之细节，立刻转头对着奇兽道：
　　“圣尊，走吧。”
　　“嗥！”奇兽忽地对着天空大吼一声，最后低下了头转身作势便要走。
　　“啪……呜~！”只见奇兽仍然压着曹桐，但不同的是它的手颤抖般在曹桐的头旁边，用力抓出了三条直线。眼珠发青，嘴边露洁白的牙齿，上牙磨下牙，燃烧着恨味，奇兽正死活不抖地看着曹桐的右手。
　　“圣尊！”众弟子急着叫道。
　　——还是没有动静。
　　在场人都屏住了呼吸，但曹桐却不当回事，也愣怔地看着奇兽，嘴边竟还带点邪笑。
　　一个后跳转身，奇兽跃到队伍面前，弟子们见势就把悬钢本人谨慎地放在奇圣兽身上。奇兽也看看悬钢，怔怔出神了。
　　不甘！千万个不甘！但，苍天是无情的。
　　半响，只见奇兽头也不回，只背着伤痕累累的悬钢化成一道黑光，徒弛而去。弟子们也各腾起身子，匆匆归去……
　　等到他们走后，曹桐才面有苦色地站了起来，抖擞抖擞筋骨，望着慢慢逝去的报复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挥着沾满鲜血的手，沉默着，扬声道：“走！”
　　一声令下，曹桐身后的魔兵也开始挪动了起来，跟着主人的脚步向圣魔峰迈去。

作者有话说

　　话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