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往事历历在目 ...
-
1
“为了保住他的命，切一块腺体怎么了？”裴灼的弟弟裴岚一脸莫名。
他本来玩车泡.妞.日子怎么舒服怎么来。实在无法理解他哥这种情根深种，非卿不可的架势。
说白了，特权阶级，就是玩！
自从父母死去，裴岚的潇洒日子就一去不回。
裴岚对他哥的精神痛苦之源更是百分之三百的迁怒。
他拔了卡兰的针。
当然是买.凶.杀.人，可是裴岚不经查。
死人怎么会比活人重要？
习惯了让受害者谅解凶手的特权阶级完全不带怕的。
可是他们都错了。
裴灼只爱卡兰，为此承受世人的刀枪棍剑也在所不惜。
卡兰进了急救室抢救了8小时。
裴灼在急救室外安静地坐了8小时。
至于裴岚死刑立即执行入狱，相关插手的裴家人，无期起步。都是裴灼的律师团需要忙碌好的事情。
2
可能是多年的养气功夫。
一想到卡兰就在附近，天大的愤恨都可以平息。
裴灼一脸平静地守着手术室的红灯。
过于紧绷的面部肌肉则表示一个人不可能完全伪装成别的样子。
手术室灯熄灭。
裴灼松了口气，跟着前去了重症监护室。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裴灼平静地挂断了它。
透过小小的格子窗，裴灼平静地注视着卡兰的睡颜。
愿时光永久停留在这一刻。
愿他的爱人每分每秒都在变好。
愿他的爱人可以拥抱阳光雨露风雷闪电。
没有他，也可以。
裴灼不是什么可怜虫，他用自己高高在上，养尊处优，荣华富贵的一辈子，换他的爱人还未开始便已凋零的生命，很值得。
谁都应该享受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所在。
他的爱人享受不到，那就由他来拼死为他争取吧。
“一百万，只是这个月。你考虑清楚了吗，裴灼？”教授再一次确认。
“只要你能全力以赴，尽早研究出医疗方案。”裴灼黑中带着一抹赤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教授。
“这是我准备的明年发报告的研究。当然要全力以赴！感谢灼的倾情资助！”美国顶尖教授还拽了段拐着弯的文邹邹的戏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举座开怀大笑，举杯畅饮。独裴灼一人冷清。
3
裴灼心情不好。
裴氏集团都知道。
知道真相的不多。
“哇，那个卡兰真是个妖精。美人窝，英雄冢啊！”1号捧着咖啡，浅浅地抿了口。
“可不是！”2号翻了个精致的白眼，“要我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们哪来那么优质的对象？还不得贴上隔离贴来工作嘛！我们不怕地痞流氓？不怕性骚扰？”
“是啊！他图什么呢？我嫁给boss，哪愿意让boss受一点苦。我找个佛龛把他供起来！”3号被一阵嘲笑痴人说梦。
4
“公司的风气越来越浮躁了。”裴灼平静地看着副总。
“我立刻去解决。”副总指天发誓。
“不用了。股东一致同意罢免你。我们昨天开的线上会议。”裴灼微笑着摆出请离开的手势。看起来依旧温和守礼。和他早年狂风暴雨式袭击，穷追猛打围追堵截的利落风格不一样了。
副总自知大势已去，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被起诉泄露商业秘密，和转移公司账目，被判了7年。
至于曾经茶水间的老面孔。
早就已经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十二年，裴灼依旧意气风发，而卡兰已经暮气沉沉，行将就木了。
5
十二年前。
你问卡兰，你喜欢裴灼吗？
卡兰会觉得你很幽默。
你再问，如果十二年后裴灼会爱你，你怎么看？
卡兰会觉得你出自疯人院，或者写小说走火入魔。
因为不管是十二年前的现在，还是他纠缠裴灼的前两年。说实话，他们毫无瓜葛。
旁人说的定情，是十二年前。被围困在山中的两个少年，孤A寡O，一见生情。
但熟悉两人的都知道，卡兰早在刚入校时就持续不断地追求裴灼，那时裴灼连个眼神都欠奉，根本不在意。卡兰热脸贴冷屁股，在裴灼众多追求者和他的铁党追随者眼中，是自甘下贱的表现。具体体现为，卡兰被全班排挤了。
你可能觉得一个长得不错，又是需要保护的O，怎么可能被全班都讨厌呢？是卡兰做错了什么吗？
并没有。大概人心向来如此。没有强硬的后台，没有人情世故的通透，在这个名流后代汇聚的高校，沦为底层也不奇怪。无论分不分化都一样。那次事故前，卡兰还没有分化。
因为次次成为集体中多余的一个，被裴灼朋友之一的胡珍妮轮番挑衅。卡兰其实早已不再喜欢裴灼，对于裴灼党都充满厌恶。他不觉得毕业以后他们还会有任何瓜葛。
裴灼大概……即使他记得有这么一号入校对他表白过的角色，大概也只会觉得卡兰是个笨人吧。
意外的是，全班都把卡兰当透明人，但他们似乎都记得卡兰，并把他记得清清楚楚。同窗的裴灼一点不清楚卡兰发生过什么。而这些冷漠的同学却能把卡兰什么时候受过伤，什么时候产生了笑料的事如数家珍。多年后的同学会，还能装作和善地讲出来。
裴岚从不知道谁传的八卦中，也对此一清二楚，所以更不能理解，他哥不是讨厌吗？为什么不能继续讨厌下去？
6
那次被困事故。真的很倒霉，因为分化，卡兰差点被布里奇弄到O校重新读书了。明明还差半年，他就要毕业了。
星际的主流还是读小学、中校，最后读大学。O校算是分支，是众多技校，大专，成人学校中最无用的一个分支。属于有钱人的折腾。
山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承诺而已。卡兰高烧自愈后发现自己分化成O决定自杀。吃了三个色彩斑斓的蘑菇，却因为分化后毒抗高，消化了毒性。可能很少见到这么能折腾的人，可能出于怜悯，可能是数十天被困，生理机能不如恢复性强的O，与其看着他自杀，不如让他帮自己跑腿。裴灼承诺两人脱困后，会帮助卡兰脱离布里奇的监护权，实现人格和经济独立。
当时已经是联系上救援队的后期。卡兰吃着毒蘑菇，犹豫了很久，独自穿过丛林在悬崖边脚不沾地地坐了很久很久。
没意思。
如果关系还可以，卡兰很难看着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但裴灼的话，他没有道德负罪感。
没意思。
他父亲是惟利是图的星际商人，母亲是商业世家的最后的继承人。他坐拥一大笔遗产，却分毫不敢动，唯恐父亲迫不及待给他安排意外，侵吞大笔遗产。
布里奇这个人，冷血无情、惟利是图，还是个法律流氓，以状似合法的手段侵吞了卡兰外祖大笔遗产，逼死了精神异常的前妻。就不打算再娶，在贪财求长生的地狱里越走越深，就是个星际之癌，著名葛朗台。
没意思。
到目前为止的人生过得毫无意义。卡兰是个怀疑主义者。他比较忧郁。算是他同学讨厌他的点之一。
山顶的风越吹越冷。
最终月亮爬上来，和卡兰直视上。
——你跳啊，坐着不累吗？
卡兰心累地缩回了脚，站了起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求死。之前还高处坠落，疼过，看脚下已经幻痛了。
他放弃不是因为求生欲，也不是多相信裴灼的承诺，甚至不是他对朋友说过的怕痛或者不值得。上面都只占他心理的百分之八。
他只是觉得裴灼的承诺算是一个不同以往的展开。因为他其实不理解裴灼居然还有善良的一面。卡兰习惯善良，也习惯自私。人皆有私。古华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虽然他把这些讲给他母亲，经常会被痛扁一顿。他依然很相信，所以他原谅人性的自私与贪婪。除非像布诺奇那样那样的法外狂徒，他很难不在意的除外。
当他逐渐远离悬崖，死亡的诱惑也逐渐消减。
裴灼早就下山了，但救援队还没到这，他也出不去。让四处寻找的卡兰遇上了。
谈妥了条件，卡兰仗着自己恢复力强，揽了探路的工作。
所以即使裴灼感念他的付出，卡兰也不觉得他会有多少愧疚，更遑论生情。简直荒谬。
7
卡兰病前并没有和裴灼谈过恋爱。不要听裴灼朋友的脑补。病后更不可能。
据德谟克利的分析，卡兰和裴灼的恋情纯属扯淡。
德谟克利是卡兰唯一的朋友。虽然卡兰什么也没说，但因为工作和前尘宿怨，他和卡兰、裴灼见得也不算少。卡兰是个很直白的人，心直口快的那种。和裴灼狐朋狗友口中的形象完全是两码事。而且卡兰控制欲很强又有仪式感，又是个古板刚直的人。他的八卦一听到开头，德谟克利就能分清卡兰大概的想法和做法。不过德谟克利其实也不在乎卡兰到底怎么过。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不过在卡兰不仅拒绝还嘲笑了他想攀附裴灼的时候，他就和卡兰掰了。
他后来隐晦向裴灼表达了合作的意愿。感受到这位百倍于卡兰的攻击力，于是把两人一并恨上了。裴岚的事他也知道，但他懒得说。他怀疑卡兰也知道，但卡兰只是个打工的，应付不来嘛。
整件事最疑的点在于，卡兰中学二年级被招到裴氏集团工作。说是裴灼报恩，太可疑了，这种人有没有良心都难说。卡兰虽然聪明，但那是和同龄人比，肯定不是靠才华上的班。而且德谟克利还知道，卡兰和布里奇当时断绝了父子关系。这件事完全只有可能是裴灼办的，德谟克利不相信这样纯属出自慈善。所以当时他们肯定有秘密。
但卡兰的防备心不是一般的重，于是他编了个新故事，卖给了裴岚。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往事历历在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