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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星光不再,黑暗无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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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年少轻狂,曾经满面风霜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还只是孩子,看重的是友情。
生活在同一个小院里,做着同样的游戏,还不知道什么是金钱,什么是地位,什么是权力。
后来的后来,我们都变了,变得彼此都不认识了。
不得不佩服时间这位魔术师,变走了曾经的我们,曾经的美好,偷走了,曾经的万物无邪。
“凭什么!?她为什么要走?我是她的课代表,就算走也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吧!带了两天实习生,说走就走了!”
当我得知英语老师因为胆结石需要住院而且已经调往大学去教课后,小小的世界观瞬间崩塌了。
她曾是我最敬爱的老师呵。
那一年盛夏,她提名我做她的课代表,当初说好的六年制,我坚持下来了,她却放手了。
班上的孩子不喜欢英语课,总是爱搞恶作剧欺负她。
五年来我顶着六十多双眼睛的压力,帮她见招拆招替她一一挡下来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我觉得,这是我作为一个课代表,应该做的。
行政命令已下,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
时光偷走的一切,烟消云散。
从那一刻起,星光不再,黑暗无边。
她曾说过:“你就是上帝派给我的天使。”
有天使在的地方,一定不会是地狱,但天使也会有受伤的时候,也会累啊。
我以为,我和往常一样带同学课前读英语,然后去办公室就可以再接到她。
恶作剧我帮她提前解除了,她就会依旧出现在那三尺讲台上。
然而一切不过是我以为。
当同学不再恶搞她,当我再去熟悉的办公室寻不到熟悉的身影……
当我再一次看到实习老师的面孔,听到:“从今天起,你们的英语课由我来代。”
当新老师说:“你们谁是课代表举一下手告诉我一下你们学到哪里了。”的那一刻,我知道了,曾经的那颗星星她离开了。
我长的不好看,脾气暴躁,一点就炸,同学甚是喜欢作弄嘲讽我,无奈我成绩好老师缘好。
寸头像个毛头小子,家母凶悍非常。小孩子嬉闹磕碰本就是常事,母亲动辄就能闹到老师那里。
同龄孩子都不愿意同我玩闹了。我也有我的自觉,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的好。
有一次学校公开课,台湾的张晓风老师来讲课,讲怎样写作。
大姑姑正好来了。
那天我们班是在大礼堂上的,全校师生和外校语文老师都在。
张晓风老师为了缓解我们的紧张,回答一个问题送一个小纪念品。
那时候年轻气盛又爱玩,我成了大庭广众之下唯一拿了两个纪念品的小朋友。
课间大姑姑开完会在校园里参观,就看到我一个人在角落里跳房子。
我为了不让大姑姑担心。就只好笑着说:“刚雪儿在和我一起跳,她肚子疼刚走一会儿,正好陪大姑姑逛逛。”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招同龄人待见、不讨同龄人喜。
老师大多喜欢我,可当时真正能靠近、能亲近的,只有那个半路,丢下我一个人的英语老师啊。
她走了,把那些日子里唯一的一点快乐都带走了。
脑中飞速闪过和前英语老师朝夕相处的画面,我站了起来:“老师,以前是我。”
说完我便坐下了。班里突然安静,是的,我罢工了。
半晌,新的英语老师说:“哪位同学想当英语课代表的,介绍一下自己。”
我以为,没有人。
没错,只是我以为。
老师话音刚落,一个瘦高的女生便站了起来:“My name is Si qi Wang.”
是啊,是思琪,那个每天和我一起上学放学的好朋友。
我早该想到,生性好强的她怎么可能会一直在我之下呢?
那一刻起,我开始了小学时最幼稚的时光。
读课文我不读,回答问题我不答,英语作业不写,班里同学恶搞新老师,我倒是乐得参与。
欣怡一时兴起在黑板上写了一句:上英语课比上坟还难啊!
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抬脚就上去紧跟着写下了第二句:上英语课比上坟还难啊啊啊!!!
我上黑板的时候,班里一片寂静,以为我是去擦黑板的,我下来的一瞬间,班里开始狂欢。
每个人在黑板上写了各种,有的无伤大雅纯属添堵,有的着实有点难听。
新来的老师姓朱,不晓得哪个崽高高的在黑板上写了:猪X······
新老师进班看到黑板一片狼藉,红着眼静默,过了一阵老师才说:“谁写的上来把黑板擦干净。”
没想到啊,班里空前大团结:“凌霜!”
我是多可悲。是啊,当初为了那一点点星光,我是基本上得罪遍了这些人。
新老师盯着我一眨不眨,我是讨厌她想给她添堵,但她是老师。
最后我没忍心和她继续对视下去,我起来说“今天黑板不是我值日。”
走上讲台,擦掉了我写下的那一句就下来了。一字一字的说:“我,只擦我自己写的。”
老师没说什么示意我可以。过了一阵还是没有动静,老师说:“上来擦自己写的。”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上去了,最后黑板上留下了一个孤零零的——猪X。新老师哭了。
课代表去请了班主任,查了半天依旧没有结果,无奈,班主任让班长把我们送到了德育处。
德育处老师看到我也在,倒了杯茶让我坐下。
聊了几句,问我干什么了,我就如实陈述了一下我们的行为和意图。
德育处老师听完把我们招呼到跟前:“好了调皮鬼们,回去和老师道个歉,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
上学这么多年唯一一次被‘抓’到德育处。
回到班里,班主任点名说:“思琪,放学通知凌霜家长,她今天干了什么,写了什么,明天给班里带三盒粉笔。”
放学到家,母亲已是知晓了我在学校的作为。一顿呵责,我就杵在那里任由打骂。
而后我也不再参与恶作剧了,终日看小说,看漫画,我没有,思琪便借我。
好玩吧,我们一如既往,我开口她便借我,被表扬的那个人不再是我,是思琪。
倒是从那以后,班里出了一群狐朋狗友。
然而期末考也就是毕业考,第一还是我的。
班主任约谈我,留在本校初中,考一次入学考,她可以上报学校,保我三年实验班和市一中保送名额。
或者去她姐姐在的学校,她跟她姐姐说,让我在实验班待三年。
我都一一婉拒了。
本校没想过留,加之又不喜中学保送这种事情便没参加入学考试。
至于班主任姐姐的学校,嗯我考上了,但是只有平行班可以上。
我就一工薪阶层家庭出身,本就极度厌恶,走后门这种事情。
当然我还有一条路,早在五月就已经有了着落。
考到了市里的桦彬实验中学,是梧城的一所民办学校,口碑极好,唯一就是学费贵。
汪思琪,厉稚,程烟雨也一起考上了,只是名次不一。
招生办的秦老师把我父母带去校长办公室约谈以后,基本就定下来了。
小学还没有毕业的时候我已经考出了结果。
班主任约谈我的时候,愈发坚定了我要走自己挣来的路。
虽然也是最艰难的一条路,但谁又能预知未来几何呢?
且随心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