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无悔》唯余炊烟

62、社稷为重

　　两个时辰过去了，一个年老的太医一头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皇上，太医中有人昏倒，应该是年老体弱......”大太监福顺禀报。
　　“明日日落之前若还是想不出医治办法，就都拉出去砍了！”百萧鸿悲伤地坐在榻前，抓着无忧的手，头都没回。
　　......
　　少顷，见皇帝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太医们失望地跪正身体，可长时间跪地，腰痛腿麻，苦不堪言，一个个表情十分痛苦。有的太医不免心想，这殿里的人究竟是谁啊？让皇帝陛下心疼至此？看样子，殿里的人若是死了，我们这些太医的命也难保了......哎！有的太医左看右看，心想要不要找个人给家中传个信儿，一旦回不去了，也好交代好身后事......

　　殿内一片沉寂，无忧醒了......当他睁开双眼，入目是百萧鸿深情期盼的双眼。
　　“无忧，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百萧鸿高兴的将无忧揽入怀中。
　　“王爷”无忧声音微弱，气若游丝。
　　百萧鸿疼惜地轻抚无忧的墨发。
　　“无忧，你知道我想你吗？”百萧鸿喃喃自语。
　　百萧鸿感觉到无忧的身体毫无力气，几乎完全是靠着他的手臂才勉强没倒下去......他的心疼得似在滴血。
　　“无忧，别怕，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小心放下无忧，百萧鸿泪如泉涌。
　　“王爷，这里......这是哪儿？”无忧看出这里的环境陌生。
　　......无忧话音刚落，百萧鸿还没来得及回答，殿门外传来了太监尖利的嗓音。
　　“启奏陛下，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六位大人求见陛下。”
　　“朕改日再见他们。”百萧鸿语气冷硬。他只想倍加珍惜陪伴无忧的每个瞬间；他只想快点医治好他的小影卫。
　　无忧震惊地看着百萧鸿......“王爷，王爷......”半晌，无忧如梦初醒。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无忧身体瘫软无力，无法起身行礼，他只能以开心、兴奋的目光看着百萧鸿，微弱的声音，表达他对王爷登基为帝的喜悦之情，万分尊敬之心。百萧鸿深情看着无忧病得失去神采的双眼瞬间闪亮起来，他知道小影卫在为他登基为帝而高兴。
　　百萧鸿低头轻吻无忧的双眼：“无忧，没有你，何来这皇位？”
　　“王爷......陛下！恕臣失礼。”无忧一时还没习惯称呼王爷为“皇上”。
　　“傻瓜，早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多礼，你称呼我什么，我都喜欢。”百萧鸿宠溺地轻吻无忧的额头。
　　......

　　大殿内：

　　“皇上，又有两名太医体力不支昏倒了......”
　　......
　　“皇上，请以江山社稷为重！保重龙体！臣不知是什么人让皇上如此不顾一切，可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很多国事等着皇帝处置决断，万不可如此啊！”老尚书常昔正看着面容憔悴的皇帝非常震惊，情绪有些激动。
　　百萧鸿登基不久，很多事都要紧锣密鼓，妥善安排处置，除了每日早朝，每天晚间还会和几位内阁大臣在御书房议事。平日里勤政有加，百官称颂。今日百萧鸿却忘了，此刻已经是议事的时间，大臣们等不到皇帝的到来，却等来了皇帝在宫里悲伤痛哭、惩治太医的消息......
　　......
　　夜色深深，秋风微凉。
　　“皇上，不可......不可为了臣惩治太医，皇上，臣自知命不久矣，不能责怪太医，会寒了太医们的心。”无忧隐约明白了现在的情形，急道。
　　“无忧，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离开我，不能！你知道吗，九皇叔说你......你想将骸骨葬在雾阳山上、四季亭前......无忧，我的心好疼啊！”百萧鸿泪如泉涌。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当以国事为先，皇上登基不久，正当稳固朝局、稳中发展之时，皇上是明君，不可因小失大，为了无忧不值得！如果皇上一意孤行，朝局不稳，天下难安，史书记载，后世评说......皇上！还记得雾阳山巅，皇上说年少之时想要有朝一日，登上高位，俯瞰天下，一展宏图的愿望吗？臣知道皇上想做一代明君！为了无忧真的不值得！”无忧身体无法移动，急得泪光闪动，几近哀求。
　　“值得！值得!......无忧，遇到你之前，我不懂什么是心爱之人，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皇上！臣是个将死之人，臣恳求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臣想在九泉之下看皇上一展宏图，想看皇上将大轩国治理得无比强盛、国泰民安......萧鸿！答应我！”两行晶莹的泪珠自无忧眼中滑落。
　　“......无忧！”百萧鸿泪如雨下。
　　“萧鸿，答应我!如果你一意孤行，置天下事于不顾，无忧心中难安，无忧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无忧自会自行了断。”
　　“无忧！”

　　九皇叔百恒看着殿外跪地的一众太医，再看看一众大臣无可奈何的从大殿走出来，一个个无一例外的笔直跪在殿外......这才几个时辰，若到了明日......九皇叔知道若救不活无忧......这种场面仅仅是个开始......朝局、天下、史管、后世......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杜太医求见。”
　　“......你说什么？杜庆璞你好大胆！竟然知情不报！”百萧鸿怒道。
　　“微臣深知此药根本不可能得到，臣担心有了希望却更失望！所以....皇上，毕竟那药只是个传说......先师也只是从失传已久的医书上见过此天叶的图画，究竟有没有此药的存在，任谁也不知啊！怎敢轻易说出？皇上，请皇上恕罪！”

　　杜太医曾听其师父讲过这样一个传说。传说百年前胡人部落曾经生长着一种花，叫天叶。之所以叫天叶是因为此花单有一片叶，十年开花一次，花期短短一天而已，人们见到此花多半都是一片叶，鲜少有人见过此花开花是什么样子？杜太医也只是曾见过其师父亲手画下的天叶图而已......传说，此花可以让经脉尽毁、濒临死亡的病患奇迹般恢复如初，虽然病患的寿命比常人会大大缩短，延续寿命不会超过二十年......可毕竟可以在这人世间潇洒肆意地生活十几年......可......传说此花已经灭亡多年，胡族王庭存有当世唯一一株保存完好的天叶，是胡人王庭的传世之宝。胡人......胡人怎会用这么珍贵的天叶来救我大轩的将军呢？岂不是痴人说梦？

　　月凉如水，皇宫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
　　“卢万，你亲自去一趟胡族王庭......”
　　“臣遵旨。”

　　翌日拂晓，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无忧，百萧鸿心疼不已，轻吻小影卫的额头，小心抽出压在小影卫颈下的手臂，想起昨夜无忧义正言辞的一番话,百萧鸿知道无忧的话是对的......道理何尝不明白！情关如何过得去？心中纵有千般不忍，万般不舍，百萧鸿还是起身上朝了......
　　早朝后，发下海榜文书：“镇远将军无忧，为大轩国征战负伤，经脉尽毁，伤势严重，现遍寻神医，能医治好镇远将军者，朕赐其高官厚禄、永享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