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121章 败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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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山的演出终于在观众的掌声中落下帷幕。
羽生结弦在后台迅速换下演出服，和一路同行的工作人员点头致谢，没有多作停留，便直接返回了酒店。最近几乎每天都这样——彩排、演出、转场，再彩排、再演出，像是一台上满发条的精密装置，一刻不得停歇。
虽说这轮SOI只跳两个节目，可他每一次上场都全情投入，每一次练习都一丝不苟。城市之间几乎零间歇的转移安排，根本没有完整的休息日，光是坐车、安检、换场、走位……就足够让人精疲力尽。而他又是那个不能懈怠的人，是所有节目中“最被关注”的人。尤其是现在已经是职业选手，有太多人等着期待着他的变化，好的与不好的。
他深深叹了口气。
真的是那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累。
进门第一件事，是拉上酒店厚重的窗帘，把窗外一整片商场霓虹与灯火隔绝在外。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他站在窗前沉了几秒气，才慢慢走回床边。
routine不能省。他脱掉上衣，拉伸带、泡沫轴、筋膜球一样一样铺在地上。空间不够，他就把腿搭在床边支着。右大腿的肌肉有些紧，刚压下去就疼得皱起了眉——练习时硬撑着，直到现在才浮出来。
筋膜球推到肩胛骨下方，他仰头靠在地毯上，长出了一口气。眼前一阵发晕，脑子像是突然断了电。
手机躺在床头。他伸手拿过来，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锁屏界面——依然没有新的消息。
他知道樂也在忙，为她自己的编导作品准备比赛。可他还是忍不住有点失落。自己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工作、一个人拉伸、一个人克服疲惫，可是到了夜深，还是会想听听她的声音。
他打开推特，想随便刷几条排解情绪。划到第三条，一张照片猛地撞进视线。
是某杂志发的预告封面。
那张图几乎是黑白的调子，像一幅凝固在舞台幕间的画。
樂穿着灰白色的薄纱礼服，单肩斜披，整个人线条柔顺得像刚从旋转中静止下来。她站在前方，腰间轻轻搭着一只修长的男性手掌。和玖，深色西装，眼神低垂，看她的角度被抓得刚好——
不越界，却掌控感十足。
像极了双人舞中的“lead & follow”，像极了玛格丽特身后深情的阿尔芒。
羽生结弦怔怔看着照片，眉间不自觉地收紧。他当然明白这只是表演，是他们过去的搭档默契，是角色在镜头前的一次定格。可那种不属于自己的张力、那句“太合适了”的评论，却还是像细针一样一根根扎进皮肤底下。
他往下翻了翻评论区。
“太好磕了吧这组！”
“玛格丽特的宿命感拉满！”
“真的可以直接拍电影了拜托～”
他咬了咬下唇角，正想着是否要点进去看完整版，就在这时，手机震了一下。
是她的视频电话。
他盯着屏幕那一栏跳动的来电看了几秒，才按下接通键。
画面那边，樂正用毛巾擦着头发，穿着柔软的睡衣，镜头有点晃，但她脸上的笑容温温地铺过来：“你给我打过电话吗？刚洗完澡，看到未接来电。”
羽生结弦顿了顿，低头笑了一下：“嗯，结束了，刚在拉伸……有点累。”
“辛苦了，一定要认真拉完，别偷懒。”她声音轻柔，带着点心疼。
“我看到……你拍的照片了。”他没等她接话，直接把心里的事说了出来。
“照片？”樂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啊，是那张杂志封面吧？已经放出来了？我还没看呢。”她歪头擦着头发，没太多心事地笑着问，“你觉得，好看吗？”
他静了一下，点头。
“……嗯，好看。”
“就是？”她眯着眼睛凑近镜头，一副察觉了他情绪的模样。
他眼神别开，嘴角却悄悄翘起来，低声嘟囔一句：“就是……想你了。”
那一瞬间，樂安静了一下，然后她低头轻轻笑了：“那等你们SOI到了横滨，我去接你下班吧。”
樂挂断视频后，手机还握在手里，指尖轻轻在边框处摩挲了两下，没有立刻放下。
她其实是没太在意过这本杂志的发布时间的。那天拍摄完成后正好赶上编舞的进度卡点，她忙得脚不沾地，连成片都没看过。现在看羽生结弦的反应……才意识到封面已经公开了。
她点开社交媒体，翻了一下热搜，果然看到了那张图。
屏幕上的自己——和玖在身后、她微侧着脸，眼神越过镜头的方向，看起来安静又疏离。那不是她私下里的神情，那是玛格丽特。她知道那一天，摄影师就是想拍下这个角色在舞台之外“残留”的某种余韵。
那天棚里人很多，灯很亮，摄影棚的冷气调得很足。她换好造型后坐在化妆椅前，摄影师试着和她闲聊，问了很多舞台相关的事，最后像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所以，和羽生结弦的恋情……是真的对吧？”
她愣了一下，没否认。摄影师笑了笑，像是在确认一种“果然如此”的判断，随口又说：“那要是有机会，你们两个也能来拍一次封面吗？像这样……不一定要公开恩爱，只要站在一起就很有画面感。”
她没接话，只是笑了笑。拍完那组照片之后，她就几乎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提问其实并不冒犯。只是她一时没想好怎么答。
她想了想，回到对话框里点开羽生发来的那句“想你了”。
过了几秒，她又点开那张封面图片，盯着看了片刻，然后低头自己笑了笑。
“有空的时候要记得跟他说一下吧，”她在心里轻轻想，“他听到应该会挺开心的。”
她把手机放到床边柜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刚洗完头发的发尾还带点潮湿，顺着肩膀滑下去。窗外是夜色，屋里没什么声音。
她轻声叹了口气，关掉了灯。
几天后，樂抵达横滨场馆附近时，离演出结束还有将近半个小时。
横滨的夜晚灯光明亮，这个停车场外却意外安静，像是被舞台内的聚光全部吸走了喧嚣。她没有急着下车，只是关了引擎，坐在方向盘后，把椅背稍微放低了些，双手搭在大衣口袋里。车窗反着灯光，她看不清里面的动静，却可以想象——那场演出，应该已经到了尾声。
她没要票进去，也没打算在正门去等，就在这个侧门的停车场做一个不需要被发现的守候者。
昨晚，羽生结弦回到家时，夜已经很深了。樂听到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就见他拎着行李，像风一样冲进玄关，却又在门口顿住，隔着几米小声喊：“我先洗个澡！等我一下！”
他连鞋都没来得及好好脱，整个人都是一种从舞台直接坠入现实的疲惫。外套没脱，头发乱糟糟地压着额角，眼神却亮亮的，像刚跳完最后一个pose就奔过来了似的。
她本来想过去接他行李，或是上前拥抱一下——可他像是压根没打算停留，整个人像支筋疲力尽却还在飞行模式里的箭，直直地扎进浴室，只留下一串模糊水声作陪。
她知道，他大概是真的受不了身上带着黏糊的汗味回到她身边。
等到他洗完出来，湿发用毛巾草草擦过，还穿着松松垮垮的T恤和短裤，脚步比平时慢了几分，但看到她仍等在客厅，眼睛立刻弯了起来。一头扑进沙发那边，闷声闷气地挤进她怀里。
“我回来了——”他把自己整个人懒洋洋地倒进她怀里，头埋进她的颈窝，“我想你了。”
樂下意识接住了他，可就在她双手圈上他腰时，触感让她怔了一秒。
“你瘦了。”她低声说。
他没吭声，只是继续蹭着她的肩膀，像只用撒娇掩饰疲倦的猫。
“你这两周在干嘛？行程这么赶是不是还挑食不好好吃饭了？瘦得这块骨头都硌人。”她手指轻轻抵在他后腰的位置，语气听上去像责怪，手下却是不自觉地轻揉了几下。
“哪有……主要是没睡好……”羽生结弦语气低低的，说得理直气壮，“终于回来了。”
“你这再不回来，人也快没了。”她叹了口气，把毛巾搭在他头上，一边擦一边念叨，“看你头发都干了半截，还不如我来。”
羽生结弦仰起头，额前头发还滴着水：“这不是赶回来充电了嘛。”
“你嘴还真是永远不累。”樂忍不住笑了一下，手臂却没有松开，反而又往他怀里拉了一点。
一开始还只是觉得他抱上来的那一瞬“有点硌”，可此刻她贴得更近了，才察觉出来——肩胛骨突出了点，腰窝空了点，连他身上那种原本有的弹性和紧致感都薄了一层。
还想说点什么，怀里已经只剩下他均匀的呼吸声。
车载广播已经自动切换到下一首轻音乐，手机也默默息了屏，樂撑着方向盘，望着场馆外的那一片灯光。不知不觉间，场馆周围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从人潮攒动到只剩三三两两结伴从出口出来，手里拎着荧光棒和纪念T恤；有人一边兴奋地说着刚才看到的节目，一边刷着社交平台上的打卡图。灯光灿烂地挂在馆外，那种只属于巡演夜场的、带着余韵的高光时刻，就这样落在了她的前挡风玻璃上。
樂心里忽然有些发紧。
那种情绪……不是焦急，也不是纯粹的等待，而是一种细细的、又甜又难受的期待。
她忽然想起来，以前每次自己演出结束，在后台出口的车边等她的羽生结弦，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明明每天都见面，明明今晚也要一起回家，可就是……会想快点再见到下一面的他。
一想到这，樂忍不住低头笑了笑，抬手挡了下脸颊。她轻声在心里打趣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啊……她什么时候也开始像小女孩一样，被人一张脸一笑就牵走了所有心思。
就在这时，车窗忽然响起几下轻快的敲击声。
“咚咚——咚咚咚。”
是带节奏的，像某首打过节拍的音乐，又像他在说“我来了”。
樂一抬头，果然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正弯着眼睛笑着对她。他戴着帽子，肩上搭着运动外套，一副刚从聚光灯下走出来还没褪去光芒的模样。额前的头发有些被汗湿，笑起来那点傻气，却像是特意为她保留的。
她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
她伸手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一句没出口的心声却先涌上来——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我彻底败给这个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第121章 败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