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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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发生在前年，也曾闹得一时轰动，扶羽听人说过，师渊一人闯进咏虞城，出来时拖着奄奄一息的虞绍远，并将其悬挂于城门七天七夜，期间虞绍远中蛊痛嚎，凄惨无比，七日后他已是一具尸体，师渊许他入葬却不准有人为其立碑，堂堂一个英杰就这么死于非命，化作野外孤坟一堆。
离奇的是，此事不了了之，咏虞城对此三缄其口随后退出江湖，倒是有一些打抱不平之人找上师渊，可惜他们甚至都没见到师渊便被逐清阁其他人解决了。
再然后，经此一事的逐清阁开始频繁出现在各种事件中，师渊给人冷漠狠厉的印象也越来越深。
“诸位，”少女扫一眼师渊所在的方向，“这‘念寒’便是‘虞绍远’。”
此话一出，众人恍悟，难怪南不二要找师渊寻仇，听他口气，原来他与虞绍远是结义兄弟。
那边南不二沉着脸，这边师渊倒是嗤笑一声。
“还以为是位什么光风霁月的侠士，原来是它啊。”师渊面露轻蔑厌恶，冷道，“这东西的血都是腥臭的，恶心了我半个月，不二刀，你竟与他称兄道弟。”
“师渊！你什么意思？”南不二明显动怒，喝道，“我兄弟念寒正直仁义，乐善好施，岂是你这个宵小之辈能够置喙！”
闻言，师渊轻笑，淡红眼帘微垂，“照你这么说，我杀它这件事连咏虞城都没说一句话，你又有多大的脸呢？”
“他们这群贪生怕死之辈，我与他们有何可比，念寒曾救我性命，我二人亲如手足肝胆相照，兄弟含冤而死，我自当为其报仇洗冤。”
南不二中气十足，大义凛然，与从前给人浩然正气的印象相差无几，加之虞绍远一事本就离奇蹊跷，旁观者自然偏向南不二这边，心里面不免一边骂咏虞城忘恩负义，一边恨师渊心狠嚣张，又盼着南不二此番能好好教训师渊，最好让逐清阁从此不敢出来胡作非为得好。
师渊笑着听他说完，迎上对方危险的视线，“既然你同他这么亲密，我好事成全，那便送你下去陪他作伴。”
话落，立马涌出许多逐清阁下属，将南不二围了个水泄不通。
“等等！”
“等等。”
两道嗓音不约而同响起，扶羽和少女不免诧异地对视一眼。
少女莞尔一笑，温和道：“这位姐姐先请。”
扶羽颔首一下以示感谢，随即对南不二道：“你的仁义不在这里在你兄弟，你当真要复仇还请弄清事情原委。”说完，她又看向师渊，“放他走吧，若他还要杀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师渊望着扶羽的杏眸，这一刻她眼眸里好似有别的什么东西，他沉默片刻，抬手撤走下属，笑吟吟的，“听小师姐的。”
南不二自然听出扶羽话中有话，可他只觉得扶羽这是在和师渊沆瀣一气，顿时更加恼怒，大步走上前来挥动手中重刀。
刀风裹挟冷气而来，扶羽眸色瞬间凌厉，心道一句真是死脑筋，手中罗刹剑已拔出半截。
“阿玖！”
少女忽然高喊，几乎同时，不知从哪窜出来一道影子卡在扶羽和南不二之间。
铮！铮铮！
兵器相击之声接连响彻客栈，人影和南不二缠斗几招后又拉开距离。
一切发生得太快，直到少女再度开口，众人才反应过来。
“唉，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还动手，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少女摇着头叹气，靠近南不二身旁，伸出一只手遮挡在其耳边说了什么。
南不二脸色当即一凝，难以置信道：“这不可能！”
“倘若你不信大可自己去查。”少女回他。
“念寒他……”南不二神态忽然变得极其不正常，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他迟疑地喃喃自语，“他怎么可能……我与他相交二十多年了，他是绝对不会……”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起什么事情，瞳孔猛地瞪大，惊骇不已，半晌，他又露出痛苦的表情，重刀哐啷一声砸在地上。
“你休要，休要……”南不二的声音逐渐颤抖，说到最后竟带有哀求之意，“信口雌黄。”
“我以彩凤阁少主的身份起誓，未有半点虚假之言。”少女看他认真道，“不二前辈，你好自为之吧。”
南不二看她一眼，又看师渊和扶羽一眼，哑然良久，纵使他现在冲击再大，他也知道彩凤阁在江湖上的地位和能力，况且彩凤阁没有理由骗他。
未料事情陡然反转，客栈内议论纷纷。
一是没想到这个少女竟是彩凤阁少主，二是好奇她究竟对南不二说了什么。
南不二浑浑噩噩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斗笠，一脸枯槁走向客栈大门，人群自然地为他散开一条道，也不敢在他跟前高声言语，目送他走开好远后，客栈老板惶急又紧张在后面追问：“客、客官，您的刀还没拿。”
见南不二不停脚步，客栈老板只好指示两个伙计抬着重刀追出去，再回过神来时，师渊已经上楼，彩凤阁少主跟在其后，再后面是一水的逐清阁下属，他一时犯怵便讪讪退下了。
大堂又恢复先前气氛，众人各自落座，可目光又时不时往逐清阁下属那边瞧。队伍中央有一个带着幕篱的女子，两名少女跟在其左右，见状，有人低声问：“听闻清虚门云扶羽和逐清阁走到一处，这姑娘被保护得这么严密，莫不是她就是那云扶羽？”
“云扶羽剑术了得，我见师渊身边那个姑娘倒是有几分可能。”
“那此人……”说话的人意味深长。
“瞧着吧，他们定是冲高掌门来的，此人说不定在其中是个重要人物。”
谈论的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两眼，低声笑道：“蹭喜宴还能看热闹，这样的新鲜事可不多见。”
“可惜咱们进不去泽风派里头，瞧不见真正的热闹。”
“怎么就瞧不见了，泽风派总不可能给逐清阁发请帖了吧，说不定咱们外头这些人还能先看上戏呢。”
“这倒也是，”这人往二楼的方向望了望，话锋一转，“不知这位被称‘江湖第三剑’的云扶羽会不会出手，听说江湖第一剑今日到了泽风派，我倒是想看看这二人比划比划。”
云扶羽到底在江湖上有多年名声，虽不大响亮，但其剑术能力得许多前辈认可，可这个江湖第一剑，不知从何而来，忽然声名鹊起，论到实绩却无处可循，很难不把这两人放到一处比较。
楼上，被拿来比较的扶羽正和彩凤阁少主说话。
“相逢即是缘分，我叫蓝音。”
“我是云扶羽，”扶羽露出个浅笑，“方才多谢蓝姑娘。”
“扶羽姐姐哪里的话，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蓝音又看向师渊，颔首道，“师阁主，久闻了。”
师渊点点头，只客气回了一句，“蓝姑娘。”
“天色已晚，我们就不打扰了，两位后会有期。”
蓝音笑着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默默跟着一个少男，正是之前抢在扶羽前抵挡南不二的那个人影。
身量修长单薄，面容姣好，白皙脸蛋上透着若隐若现的血红，朝气十足。
师渊顺着扶羽视线看去，眼睫半垂：“小师姐一直看他做什么？”
“瞧见他腰间那把三指宽的窄刀没有，”扶羽收回视线，“此刀比南不二那把重刀还要好。”
原来是在看刀。
“南不二草野平民，自然比不上彩凤阁家底厚实，”师渊接话，“不过入了彩凤阁的男子也再比不上南不二那般自由。”
“为何？”扶羽疑惑问。
“因为他们只是彩凤阁女子们的影子，从入彩凤阁开始，至死都要守护选择自己的主人。”
扶羽乍舌片刻，她此前只听闻彩凤阁历任阁主都是女子，下属亦然，从不收男子入阁，方才也只是猜测要么是传闻不实，要么是彩凤阁什么时候破了例，竟不知是这样。
两人的房间在尽头处，房门相对，扶羽在倒数第二个房间停下，看向戴幕篱的女子，郑重道：“辛苦你了。”
女子并未出声，只摇摇头，跟在她身边的阮阮和千千上前搀扶女子进入房间。
余下的人也都散去，扶羽推开自己房门，却闻师渊忽然唤她一声“小师姐”。
声音低低的，温和内敛。
扶羽转过头去，师渊薄红眼帘掀起，桃花眼如墨浸润。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杀虞绍远吗？”他问，声音仍旧低低的，带着不易察觉的某种情绪。
“好奇过，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扶羽顿了顿，“他死有余辜。”
墨色流动，师渊眼底闪过惊异，“小师姐什么时候知道的？”
扶羽启唇，话到嘴边却换了内容，她狡黠一笑。
“你猜？”
师渊愣住，他自然是能猜出来的，无非是赤曦或青霜告知她的，只是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逗自己。
“哎，我猜不着。”师渊苦恼地笑笑，他乐得演下去，哪怕他知道扶羽能一眼看穿端倪。
可片刻，他又认真地问：“心照不宣用来玩笑的谎话算欺骗吗？”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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