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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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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侍卫通传有人来了。
萧瑟走过去掀开了帐帘,果然映入眼帘的是萧景的那张脸。
“贤弟,别来无恙啊!听说你在赶过来的路上遭了埋伏,为兄可甚是担心你呐。”
“来,让为兄瞧瞧,没摔断胳膊摔坏腿吧?”萧景满脸担忧,仿佛真是担心极了萧瑟,甚至都将手伸了过来,试图在萧瑟身上摸摸瞧瞧。
萧瑟不着痕迹的避开:“不劳兄长挂心,我并无大碍。”
“哎呀,别那么客气嘛,咱可是一家人。”他泰然自若地收回手,面上不显一丝尴尬。
“听说你这次还带了个小丫鬟?让为兄瞧瞧她姿色如何,竟将你迷的如此神魂颠倒。”萧景自来熟的很,半点不觉冒犯。
萧瑟刚想推辞说她已歇下了,却又听到了一阵通传声。
萧瑟一看,帘后那张脸同季薄秋长得一模一样。
......
季薄秋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手中端着果盘,视线望着萧瑟的胸膛,莫名觉得头顶凉飕飕的,身子有些冷。
那人虽被萧瑟挡着,但太子还是看见了那道身影,他一猜就知道是那小丫鬟来了。
“快让她进来,本太子要仔细瞧瞧她。”
“本太子”?季薄秋暗道不妙。
这难道就是她本来的郎婿?那个荒淫无度、臭名昭著的男人?
见萧瑟侧了身,季薄秋不得不硬着头皮将那盘子端了进去。她此时无比后悔答应了阿竹的请求,早知如此她那时就该拒了阿竹!
萧景本来对这丫鬟是不感兴趣的,虽同他那贤弟说想瞧瞧这丫鬟的姿色,但主要还是想膈应膈应萧瑟,毕竟人人都说二皇子清风霁月,不染凡尘,到头来还不是陷在女人身上?
可真瞧见了那丫鬟的容貌后,太子殿下的眼神立马没出息的直了。
要知道他虽流连风月,但遇上的可都是些俗人。那些女人个个浓妆艳抹不说,身上凡尘气也重的很,他睡到了便腻味了。
他对那些女人从来都未曾上过心,永远都只是床榻之交,更别提那个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假公主了。
那假公主到他府上的第一天起便被他关进了小柴房,不因其他,只因她着实不符他口味。本来他还想尝尝这大燕女人的滋味儿,没想到这大燕人根本不如他想的那般风情。他本来还对那真公主有所眼馋,可如今这假的也彻底消了他的想法。
倒是这萧瑟的丫鬟,他可真稀罕。那张脸蛋又嫩又白,仿佛可口的带着汁儿的水梨,他瞧着就食欲大增。明明未施粉黛,但偏偏这不经意间露出的风情比那青楼最好的头牌都迷人。天下怎有这般清纯又不乏冷媚的尤物?
太子殿下已经看痴了。
季薄秋被萧景那眼神看的脊骨生寒,那眼神黏糊糊的,她感觉身上哪哪都不舒服。
其实萧景长得是不错的。他五官还算端正,轮廓也还算明显,总而言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不油腻也不猥琐,像个模样正常的人。可哪成想内里烂成了这样,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他的眼神就这么冒犯。
季薄秋已经感到不适了,她把果盘放下就想离开,但萧景在此时出声了——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在场的除了季薄秋就是萧瑟,萧景总不可能蠢到去问萧瑟叫什么,于是问的只能是她了。
季薄秋并无慌张之色,她从容转身,面上挂上了得体的笑容:“奴婢叫薄卿。”
“薄卿......”萧景仔细品咂着这俩个字,“这名字不太妙啊,薄卿——薄情,你这是要负了本太子的贤弟呀!”
......
季薄秋无话可说,她这名字只是随口一编的,里头哪有什么负与不负的说法?
“不如......你跟着我?本太子最不缺的便是一颗心,随你负便是。”
季薄秋心想,他的心应该早已烂了臭了罢,白给她都不要。
但面上的礼数还是得做全的:“太子殿下您说笑了,二皇子对我有恩,奴婢愿用此生来报答二皇子殿下,只能愧对您的厚爱。”
萧瑟就那么在旁看着季薄秋演戏,脸上无半点情绪。
“好说好说。”萧景实在是爱极了这丫鬟清冷又勾人的样子,他的魂儿都快飘上天了。他根本没被这套说辞劝退,转而将脸朝向萧瑟:
“贤弟啊,为兄与这薄卿甚是投缘,不如你将她割爱于我?改日为兄给你送一群丫鬟,那功夫定是一等一的好,绝对让你尝够这销魂滋味儿!”
萧瑟这才将目光移到他身上。
萧景此番是笃定了萧瑟绝对会答应。在他的印象里这弟弟从来都是好欺负的主儿。
幼时他同弟弟们玩乐时,他们有什么好东西他定要抢过来,而萧瑟是里头最温顺的,他都还没抢呢,他就拱手将那好玩的给他了。虽然之后萧瑟越长越高,甚至都比他还高了,但父皇也总是偏向他那边,就连这次去边关,萧瑟也是比他晚些到,那兵符现在都还牢牢握在他手上呢!
萧景越想越觉得势在必得,嘴角都快翘上天了。但下一秒萧瑟的声音却让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不可。”
萧瑟在萧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淡淡补了一句:
“薄卿是永乐侯送到我府上的丫鬟,兄长这么随便就将她要走,我不好同永乐侯交代。”
萧景这才想起来这茬事,他权衡了一下后果,只得遗憾道:
“行罢,那我与薄卿注定是有缘无份啊!”
他似是非常不舍,又似是见不得这对养眼的璧人:“其实为兄本来是想告诉你一声,兵符在为兄这儿被保管的很好,贤弟不用挂心。”
“没想到......”他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罢了,罢了,为兄这便走了,就不打扰贤弟了。”
待萧景走后,房内气氛陷入了冷凝。
“原来......他就是太子呀?”还是季薄秋受不了这沉默,小心翼翼地出声打破了寂静。
她小幅度地抬头看向萧瑟,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了,屋内烛火也已烧的差不多了。那丝烛光摇摇曳曳,微弱的光芒映到了季薄秋的脸上,给她笼了一层暖黄的光。
萧瑟此时就背着光站在季薄秋身前,他身材高大,季薄秋难免有些压迫感。
她刚欲后退,他就在此时开口了:
“以后离他远些。”
季薄秋当然知道这句话里“他”指的是谁。她本来以为他会先呵斥她,比如为什么不经他允许便敲了他的门,还给他惹上了个麻烦,弄的他和太子下不来台......
但他并没有。
他只是嘱咐她,不要再靠近他。
这倒是季薄秋未曾见过的萧瑟。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兄长给素未谋面的她带来了烦恼吧,季薄秋心想。
“是,殿下。”季薄秋应道。
她出声后便觉着有些尴尬——
她还留在这做什么呢?萧瑟就是块冰,谁站在他面前都想穿层衣服,而且就算他什么都不干,他的目光也足以让人感到压迫了——也就萧景这废柴没有任何察觉。
见气氛都快凝结成冰了,季薄秋选择撤:
“殿下,奴婢先回房歇息了,如果您有需要再唤奴婢过来,奴婢的房间就在您隔壁。”
“......”
萧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季薄秋等了几秒没见他有任何反应,索性不等了,直接转身出了门。
萧瑟仍是高大的,独自一人站在这房间里。他的目光落在那盏烛火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底神色莫名。
*
太子房内。
萧景辗转反侧,根本难以入眠。
他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薄卿那柔嫩纯情的脸蛋,内心止不住地发着痒。
他强迫自己想他那旧情人的名字——红玫,绿叶,白茶,黄烟……
可不管他怎么想,他脑海里她的身影还是徘徊不去。可能是这几天都在行程中奔波,现今才安定下来,有空去想那风月之事了罢,萧景只能如此安慰自己道。
虽然萧瑟说那是永乐侯赐给他的奴婢,但那又如何?他萧景可是堂堂的大齐太子,还能怕了那永乐侯不成?
况且虽然不能明争,但他可以暗抢,反正萧瑟那窝囊样儿,就算是受了气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往肚子里吞。
思及此处,萧景满意的很,他终于说服了自己,于是沉沉睡去。
但他这边睡得香,季薄秋那边却睡不着了。
她本来还在希冀之前让翠珍打听到的消息是假的,这大齐太子应该还不至于烂到如此地步,但如今一看——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明今日只同他见了那么一面,但就这一面,让他色胆毕现。
同这萧景相比,萧瑟简直好了太多。季薄秋更加坚定了自己要靠上萧瑟这棵大树的想法。
话说回来,今日是她第一次见到大齐太子,也不知和亲一事太子知不知情,万一他也是幕后主使之一……
季薄秋不敢细想,越想越觉得里头水深得很,她只能强迫自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