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城南一只狗

6、八卦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也叫放风课。

　　虽说一中一直以来都是非常注重学生的学习，补课更是家常便饭。但还是会稍稍关注一点学生的身体素质健康。

　　更确切的来说是心理健康。

　　所以，即便是高三，每周都还是会安排一节体育课的。

　　高一、高二会好一点，一周会安排两节体育课。

　　1班的体育课都是在下午，一节在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一节在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

　　林森觉得很合理，这安排就很梦中情课了。

　　就像是~就像是上班族一周上五天班，周三下午不上班，周五下午也不上班的那种快乐。

　　才刚下下午第三节课，班里的同学已经非常积极的下楼去操场了。

　　更准确一点来说，他们是去学校的小超市。

　　体育课除了前两三周都在学习那一套新的广播体操外，后面基本都是直接让跑两个圈然后自由活动。

　　虽说马上都快十月份国庆节了，这个南方小城却还是异常的炎热。

　　即便已经下午五点多，却还是晒人。

　　那个戴着副近视眼镜，长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是他们的体育老师范建国。

　　算是兼职带体育课，他本职是教数学的。

　　在范建国吹响脖子上挂着的集合哨后，班上的人便开始稀稀拉拉的排排站好。

　　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等会儿要做的事。

　　“一起去买雪糕吗？”

　　“好呀。”

　　“等会儿请你喝饮料。”

　　“翻墙么？”

　　“瞎几巴热。”
　　……
　　“老规矩，跑两圈，然后自己玩。”范建国交代道，“要玩体育器材让体育委员去器材室领，下课之前也让他集中还回去。”

　　“好，解散！”范建国合掌拍了一下示意解散后，便偷偷从学校后门溜出去买菜了。

　　还在跑圈（遛食）的大家伙儿一看范建国溜了，走都懒得走了。

　　有上小超市缓解猪瘾的，看台树底下乘凉的，坐在草地上阴凉处围成圈唠嗑的……翻墙出去的……

　　应有尽有。

　　当然，还有那么一小批人，他们回教室写作业。

　　暂且称他们为“卷卷”，他们不喜爱玩乐，喜欢将一切可利用起来的时间用作学习。

　　成绩排名表是他们奋力角逐的战场。

　　林森很佩服这种异常自律的人，至少在学习这件事上，他们是非常值得尊敬的对手。

　　坐在后面一排以方卓然为首的男生们在树底下围坐在一块儿打扑克斗地主。

　　还有负责专门放风以防被抓的盯梢。

　　林森从小超市买了瓶冰的瓶装咖啡，坐在江晚、付唯唯一群人旁安静的听她们讲八卦。

　　甚是有趣。

　　尚一中在围观打牌和听八卦中选择了后者。

　　在八卦面前，其他一切都黯然失色。

　　江晚：“你们知道吗，那个11班的张言庭，就是理科分班考考第一的那个男生，他是旺旺的儿子。”

　　旺旺是他们的地理老师张发旺。

　　周唯唯：“噫！不是吧？他儿子那么帅？”

　　付琛琛边嗑瓜子边插嘴：“就是就是，一点也不像。”

　　许灵泽也加入进来：“张言庭一米八——多，旺旺他……”

　　不熟悉的时候许灵泽看起来冷冷的，但熟悉了解之后会发现这人其实挺小女生，也爱唠嗑。

　　话不是很多，但绝对不会是那种话少的人。

　　尚一中：“啧~是真的！我以前和他小学同学。”

　　黄子婷感叹：“那他老婆得多好看啊！”

　　才能把这样强大的基因给掰过来。

　　许灵泽：“别不是亲生的吧！”

　　尚一中收起腿，一脸正经：“你们可不要瞧不起人，旺旺虽然矮，但他年轻的时候很帅的。”

　　“切诶~”一伙人想起旺旺那仅剩不多的头发一致表示不相信。

　　“你们可别不信，我小时见过，那时候长得真的可以，妥妥的小鲜肉。”

　　“就是吧……可能教书太熬人，头发也没了，人也变得丑了那么一些。”

　　那是一些吗？

　　尚一中感慨万分，祈祷自己以后不要也跟张发旺一样。

　　岁月可真是把杀猪刀，砍得人面目全非。

　　“行吧，暂且相信你。”

　　付琛琛撕开一包臭干子，自己捻了一片，把剩下的递给到周唯唯，“我一片，你们六个人分三片。”

　　江晚、黄子婷、周唯唯、许灵泽、林森、尚一中：……

　　这土拨狗。

　　八卦茶话会当然不能就此终止。

　　江晚：“下一个下一个”。
　　颇有些急切。

　　尚一中抓住机会分享八卦。
　　“我来我来。”

　　“就篮球场旁边那个在建的图书馆，看见没？”

　　“学生家长捐的，百多万呢！”尚一中压低声音，“据说是有人没考上一中，捐楼才捐进来了。”

　　林森：居然还能传成这样……

　　付琛琛并不关心这些：“没意思，下一个下一个。”

　　索性直接点人。
　　“周唯唯你来你来。”

　　周唯唯：“嗯~我想想，不过我知道可能没什么意思，你们听听就好了。”

　　“不要深究啊，一经售出，概不负责的。”

　　另外六双眼睛滴溜溜的看向她，等待八卦的喂食。

　　周唯唯：“就是那个~嗯~放假通知其实已经出来了，中秋国庆高二高三统共放两天假。”

　　异口同声：你说什么！

　　黄子婷：“我的老天鹅啊！这都不是五折了，这是骨折！”

　　付琛琛：“我原本打还算去青城看海，现在好了，看江。”

　　江晚：“就是啊，我原本也和我爸妈商量好国庆假去西城玩呢。”

　　“哼！”，江晚重重的拍了下尚一中的大腿，“我就不该对一中的假期抱有任何幻想。”

　　尚一中：……

　　好了，听完这个消息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八卦了。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众人登时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哀声四起。

　　这比即将要到来的第一次月考都更让人心情烦躁。

　　只有付琛琛一个人，情绪来得快也去的快。

　　付琛琛：“哎~哎，别伤心了，跟你们说个好的。”

　　众人勉强打起精神，等待注入新的血液。

　　“校门口那新来了个卖奥尔良烤鸭脖的推车摊子，超级无敌好吃！”

　　付琛琛说起来眼睛都发光。

　　要说这南城哪里的东西好吃，绝对没有比付琛琛更有发言权的人了。

　　“每天下午五点才来，很火的，要用抢的。”

　　……果然如此

　　大伙儿突然不是很想理她。

　　这个人的脑子就没有不和吃的挂钩的东西。

　　林森都仿佛能看见付琛琛那并不存在的口水。

　　付琛琛看见只有林森看了看她，像是落水者抓住了根浮木。

　　果然还是有人会懂她。

　　一不做二不休，开始了疯狂的安利。

　　“林总，你一定要去试试，相信我。”

　　“真的很香，有嚼劲，够入味！”

　　“你可以不信任我做的数学题，但你一定要信任我对美食鉴赏的品味。”

　　林森仰头喝了口咖啡，很是无情道：“我真的不吃垃圾食品。”

　　“不卫生的，你也别去吃了，他们都没有营业执照。”

　　付琛琛伤心了。

　　“你根本就不懂美食，你的眼里就只有营业执照。”

　　林森：……
　　“你说得对。”

　　付琛琛：……

　　“噗嗤”，旁边几个原本还在唉声怨气的几个听到这实在是忍不住。

　　可算是棋逢对手了。

　　周唯唯恨铁不成钢拍了下付琛琛的手臂：“hi哟，你嘎就知道吃吃吃吃。”

　　早就在一旁看戏的许灵泽唇角弯出了深深的弧度。

　　连带着眼睛里都是笑意。
　　像是盛夏夜里的星星。

　　林森悄悄的瞥了眼在笑的许灵泽，再没被人发现之前转向了他处。

　　笑起来真的挺好看的。

　　这样想着，林森无意识的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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