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彡一一彡

4、你是绝艳的风景（叁）

　　那个下午印在很多人的心里，很多人的命运就此改变了，却谁也不想深究它的缘由。就怕又揭开陈年的伤疤，惹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他们大婚的日子就在眼前，我却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滔天的恨席卷着我，闭上眼睛是父母宗族上下两百号人泣血声声，捂住耳朵是尸横遍野的绝惨。若说我还活着，也只是一具沾到便会被拉入地狱的恶尸。
　　“夫人，该吃药了，二夫人给您煎的药”。
　　……
　　“夫人，奴婢给你放这了”
　　……
　　“夫…”
　　“出去！”
　　这药是养身体的好药，可也加了一味毒药，要我慢慢从内溃烂而死。“还真是傻媚儿，现在杀我也要费这么大这么功夫。”我召来了蚂蚁，用它们一点点蚁酸中和之，便是去除毒性，养伤也事半功倍，母亲精通药理，我在旁边捣乱的时候也是学了些皮毛。用力的眨眨眼，我早已没有软弱的理由了…
　　几日前，我的身体就好了大半。明日就是他的大喜之日，我自当盛装出席。这方首饰盒子，是母亲姐姐嫂嫂们爱惜的不释手的物件，当日添妆，拗不过她们，谁知如今只有这些个物什还在我身边。物是人非的，岂止那观棋的乡野樵夫。如今的我倒是体会的真切极了，甚至比那骇人的凌迟之刑更痛。
　　“妹妹？”
　　赵媚儿又来了，每日到我床前猫哭耗子。人人说她善良大度，贤良淑德。说我不知何为知恩图报说我被猪油蒙了心。
　　“妹妹，明日我与墨哥哥便要成婚了，这样一来，我便能好好替伯父伯母照顾妹妹了”
　　“明日你便达到目的了，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态。我如同这世人想的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
　　带着胜利者的得意姿态，赵媚儿还是沉不住气了：“哈哈，只是被你那高贵姿态搞得习惯了，我都忘了，哈哈，你早不是那个富可敌国朱家的娇女了。墨哥哥说了，以后这屋子就给我住了，要不是你这一身的伤是他所致，我早就是这屋子的女主人了。啧…就是这屋子里一股子味儿真让人眼晕，等妹妹好了，我便多寻些下人过来将这院子里里外外清理一遍。”
　　不痛吗？不痛是假的，爱我的人一下子全离开了我，我爱的人却不曾付真心于我，这些个岁月，让我无颜再面对这样的记忆。若可以，我真希望我从未爱上许墨，尽管他如此待我，却仍然是我记忆里那个白衣少年。只是，我的宗族覆灭，又是与他脱不了干系。我不能相信，他对我竟无半点在乎。
　　我总这样，时不时陷入沉思。我的精神像是出现了问题，坠入了谷底，累了，不想往上爬了。想老死在潮湿的阴沟，被虫子餐咬殆尽才能麻痹自己，赵媚儿还是走了，她也知无趣。与其在我这趾高气昂，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迎来明晚的翻云覆雨。可能他们早已经苟合……
　　然而，与我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