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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十只兔子—死者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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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霖!谭霖!!”
“霖子!霖子!!!”
谭霖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开,天才蒙蒙亮,他被一群人的叫喊声就这么叫醒了。
“嗯?你们怎么在这儿?”
房间里除了本应该在的沈丞,还有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秦亦和陈东。
“朴一白死了。”
沈丞的嗓音传进耳朵,谭霖只觉得脑子里像炸开了一颗炸弹,轰的一声,清醒了过来。
“现场有些......嗯.....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看陈东这欲言又止的表情,朴一白的死状,肯定好不了。
“大霖,你为什么会在沈丞的床上?”
沈丞和秦亦他们走在前面,陈东故意把谭霖拉到最后,他知道谭霖一直都是弯的,没想到这么快。
“别瞎想,昨晚,我床上面的天花板砸下来,他把我拉过去,救了我。”
陈东脸上的表情显然没有信了谭霖的话,直觉告诉他,谭霖有所隐瞒,不过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朴一白的门已经被破坏了,是秦亦干的,他方才来敲朴一白的门,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凭借着身为警察和琴谱老人的直觉,他知道朴一白一定出事了,心急之下,将门一脚踹开。
整个房间没有一滴血液,看上去没有想象中的惨状,出奇的干净,沈丞的眉头却越发的紧凑。
“朴一白呢?”
谭霖看着这干干净净的房间,干净的就像扫去所有的灰尘,等待外出买菜的主人。
“在那儿。”
秦亦的手指向房顶,房顶的中央,覆盖着一张皮,就像被抽干了所有的水分蜡黄干瘪,呈大字型钉在天花板上,而身体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空洞,透过那个空洞,可以直接看到三楼。
房间里没有丝毫的血腥味,也不见血液滴落,却让所有人压抑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先出去吧。”
房间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搜寻的线索,响起的关门声就像给朴一白的丧歌,也是留给所有人心里的慰藉。
“朴一白没有抽到五号床。”
沈丞的话打破了久久的沉默,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没有人抽到五号床,可他还是死了。
“琴谱里触发死亡的条件有时不会只有一个,而会叠加,大家好好想想,朴一白昨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秦亦的话,将大家拉回到了身在琴谱的事实,朴一白的死也是目前大家必须面对的。
“昨天,我们和朴一白一起在大厅里,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白洁和朴一白昨日在大厅之中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在餐桌上也就没有发言。
“不,昨天搜寻的时候,他的铲子从手中掉了下来,而且砸坏了。”
蒋霜想了想,她昨日和朴一白在查看整个大厅的时候打开一个柜子,朴一白不小心将手中的铲子掉了下来,而且那铲子断作了两节。
“坏了?”
沈丞望向谭霖,发现谭霖也在望着他,四目相对之间,明白的彼此想说什么。
昨晚天花板坍塌下来的时候,谭霖的药罐就在床上,那药罐在各种砖石的狂轰滥炸之中丝毫没有损坏,而朴一白的铲子吊在地上之后便断做两节,这就不对劲。
“难道就因为这个?”
陈东有些苦涩,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如果自己的白大褂破了个洞,那么到了晚上就会死在这琴谱之中。
“东子,你在干嘛?”
谭霖发现自从刚才,陈东就有些不对劲,拿着小灵通敲敲打打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没啥。”
陈东在谭霖靠近的一瞬间将小灵通收了起来,可谭霖还是看见了开头的几个字:爸爸妈妈,对不起.......
虽说谭霖一直觉得,在这里一定要想着怎么努力的活下去,而不是如此的悲观,但他可以理解陈东,毕竟陈东的父母对陈东很好很好。
“看来,这就是第二个筛选,大家将自己的东西保护好,千万不能掉下去。”
沈丞的声音将谭霖的思绪从莫名其妙的情绪中拉了回来,模模糊糊之间,只听见沈丞说的最后几个字。
“什么不能掉下去?”
秦亦轻轻的笑了笑,方才他不是没有看到谭霖发呆,不是没有看到陈东用小灵通在疯狂的打字,他没有提醒,因为他作为琴谱中的老人,他知道因为一个简单地原因就可以另一个人死亡,这对于每一个新人都有一个接受的过程。他将沈丞的话重复了一遍。
“想想昨晚我的药罐因为天花板掉下来砸到了地上,却没有裂纹,也是因为不是我自己弄掉的。”
沈丞和秦亦点了点头,而目前他们需要弄清的就是朴一白的骨血和心脏以及张泽的肝脏究竟去了哪里。
“我们还是分开去楼上看看,医生的办公室和三楼的玩偶房,之前有些仓促,这次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细节。”
于是几个人自动分成了两组,各自前往要去的楼层。
“大霖子!咱们还是第一次组团!!”
陈东和秦亦这次跟着沈丞和谭霖,陈东激动的一把搂住谭霖的肩膀。
“东子,你不知道自己的重量么?”
谭霖好不容易挣开陈东的束缚,却望见陈东一脸的委屈。
“我才140斤,哪里胖了。”
前方的沈丞和秦亦也停下了脚步,转过来来看着这打打闹闹的发小。
“才?虽说琴谱改变了你的样貌和身高,重量可是一点没减。”
谭霖朝着陈东做了个鬼脸,却没望见前方的地毯已经有所不同,令他重心不稳,险些跌倒。
“看路。”
沈丞放开拉着谭霖手臂的手,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三楼的口,谭霖收起方才嘻嘻哈哈的模样。
“果然一股腥臭味以及越来越明显的.......”
所有人都默契的低下头,望了望那红色的“地毯”,谁能相信这地毯的触感就像一块即将坏死的皮,软硬软硬的,有的地方还会有陷下去的感觉。
“不过,秦亦,你有没有觉得这地毯,似乎更软了。”陈东说着在地毯上使劲的踩了两脚,这地毯竟然反弹起来将陈东击倒。
“确实,不过我觉得它更像活着。”
秦亦蹲下来使劲按了按地毯,他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地毯上看似红色的绒,不过是沾了血的人的毛发。
被秦亦按下去的地毯,在秦亦抬起手的瞬间张开毛孔,像极了一个人呼吸时的样子。
“也许,它真的活着。”
沈丞推开娱乐室的门,那里对着的就是朴一白的房间。
朴一白身体的空洞已经被填补完整,而对着朴一白的位置,那里的地毯尤为新鲜,尤其是红色更加鲜艳,仔细看甚至会看出颜色的区别。
“你们快看兔子。”
谭林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大家纷纷走向中央的兔子,那地上的脚印多了一个,而且已经很明显的可以看出着脚印确实是围绕着兔子。
兔子一如既往的脏,原本红色的眼睛更加红艳,就像在雪地里绽放的红梅,令人夺目,移不开眼。
“它.....它的嘴巴!”
陈东跌坐在地上,面色惊恐,连连后退,直到秦亦将他扶了起来。
“怎么了?”
谭林走进兔子,仔细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这兔子的嘴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它....之前的嘴巴,是.....是这样的。”
陈东用手比划了一下,是一个向下的弧形,而现在,它是笑着的。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秦亦闭着眼睛,感受着整个房间的气息,和周围的声音,隐约之间他似乎听到了一阵心跳。
“有.....声音么?”
陈东整个人缩在了谭霖身后,他觉得一阵寒冷,打了个冷颤。
“也许是我的错觉,刚才我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秦亦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或许真的是他的感觉出了差错。
“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嗨。”
陈东轻轻地踢了秦亦一脚,脸上绽放的笑容倒是让方才有些紧张的气氛放松了不少。
“走吧,四楼。”
兔子的眼中映出四个人的背影,秦亦回头看了兔子一眼,眼中的兔子眼睛依然是那么鲜红。
“老秦,走啊。”
陈东的声音传来,他们走到门口,发现少了一个人,折回房间便看到秦亦盯着兔子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怎么一直看着那兔子,莫不是被这兔子夺了心魄不成?”
秦亦走向陈东,陈东一把将他搂了过去,几个人推推搡搡的走向四楼。
三楼房间里,兔子的眼睛再次闪动着红色,就好像眨了一眼,而它的嘴角变换了另一个弧度。
“你们要上去了?”
他们刚好遇上了从四楼下来的梁冉一行人,望他们的表情大概是没有什么收获。
“嗯。”
沈丞点了点头,便再也没有说话。
“上面除了之前的那张名片,什么也没有。”
蒋霜如莺歌般的声音传人所有人的耳中,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着实是一种享受。
“没事,我们上去看看。”
谭霖对着蒋霜轻轻地笑了笑就跟着上了四楼,办公室打开的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觉得,该查的他们一定都查了,我们.......”
陈东有些迷茫,他不知道纠结要查什么。
“密室。”
沈丞和秦亦踏入了房间,开始四下扭动桌子和墙壁上一切可以扭动的东西,谭林和陈东也迈入了房间,开始学着沈丞和秦亦一般。
“会不会.....没有密室?”
谭林的声音明明很小,可在这个房间里却是那么的清晰。
“不,有的,我方才找的时候就敲击过这些墙,这一面是空的。”
沈丞的手敲在墙壁上,发出的不是正常的砰砰砰的声音,而是箜箜箜的声音。
“我想确认一件事,你们谁来架着我。”
沈丞盯着墙壁上那些院长的照片,略有所思。
“来吧。”
谭林蹲了下来,将沈丞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沈丞翻开有个又一个的照片,直到最后一个,照片后面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兔子。
沈丞迅速扭动那只黑色的兔子,它旁边的墙,整个开始移动,露出了一个纯黑的空间。
“进去么?”
那黑色就像一张会吞噬的巨口,让人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沈丞率先进到了里面,在旁边的墙壁上找到了开关,黑色瞬间被眼前的场景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