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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十只兔子—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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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沈丞把门推开,房间内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白墙喷射状凝固的血液覆盖,白洁抱着自己的双腿整个缩在了床脚。
张泽已经从天灵盖中间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挂在了房间的吊灯上,另一半,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破门而入的沈丞等人。
还未彻底凝固的血液夹杂了白色的脑液和搅碎的鲜红的内脏以及切碎了掉下来的肉渣混杂在一起,流淌在张泽的身下。
谭霖和陈东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和来自肠胃真实的反应让谭霖瞬间倾泻而出。
“多吐几次就好了。”
宋祁手中拿着泛黄粗糙的纸巾,轻轻拍着谭霖和陈东的后背,等两个新人缓过来之后,又一起进入房间。
“有什么发现?”
“你有没有觉得,张泽的内脏......”
“像被捣碎了!”秦亦和宋祁同时说道。
“没错,就像放在研臼中捣碎了,如果只是用镰刀砍,是不可能这么的....碎。”
说着,沈丞用手指抹了一些张泽的血迹,手感有些沙沙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但还要进一步的确认。
走到白洁的床位,仔细找了找,并没有发现他要找的东西。
“在找什么?”
“血迹。”
白洁的墙上没有一点血迹,方才沈丞将床单被子都仔细的查看了,并没有发现一点血迹。
“走,我们到楼下吧。”
9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白洁的脸色也比刚才好了一些,至少有些血色了,梁冉在一旁安慰着她。
“你们,有谁记下了昨夜的童谣?”
“我记下了。大兔子死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他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谭霖一字一句的将昨夜听到的童谣全部唱歌了出来,白洁听着谭霖唱出来的歌,眼神和表情越来越惊恐。
“兔子!是兔子杀了张泽!”
白洁颤抖的声音就像被敲击的鼓,每一个字都重重的垂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次的符是兔子,是一只拿着死神镰刀,面部扭曲肮脏的兔子。”
“应该说是一只面部缝补了多次,面部被缝补了颜色、花纹不同的布料,这是我在寒光中看到的。”
沈丞和谭霖向大家描述了一下昨晚在他们房间里发生的事情,说起来还有些后怕。
“白洁,你可以说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谭霖望着脸色和呼吸已经慢慢恢复的白洁,线索还是要从昨晚发生的事情来。
“昨晚,我们各自在床上睡觉,大约凌晨我突然醒了过来,接着就听见房间里响起了童谣,门外还传来了金属拖地的声音,没多久那尖锐的声音便停在了我们房间的门口,之后一道亮光闪过,门就被从中劈开了,那兔子进到了房间里,强烈的空洞感和压迫感使我不得动弹,只能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张泽在我面前被一把长长的镰刀劈成了两半,流出来的内脏,被兔子带走了一些。”
说着,白洁眼里流出了眼泪,亲眼看着伙伴死在了自己的眼前,这种感觉没人能体会的到。
“血迹呢?”
“说来也奇怪,张泽的血迹就像被结界阻隔了一般,反弹回去了。”
白洁擦干了眼泪,回忆起昨天在黑暗中看到的一切。
“结界?阻隔?”
陈东念叨着这两个词,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看过的修仙文中,有些结界是需要借助器物来进行结界阻隔,还记得咱们床上摆放的各种物品么?”
说着,取下了自己衣服上的皇冠胸针,拿给众人看。
“这或许是一条思路,这些物品到底代表着什么,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只能等今晚验证。”
沈丞在查看白洁的床时,就发现了属于白洁的物品药罐依然放在枕头旁边,没有挪动过,所以陈东说的或许并不是没有道理。
“童谣背后隐藏着整个故事,当我们解开这个故事,也就离出去不远了,一会儿吃了东西就赶快寻找线索,早一点出去,少死一个人。”
虽说有些无情,却也是他们目前正要面对的情况,陈东望了一眼二楼,又看了看走向餐桌的众人。
“张泽的尸体......怎么办?”
言下之意便是尸体要怎么处理掉,总不能让他一直就这么躺在房间里,况且晚上还要睡的。
“尸体等会儿就会自动消失的。”
秦亦拍了拍陈东的肩膀,示意他快去吃东西。
“一会儿,我们还是按照昨天的人,白洁就负责整个大厅。”
沈丞关注着白洁的状态,见白洁点了点头,也低头继续吃饭了。
“你们彼此认识?”
谭霖一直感觉这些人好像早就认识,不,现在他可以说,这些人早就认识了。
“是啊,我们在一起过了三个琴谱,包括死掉的张泽。”
秦亦悄悄的在谭霖耳边说了一句:“现实中也是认识的哦。”
谭霖望了望了沈丞,又望了望了坐在对面的陈东,又想起已经成为尸体的张泽,觉得有些命运无常。
饭后,谭霖和沈丞一同去了二楼其他的房间,那些被损坏的房间已经完好,除了已经打开的五间房,其他的和四楼一样都被一把大锁锁着。
沈丞从裤包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铁丝,一插一捅,只听见嗒的一声,锁自动从门上脱落,门就像有感应似的咯吱一声开了,声音回响在深深的长廊,令人不寒而栗。
“走吧。”
沈丞一脚踏进了房间,灰尘漂浮的厚度遮住了透进来的光,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眼睛在黑暗和灰尘的双重作用下久久不能适应,还不知道这房间里有什么,怕往前走会激起更多的灰尘,沈丞也不敢轻举妄动。
谭霖在门外,视线完全被漂浮起来的灰尘遮挡,他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沈丞现在怎么样了,他有些担心沈丞,想了想,回房间拿了一个接满水的桶,朝着房间里倒,灰尘开始慢慢被吸附。
谭霖不知道往里倒了第几桶水,总算让灰尘吸附一个能看清沈丞的状态了。
沈丞就站在离谭霖不远的地方,全身都被水浇透了,但依然不改这个男人那强大的气场,谭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进了房间。
房间的摆放和他们所住的并无差别,干净的被子上同样也写着数字,那满墙的红色倒是让人进来了便移不开眼,沈丞踏着水摸了摸墙壁上的红色,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刺鼻的墙灰味夹带着被捕捉到的一丝血气。
“是血。”
沈丞环顾四周,血迹并不像喷溅上去的,整整齐齐的,反倒像是被粉刷上去的。
“被子也并不像我们看上去的那么干净,床头也没有摆放着那些东西,不过这里似乎很久之前有人住过。”
谭霖从打开的床头柜里拿出一只钢笔,里面的墨水已经完全干涸。
“带着它。”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钢笔有什么用途,但他还是乖乖的将钢笔装了起来。
“走,下一间。”
沈丞以同样的方法打开了第二间房,布局和摆放也是一样的,就连墙壁上的血迹也是一样的,这二楼的房间就如同复制粘贴一般,
不同的是这间房并没有钢笔。
“走吧,看来之后的房间布局应该是一样的,看的意义不大,走,先下楼。”
谭霖跟在沈丞的后面下了楼,正巧遇见了从楼上下来的秦亦和陈东,陈东见到谭霖就像树袋熊一样挂到了谭霖的身上。
“你们情况怎么样?”
秦亦皱了皱眉,正准备开口,沈丞让他先别说话。
“走,先下去。”
沈丞觉得他们在三楼的发现一定有所不同,按照秦亦的性格断不会说话前不知如何开口,不如等着所有人一起。
四楼的梁冉和宋祁还未下来,白洁、蒋霜和朴一白已经坐在餐桌面前等待着众人的回归。
时间总是在探索的过程中越走越快,身在四楼的梁冉和宋祁久久没有下来,眼看着天渐渐黑了,大家的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大家一同商量着上去看看,楼梯的转角便出现了被烛光拉长的影子,影子竟带着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
大家将警惕值拉到最高,丝毫不敢松懈,沈丞和秦亦更是将所有人护在了身后,死死的盯住那影子背后的人。
“一会儿如果是兔子,赶快想办法应对!”秦亦小声的向着后面的几个人说道。
影子被拉的越来越长,楼梯也变得越来越短,所有人靠着大厅的角落,沈丞觉得情况有些不对,看了一眼大厅里的时钟,似乎松了口气。
“你们看时钟。”
大厅里,时钟滴答滴答的走过,时针和分针停留在十九时三十分, “时...时钟...怎么了?”
陈东看着时钟又看了越来越逼近的影子,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害怕。
“符不会在白天和二十四点之前出现,这是琴谱的规则。”
秦亦拍了拍陈东的肩膀,跟着沈丞站到了楼梯口,既然不是符,那便是......
“你们....站在这里,干嘛?”
梁冉刚转过二楼楼梯的转角就看见大家站在楼梯口,一副如临大敌、 一脸原地去世的表情,有些想笑又有些疑惑。
“你们的....影子,怎么是兔子?”
谭霖望着地上那缩成一个黑圆圈的影子,只有两只耳朵还显露在外面。
“不,不止我们。”
宋祁和梁冉对视了一眼,声音十分严肃,就连面部表情也令人不由得一惊。
沈丞走到宋祁和梁冉的位置,当所有人看到沈丞那一团黑黑的影子上两只长长的耳朵,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沈丞看到的与他们并没有两样,只不过是多了几只兔子罢了。
“这么看来,咱们所有人都变成了兔子?”
陈东那小小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一阵没来由的沉默似乎已经回答了他的疑问。
“额.....其实.....我觉得,只要咱们线索找得快,兔子就追不上咱们。”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沉默,谭霖想要打破这个气氛,毕竟他们现在他们身处的情况容不得半点的泄气
虽说这些人已经过了三个琴谱,可谁又能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没有意思波澜呢?
“谭霖说的没错,咱们去餐厅汇总一下线索吧。”
餐厅里,管家再次出现,它的手中正烤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传来令人遐想的滋滋的声音和让人独自咕咕叫的香气。
陈东的眼睛里冒出了光,飞快的冲到了餐桌的旁边端端正正的坐着,等待着美食上桌。
“各位客人已经准备好享用晚餐了,祝各位享用愉快。对了,各位千万别忘了抓娃娃哦!。”
管家脸上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加上那空洞无神的双眼,丝毫不掩饰的透着诡异。
银色的盘碟映照着昏黄的烛光和管家黑白的燕尾服,以及表情各异的众人,管家揭开盘碟上面的盖子,事物的香味扑鼻而来,陈东的嘴里已经流满了口水,众人看看陈东一脸的同情。
“这.....东西,能......吃么?”
陈东咽下了嘴里的口水,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盘子焦黑的东西,就连谭霖也面色不好的皱起了眉头。
“这是肝脏,可以吃。”
“肝......脏......”
陈东的胃里就像有一片大海止不住的翻滚,放下手中的道具在众人表示理解的目光中飞快的冲向二楼。
“今晚是不能吃这个了,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
沈丞打开旁边壁橱的柜子,发现还有一些没有稀的彻底的绿菜和表面上没有发霉的大米,他带上围裙站在炉灶边开始准备今晚的晚餐。
“要我帮忙么?我会做菜。”
陈东走到沈丞身边,帮他系上围裙的腰带,拿起那些绿菜在一旁帮沈丞打了下手。
“帮我切菜,我的刀工不好。”
沈丞的脸有些微红,就像微醺的玫瑰,谭霖一时之间竟移不开眼,望了他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