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耳语》7426

3、永远的噩梦

　　“别把我留在这儿，我哪儿做的不对我改，妈，妈！”木翊从噩梦中惊醒。两年前的那一幕是木翊永远的痛。
　　两年前的他，还是个幼稚的高一新生，爱打篮球，学习还不错，但总像个小孩。
　　但作为一个严厉的父亲，木瑞可不觉得撒泼打滚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正碰上木翊叛逆期，天天父子争吵不断。
　　木瑞打听到他省一个磨砺人的学校，便直接把木翊送了过去。
　　刚到学校的时候，木翊还以为是父亲到他校学习交流。他不理解为什么他和妈妈也要来，但进了学校，他逐渐发现不对劲。他不会知道，这将是他一生最黑暗的记忆。
　　偌大的操场上一队队人排列整齐，都穿着军训服，一圈一圈的跑着。操场旁的沙袋格外显眼，与学校似乎格格不入。往教学楼走去，一个学生慌张的从他身旁跑过，一头红发，和木翊对视一眼，脚步不曾停下，发疯了一般冲向大门。
　　迎面走向两个教官将红发少年打晕，抬走了。
　　“来了，里面请。”一个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打断木翊一家人对刚刚发生的事的关注。“想好了就把协议签了，我们是专业机构。”男人扫了木翊一眼对木瑞说。
　　木瑞不加思考地签下名字，递给段刚一张银行卡，转身拉着高霜走出办公室，木翊也跟着打算离开，却被一个身着迷彩服的男人抓住动弹不得。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爸，妈。你们去哪儿？他们抓着我！”
　　“妈，妈，你们不要我了吗？”
　　“别把我留在这儿，我哪儿做的不对我改，妈，妈！”
　　木翊的嘶吼只引来高霜的一个回头，眼眶里有泪水打转，但脚步没有停下。
　　打开手机，凌晨三点二十，木翊起身，去客厅喝水，家里没有人。准确来说，自从妈妈高霜一个月前来通知他留级返校，再也没有人来过，没有人来看过他。
　　坐在沙发上，木翊想着过去的事。
　　三点四十，“哈哈哈哈哈哈，姐妹，快看这个视频，笑死我了！”一条消息弹了出来，还有一个搞笑视频。木翊看着手机页面，是金戈发的。在过去，不缺有这样的假意发信息给他的女生，木翊早已习以为常。
　　但她和那些女生好像不太一样，除了这两条消息没了后话。木翊倒是为这预判失误而感到遗憾。
　　木翊点了一支烟。黑暗中的火星跑的慢，烟雾下木翊无神的眼盯着桌角。
　　父母走后，他哭闹着被人带到宿舍。刚进宿舍，发现刚刚被打晕的红发少年，“他怎么了啊？”木翊问教官。
　　“管好你自己，你的床在上面，上面有军训服，是你以后唯一的衣服，床自己铺好。晚上跟他一起到操场集合。我是洪教，以后都听我的，我不管你是公子哥还是富二代。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眼泪。”声音浑厚。
　　还没来得及反驳，洪教已经离开。木翊摇了摇红发少年，没醒。木翊擦干眼泪“不过几天，他们肯定会回来接我的，忍几天罢了。”
　　天快黑的时候，红发少年醒了。“你，你醒了啊，兄弟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得睡到明天，我还想着怎么去操场和洪教说你现在的情况呢！”木翊说。
　　“又来一个，真的没有人惩罚这些人吗？”江肆低语。“你去操场干什么？你叫什么？”
　　“哦，对了。我叫木翊，一立一羽。是教官让咱俩晚上去操场的。”
　　“教官？呵，恶魔罢了。”江肆冷笑。
　　“你笑什么？你今天为什么要跑啊？你叫啥啊？”
　　“我叫江肆，希望你今天晚上还能这么有活力问这么多问题。”
　　两人一起去了操场。
　　洪教果然已经到了，“我不希望我到了你们还没到的情况出现第二次。现在开始，20圈。”
　　“20圈？八千米？？？逗我玩呢？洪教”木翊笑着说。江肆抓着木翊就跑，没有一句反驳。因为他知道，根本没用。
　　洪教通知他们后就走了，木翊本来就没吃午饭，现在还要跑圈。三五圈没问题，可是二十圈！木翊跟着江肆跑了七圈，“不跑了不跑了，要命啊！”
　　“快起来，你会受罚的。”江肆拉起坐在地上的木翊。
　　“他能拿我怎么办？法治社会！”
　　“你太小看他们了，你父母签了监护人暂时转让协议，他们能做的不只有体罚。”
　　“啊？！！”木翊一脸震惊。
　　“干什么呢你俩！”洪教气势汹汹的走来。
　　“真废物，这点运动量。妈的，什么人都让我带？段刚真是有病。”
　　洪教一把扯起瘫在地上的木翊，“你最好给我早点改掉你这一身的臭毛病，你就是个废物，还以为你是公子哥呢？爬也给我爬完这二十圈。”
　　木翊还没有从江肆的话中缓过来，就来了当头一棒。又和江肆一起跑了起来。
　　那晚他累到无法呼吸，一句话也说不出。后来他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他们每天学习的是心理学、格斗、拳击……一些正常学校不会学习的课程。
　　当然，他们也不会被像普通学生一样对待。等待他们的只有黑暗，木翊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江肆那天拼了命的冲向大门。
　　两年后，父母终于来看他，段刚和他们交谈了好长时间。同意接走木翊了。后来江肆也出来了。可他们永远忘不了那段黑暗的日子。
　　木翊被折磨了两年，全变了，他不再是只懂打篮球的少年。似乎达到了木瑞的要求，可他失去了自己。他对谁都冷漠，对高霜更是一言不发。回到家提出自己住，就再也没说过什么。
　　凌晨五点，木翊不再回忆，回到床上看到好友动态里昨晚金戈发的照片。是运动会的照片。他点开一张，是两个女生的自拍，在照片的角落里是他正注视着金戈。
　　“应该是接力赛前。”木翊想。在那个“学校”学的东西还是能用的上。木翊关注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通过一些细节猜测这个人的性格。这好像已经成了习惯。
　　这个女生很像之前的他，整天无忧无虑的，活泼开朗。
　　木翊熄了屏幕，翻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