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吟望黎洺》酒酿樱花

5、战事

　　静静的河边，一个着青翠色衣袍的少年捡着地上滑溜溜的鹅卵石，将拾到的鹅卵石都摆的整整齐齐。

　　洺州走到吟肃的身旁，也蹲了下来：“吟肃，师父叫你说了什么呀?”少年继续捡着鹅卵石，保持沉默。

　　“你不开心吗？”洺州也静了下来，捡着漂亮的石头，捧着送到少年面前，少年低垂着眼眸，手中的动作微顿，挑走了那捧石头中唯一的一粒光滑泛着光的鹅卵石。

　　少年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洺州，站起身来，走到那竹林中的大石墩上坐下。

　　他总是这样的，不开心的时候就一句话都不说，静静地做一些无聊的事情或者对着前方发呆。

　　洺州是知道的。洺州也站起来，跟在吟肃的身后，约莫有七八步距离，到那大石墩上坐下。

　　就这样，太阳一点一点西下，阳光从耀眼的金黄成了暖色，天边泛起了火烧云，这样的景色吟肃是最为喜爱的。两个少年依偎着，看着荒凉的日落泛起暖意。

　　“洺州，师父好像很讨厌我。”

　　“怎么会，师父一直很喜欢你啊，你以前不总和我说师父对你有多好吗？”

　　“但是……师父最近总是训我。”

　　“不知，如果被训了就来找我啊，我保护你……”

　　“嗯。”

　　太阳一点点升起，一行人又上了路。此事虽说是守边疆，但也等同于送死罢了。

　　朝廷刚刚安稳，新皇为稳固自己的地位正暗处铲除异己。王爷如今深受将士信赖，又怎可安稳度日。

　　此次朝廷以局势动荡为由只派了三万将士。可侵犯边境的鲜奴则是有7万大军。

　　新皇是想趁着这次大战顺带除了王爷。

　　萧肃从昨晚的事后，便故意与王爷保持若有若无的距离。

　　虽与平常也没什么不同，可总觉得这八月天的风竟也是冷的。这刺目的烈阳竟暗淡无光，惊不起一丝波澜。

　　就这样行了大约有五六天，号角声响起。

　　战火连天，硝烟滚滚。黎洺手持长剑骑着烈马冲在最前方，冷风不留情地刮着黎洺的脸颊。将士们厮杀着，不一会儿，黄色的土地上溅上了热烈的鲜血。黎洺的脸上裹挟着暗红色，正如初逢时一般。萧肃击退了一批鲜奴又来了一批。冷白皮的小士兵此时如猛兽怒号般，拿着手中的刀向前砍去。耳边是混乱的声音。将士们的锐气势不可挡，一连接着日夜不停打了四五天。

　　萧肃坐在黄土地上，沙尘裹挟着战场，让人看不清局势。厚重的盔甲上是被风吹干的血。

　　战争的惨烈让人触目惊心，遍地的尸体，空气里是一股已经免疫的血腥气，马在悲鸣，双方势均力敌但损伤巨大。

　　黎洺摸着烈马光滑的皮毛，轻声道：“角弓，让你受苦了。”

　　萧肃走过来：“王爷，可有受伤?”“无事，战场之上，又有谁可安然无恙。”黎洺看着马，沉思着。长吟绕到黎洺身前，转了一圈，从外在看，伤势确实不大，只是脸被划破了皮。

　　萧肃是第一次见这般壮烈的场面，但他不畏缩。在现代，他就知道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试问，若连死亡都不畏惧，又有什么可以使他犹豫呢？

　　他有预感，这次一定是胜仗。

　　早在三天前，王爷便召集大家，开了一个万人大会。那时王爷喊到：“大家想必都看出来了，此次皇兄事有意要为难于我。我不想拖累大家，我知晓大家上有老，下有小，有的甚至还没有婚配。在此处，若不想继续前进，可以离开。我也没有什么能给大家的，是我苦了大家。”

　　半晌，竟无一人离开。战士们齐声喊着：“我们不离开，我们与王爷一起战场杀敌。”

　　原先在那夜说要娶媳妇的小士兵，此时稚嫩地语气传来：“王爷，我们不走，我们要与您一起。临阵脱逃可不是我们的作风。”

　　王爷笑了，热泪在眼眶里打转，不一会儿，风吹干了泪，印在了王爷心中。

　　这群人都是心怀希望，热衷祖国的人，又有什么能将他们推倒呢？

　　战事又持续了一个月，双方已经进入关键时期。王爷永远冲在最前方，他的那柄长剑沾满了鲜血，每日都要擦拭好几遍。萧肃在打仗的同时，要协助军医们给战士们看病，如此热的天气，伤口极易发炎，溃烂。也有些人中了暑气。厚重的盔甲穿在身上，也似成了拖累。

　　腐烂发臭的尸体上扒满蛆虫。空气弥漫着极混杂的气味，让人想吐，但战事从未停歇。

　　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