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是你》papapaki

2、第 2 章

　　“Mircle！Mircle！……”
　　演唱会现场人声鼎沸，到处是粉丝的叫喊和各色的应援。
　　此时，左柚在台下看着自己的偶像。
　　干净利落又力道十足的舞姿、极具辨识度的烟嗓、舞台妆造加持下更显痞帅的面容，惹得她大声尖叫，不断挥舞着手里的灯牌。
　　过于兴奋，她一个不小心打到了前人的后背，还没来得及道歉，前面的人转过头来，是一张极熟悉的脸。
　　哈？！
　　黎子鸣！
　　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就夺过她手中的灯牌，毫不留情地砸向她。
　　现场的画面越来越模糊，歌声也越来越小。
　　砰砰！砰砰！
　　“别砸了，我不是故意的！”
　　左柚睁开双眼，整个人一下子弹了起来。
　　原来是梦，左柚惊魂未定。
　　想起梦中的狼狈，她不禁扶额。
　　“左柚！左柚！快起来，要迟到了。”左父催促道。
　　“哦！好，我马上。”
　　快速梳洗完，她叼了块面包就准备出门。
　　左父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她。
　　“哎！你等等。你妈昨天联系我了，她下周有事要来延城一趟，说想见见你。”
　　听到了许久没有联系的人，左柚愣了一下，反应过后随即摇了摇头。
　　“我最近没空，您帮我转告她吧！我要迟到了。走啦！”没等左父开口便夺门而出。
　　左柚一路快步走向学校，刚刚左父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距离她们上次见面好像已经过去六年了。
　　六年里，妈妈也找过她几次，但她都推脱不见。
　　妈妈，还真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左柚的爸妈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分开了。
　　在她为数不多的关于妈妈的记忆里，妈妈总是会和爸爸争吵，骂爸爸无能、窝囊。
　　就连对她也是冷冷的，妈妈从来不会对她嘘寒问暖，也不会为了陪伴她而推掉饭局。碰上妈妈不顺心的时候，她就会成为妈妈的出气筒。
　　年幼的她并不知道要怎样妈妈才能喜欢自己，虽然爸爸总是会对她说她已经够好了。为了不让妈妈生气，小小的她竟开始察言观色。
　　所以，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如何讨大人欢心。
　　但是她做的一切都没有用，在她过完五岁生日的第二天，妈妈就彻底离开了家，甚至都没有跟她说一句再见。
　　爸妈房间里的衣柜只剩下几件男士衣物稀稀拉拉地挂着，空了的梳妆台，白天努力安抚她又半夜一个人呆坐的爸爸。
　　那是她回忆里最灰暗的日子。
　　家里依旧摆满了玩具，厨房仍然每天都有饭菜香，爸爸还是那样爱她，但她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曾经她很讨厌妈妈总是无理争吵，现在她宁愿回到那样的日子里。虽然妈妈不喜欢她和爸爸，但至少他们一家人还在一起。
　　但现在真的只剩她和爸爸了，她没有妈妈了。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会这样，有时左柚翻看相册，看到自己出生前爸妈的照片，不禁想妈妈脸上那样幸福的笑容，妈妈当时应该是期待她的，应该是爱她的。
　　那又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对她？
　　直到初中的时候，奶奶来家里小住，她无意间听到了奶奶和爸爸的对话才知道原因。
　　她的爸妈分开的理由很简单也很现实。
　　她的爸妈大学时在一起的，他们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
　　妈妈是从穷乡僻壤里走出来的，拼了命想向上爬，愣是凭着一股劲在一家上市公司当上了经理。
　　爸爸则继续深造，投身科研。
　　刚开始，两个人感情还很稳定，婚后一年就有了她。但在她出生后就开始出现裂痕。
　　产后重回职场的妈妈为了重新在公司站稳脚跟，几乎每天都去应酬，经常深夜才回家。
　　后来妈妈的项目还是被别人抢走了，工作上累积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多，多到再也无法忍受。
　　终于在某天应酬完回到家后，身心疲惫，听到自己女儿尖锐刺耳的哭声，控制不住地宣泄自己的怒火。
　　从那之后，她开始嫌弃爸爸不争气，只会去捣弄那些没用的实验。后悔在事业正盛的时候选择生孩子。
　　四年间妈妈摸爬滚打，进入了更高的名利场，到达了她梦寐以求的位置。爸爸还是待在小小的实验室，拿着稳定的收入。
　　见过更多的妈妈不再满足原有生活，不想被这家庭束缚。
　　妈妈无休止的争吵，多次要求离婚。而爸爸为了给左柚一个完整的家，无数次恳请。
　　最终还是拗不过妈妈，在她生日那天双方分开了。
　　妈妈走后，左柚也一直低落。但每次看到爸爸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努力逗乐她的样子，她只能装作放下了，保持活泼开朗。
　　她从不跟任何人说这些，也不愿意让人知道。所以她一直表现得很活跃，没心没肺。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封藏的记忆被勾起，那熟悉的失落感又再一次充斥着她的心。
　　她一边低头走入学校，一边自嘲。
　　啊！左柚你怎么这么没用？被人抛弃了，还放不下。怨是真的怨，想也是真的想啊。
　　整整一天，她都打不起精神。
　　午休时，梁思媛跟她讲雪糕店里的周边时也兴致寥寥。
　　察觉到她不对劲，梁思媛低声问道：“不是我说，柚柚你今天咋啦？不舒服吗？平时说起你爱豆兴奋得不得了，今儿个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低落，左柚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嗯，来例假了，快要痛死我了。”
　　说完顺势趴在桌子上，装作虚弱的样子。
　　“难怪！我去给你打瓶热水。”
　　梁思媛刚要拿走左柚的水杯，就被黎子鸣抢先一步。
　　“我去就行。你帮忙看着她，麻烦你了。”
　　黎子鸣刚一走远，梁思媛就忍不住花痴：“wow！他对你可真体贴，你小小的动静都知道。长的好，成绩也好，最重要的是对你也很好。青梅竹马，我可太太太羡慕了！”
　　“想哪去了，就只是邻居、同学、弟弟！！！”
　　左柚看着梁思媛想入非非的表情，显然她的解释是徒劳的，只能继续埋头装睡。
　　可她没想到对方直接忽略了她的话，并且在未来还发展成了自己和黎子鸣的cp粉头。
　　等到黎子鸣回来时，左柚已经睡着了。
　　想起上次左柚痛得走不动路的样子，他没叫醒她，轻轻放下水杯就走开了。
　　直到下午的课快要开始时，左柚才缓缓醒来。
　　睡了一觉，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早上糟糕的心情也有所缓解。
　　伸了个懒腰，她顺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温热的，甜甜的。
　　这，这是红糖水？黎子鸣那家伙……
　　还真是…挺体贴…
　　坐着后排的黎子鸣瞥了一眼左柚，原本像蔫了似的人又恢复了点活力。
　　不过他还是隐约感觉左柚有点不对劲，照她那性子，就算是痛也不可能像早上那样安静沉默。
　　脑子里不停回想以前的画面，虽然她极大部分时候像只疯兔，活跃得不行。
　　但好像也有几次像今天这样的，反常的沉默，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耷拉着脑袋，像被抛弃了一样……
　　黎子鸣若有所思，又看向左柚。
　　对方像是有所感应，也回过头，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用浮夸的嘴形无声回应：谢谢兜兜。
　　接着又挤眉弄眼的，艰难地挤了个wink。
　　……
　　看着左柚抽了筋似的脸，黎子鸣无语至极，靠后倚在靠背上，轻哂了声。
　　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放学回家路上。
　　傍晚的天空中漂浮着形态各异的云，橘红色的夕阳穿透云层，散满了整个城市。
　　左柚坐着单车后座，一路上看着形形色色的身影，她看见一对对母女手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然后他们距离越来越远，直到对方的身影成了一个个小黑点。
　　左柚用手比划成相框，似乎想将路上遇到的母女情深的画面留住。
　　暖色调的光影下，这些画面显得格外温暖，她感叹道：“真好啊！”
　　闻言，黎子鸣向后撇了眼，捕捉到了左柚眼里流露的落寞。
　　他将左柚送到楼下，对方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别。
　　他皱着眉头，注视着她的背影。
　　在她打开门要上去的时候，黎子鸣叫住了她。
　　“左柚，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一直都在。”
　　她抬头看向他的同时街灯亮起，黎子鸣就站在灯下，左柚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瞬间
　　昏暗的天色中有一个少年在一束光下，对她说：“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