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tasy》阿纳柯诗

15、Chapter15

　　他说，是刚好出海的一艘船在出海几天后路上看到一块没被海浪卷走的浮木，挺稀奇，就多看了几眼。
　　后来仔细一看，木头上趴着两个人呢，吓得水手们赶紧去把人捞起来。
　　还好没离开码头多远，他们捡到我和伯顿时，我们已经只剩一口气了，水手们就是这么说的。
　　再后来，就是送到医院，联系到我的家人。其实一开始父母不相信我失忆了，想故意骗我是生病，只是没想到我真信了，还信了4年。
　　我听完后心情复杂，想到订婚宴上伯顿先生与我4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我一开始就没认出他，伯顿就以为我根本不记得他了。
　　我又想到伯顿先生留给我那个余味悠长的吻，心里十分愧疚。
　　可能伯顿先生觉得我16岁都是假装对他好，无论是朋友还是暧昧对象，这都是很伤人的行为。
　　我沉浸在自我愧疚的感情中，身旁人的说话声都变成嗡嗡的背景。
　　等我从乱七八糟的情绪中向外探出头来，已经被我母亲推出去陪菲尔特小姐散步了。
　　我父母家在乡下，门口有很大一片田野，春天百花盛开，芬芳四溢。
　　我盯着脚下慢慢长出的细弱的花苞，突然发觉伯顿先生的婚礼又近了一步。
　　“达伦先生。”原本并肩走的菲尔特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我转过身看她。
　　落日余晖从我身后照到她的脸旁，最后落在她的白色裙摆上。
　　而我半身陷入黑夜。
　　“您能给我一次机会吗？”菲尔特小姐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是真的爱慕您。”
　　我站在那里久久凝视着菲尔特，羡慕她的勇气，遗憾我们的缘分。
　　“菲尔特小姐，我羡慕您的勇气。”我微微一笑，倾身小心为她正了正帽子，“您值得更好的人。”
　　我当然不配拥有世间最平凡也是最伟大的爱情，我是异端，我不配。
　　和伯顿先生的拥吻，只是两个在上帝眼皮下相互取暖的可怜人，相濡以沫，最后迎面死亡。
　　我何德何能能收到这样的告白，我如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场对她来说极为不公的婚姻。
　　或许她只是想要一个靠山，但我不想在感情上亏欠菲尔特。
　　夜色还是降临了，我和菲尔特最终是互相看不清了。
　　我擦肩掠过她，不想多说什么。
　　回家路上的前半段我在想怎么面对我父母，后半段在想伯顿先生到家没。
　　度假后我还是住在伯顿先生家，这地方找个便宜房子还不容易。
　　幸好我的财产都大多作为闪亮亮的金子存在银行里，没想伯顿先生家都是老古董，不然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活。
　　刚下马车就看到伯顿先生家里的烛火摇曳，我兴冲冲地进门，然后又抑制住自己高涨的情绪。
　　“回来了？”伯顿先生脱了外套，只露出真丝白衬衫，浅褐色的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
　　他正坐在一架崭新的三角钢琴前摆弄着什么，好像在试音。
　　“嗯。”我也褪去外衣，凑到伯顿先生旁，“你怎么买了架钢琴？”
　　“突然想又想弹了。”伯顿先生把手放到琴键上，随手试了《致爱丽丝》里的一段。
　　“十九岁学的，过了一年手生了。”
　　我抿嘴笑了笑，伯顿先生似乎心情不错，一首《致爱丽丝》被弹得轻松愉快。
　　“过来。”
　　我走到伯顿先生身边，被他拉到琴椅上坐下。
　　“你弹这几个键。”伯顿先生抓住我的手腕，给我示范了一下，“就这样弹，来试下。”
　　我轻轻按照伯顿的做法弹了几下，飘出来的琴声虚弱无力。
　　“用力点。”伯顿捏着我的手指，钢琴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样，看到了吗？”
　　“嗯，好。”我按他的说法这样做，然后就看到身旁伯顿先生的手指在钢琴上游走，手指修长有力，像抚摸爱人的躯体。
　　如流水般丝滑的乐曲从伯顿先生手下淌出。再加上我机械般地辅助，《梦中的婚礼》从钢琴的内部传出，带着一点忧伤，如梦似幻。
　　曲终，我放下僵硬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指。
　　伯顿先生扭头看我，脸上还带着淡笑：“怎么样？音乐很有意思吧。”
　　“嗯。”我由衷的赞赏了一句，不得不赞同沉浸在艺术的世界里是身心的双享受。
　　起身时我又多看了两眼伯顿先生的衣服，衬衫上面的扣子解了两颗，里面已经换上春装，露出了白皙的锁骨和瘦长的脖子，喉结格外明显。
　　那条松松垮垮的浅褐色领带半掩不掩，偏偏衬得伯顿先生更白了。
　　我忽然想起16岁的事还没跟伯顿先生讲，又慢吞吞走到厨房去干站着。
　　伯顿先生侧着身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了一口，我看着他修长的脖子上小小的喉结动了动。
　　我像中了迷药一样走到伯顿先生面前，暧昧地端起他喝过的杯子，用干裂的嘴唇碰了碰伯顿喝过的地方。
　　伯顿的目光像一团火凝聚在我的嘴唇。
　　我赤裸裸的诱惑，勾上一个令我着迷的妖精。
　　伯顿这次吻得很用力，唇角、唇线，然后与我纠缠在一起。
　　喘息间，我的眼前是一片水汽，我笑着亲了亲他的耳朵，小声说：“我没忘记你的承诺。”
　　随后又被他扯入情欲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