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被白月光碰瓷了[娱乐圈]》伍拾捌

32、坏水

　　顾陶白说完结论，终于放下了手，感觉力气都快耗尽了。

　　周泽没有管他妄自菲薄的长篇大论，只问了一句：“不能谈，还是不想谈？”
　　顾陶白皱眉，却轮到他被捂住了嘴。

　　“我说了，你不用急着给我回应。”周泽语气温柔，掌心温热，“你没准备好我们就不谈，不急。”

　　顾陶白别开脸，“那按你的意思，往后要怎么相处？”

　　“顺其自然。”
　　“就像现在？”
　　“是。”

　　“你的意思是让我吊着你的同时，理直气壮地享受你对我的好和包容。”顾陶白抿了抿唇，“周哥，你还是没听进去，你不能这么惯我。”

　　“你昨晚不是这么说的。”

　　顾陶白蓦地看向他，“什么？”

　　“你让我惯你。”

　　顾陶白一窒，“什么时候的事？”他警惕起来，“我昨晚醉得说胡话了？我还说什么了？我……我还干什么了？”

　　周泽反问：“真想听？”
　　“很、很过分吗？”
　　“嗯。”周泽说，“包括但不限于你肖想我很久了，做梦都在想，想我做你男朋友，想我天天惯着你，想我……”他在顾陶白耳边说了个不太和谐的动词。

　　顾陶白觉得自己耳朵脏了，他捂住耳朵，手掌下一片滚烫，失声问道：“我说了这些？！”

　　周泽把他羞愤欲死的小模样看在眼里，“假的，还敢不敢喝到断片了？”

　　顾陶白：“……恭喜你，成功脱了个粉。”
　　他放下手，面无表情地拉开门。
　　好好地剖析什么心迹啊，还不如吃午饭。
　　再理周泽他是小狗。

　　洗手间门口有一道薄薄的门槛，大概几毫米高。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陶白太激动，迈出一脚，脚尖猝不及防地踢到了门槛内边缘，险些被这几毫米高的存在绊了个平地摔。

　　好在周泽眼疾手快，伸手捞了他一把。

　　惯性作用下，顾陶白摔到了周泽怀里，后背被周泽的体温烧得滚烫。
　　明明都近距离走半天戏了，按理怎么都习惯了，不就字面意义的前胸贴后背吗？这脸皮至于这么不争气吗？至于又红起来了吗？
　　顾陶白被自己气到了。

　　周泽在他头顶笑了一下。
　　没出声，可是鼻息乱了一会，傻子都能听出来他在笑。

　　顾陶白手背在脸颊上狠狠抹了一把。
　　薄脸皮体质真烦。

　　他要走开，周泽没让，箍着他腹部的手还加了几分力，陈述：“我救了你。”

　　道德绑架的烦人精。
　　顾陶白算是彻底确认了，这厮平时的高冷和正经全是装的，把那人模狗样的皮撕开来，里头全是坏水。

　　“谢谢。”顾陶白交差一样地说。
　　“嗯？”显然不满意顾陶白的敷衍。
　　“……谢谢！”
　　“这是道谢还是骂人？”
　　“周泽，你想怎么样？”
　　“不是周哥了？”周泽遗憾道，“也是，你脱粉了。”

　　计较半天居然是为了这事。
　　顾陶白无语，“你粉丝知道你这么绑架别人粉你吗？”
　　“知道，他正在我面前阴阳怪气。”
　　“……我怀疑你跟门槛合谋逼我回粉。”
　　周泽很愉悦地笑，“相信我，如果我有那个能耐，不会玩这么小儿科。”

　　他另一只手也搂住了顾陶白的腰，姿势从单手捞人变成背后环抱，热量从他的身上源源不断地传给了顾陶白。

　　像冬日长椅上的阳光。

　　太犯规了。
　　顾陶白想。
　　这叫他怎么有力气把人推开？

　　两人走到餐厅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四十几分了，其他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对着一桌吃得七七八八的外卖闲聊。

　　饶是周泽捞得快，奈何顾陶白倒霉催，还是崴了脚，走路有点一瘸一拐。

　　看到他两一前一后地过来，大家很有默契地停止了闲聊，视线若有似无地往他们两人投过来，蒋重明最藏不住事，欲言又止。

　　每回蒋重明欲言又止，想问的必不是好话。

　　顾陶白在蒋重明第七次尝试开口的时候，没好气地说：“不问会死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蒋重明来劲了，凑上来悄咪咪地问：“你被我哥揍拉？”

　　顾陶白撕披萨的手一顿，“……什么东西？”
　　“你飙戏压我哥弄伤他被拖厕所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这句话要素太多。

　　顾陶白甚至顾不得蒋重明那令人窒息的用词和组句，兴师问罪地看向孙水远。
　　孙水远：“别看我，节目组的人拿我们早上走戏的视频下饭。”
　　顾陶白：“……”

　　蒋重明还在哔哔，“你还好吧？我那有药油，治跌打损伤特别灵，给你拿点？”

　　他自以为低调，其实全桌都在竖着耳朵听八卦。

　　顾陶白感觉自己一世英名都败在这两兄弟手里了，咬牙切齿，“你表弟暗示你用暴力解决问题，你还有心情在那吃饭？”

　　他这话是对着周泽说的。
　　一反常态，不带称呼，毫不客气，火药味十足，一听就知道他两躲洗手间那会肯定吵了，还吵得不轻，到现在都有龃龉。

　　大家不敢八卦周泽，只敢向顾陶白投去八卦的目光。

　　唯独陈香举着刚挖下一块榴莲的勺子，若有所思。
　　她觉得不客气归不客气，但怎么不太像吵架后硝烟弥漫的不客气，反而有点闹小别扭的不客气呢？
　　顾陶白，在跟周泽闹小别扭？
　　顾陶白今天是因为什么得罪了周泽来着？
　　答案众所周知，是巧取豪夺戏，顾陶白临时坚持换角演谢承安，不打招呼地把周大佬按桌上强吻了。

　　但是敏锐如陈香，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周泽好像不乐意让顾陶白喝可乐。
　　周大佬会闲得管一个小演员喝可乐？

　　陈香吃下榴莲，联系这几天的上下文，顿悟了。
　　顾陶白在厕所那会，不是被揍，是被教育了一通上下有别、不得造反吧？

　　陈香凭其惊人的直觉，将真相推演得八九不离十，眼里闪出了激动的光芒。
　　她好像磕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餐桌另一边，厕所教育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周泽什么话也没说，就看了蒋重明一眼。
　　蒋重明立刻闭上了八卦的嘴。

　　顾陶白很不满意。
　　威吓群众停止八卦，只会让八卦滋生得更厉害。
　　他顾陶白就算是咸鱼也是条顶天立地的咸鱼，堂堂男子汉铮铮铁骨，怎么可以被人误会在厕所挨揍？这种丢脸的谣言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顾陶白瞪了不争气的周泽一眼，亲自出马，“蒋重明，你说的药油借我。”
　　蒋重明一脸果然如此。
　　“崴脚应该也管用吧？”顾陶白大声地、咬字清晰地问，势必让所有人都听得清他一瘸一拐的真实原因。
　　“管用的管用的。”蒋重明随口一答，一脸“你不用挽尊了我懂”。

　　顾陶白：“……”
　　怎么还越描越黑了？

　　“就借他？”周泽突然开口。
　　蒋重明：“啊？”
　　周泽云淡风轻，“也借我。”
　　蒋重明又“啊？”了声，有点接受不良，“哥你要来干嘛？……你也受伤了？”他一副世界观重组的模样，看向顾陶白，震惊之余充满钦佩，“你还手了？你打得过我哥？卧槽，高手在民间啊！”

　　顾陶白：“……”
　　周泽这场救得很好，以后别再救了。

　　当天晚上，顾陶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周泽看了他一眼，“药油呢？”

　　影帝就是影帝，做戏都全套来的，一点伤都没有还好意思真的讨药油。
　　顾陶白一手拿吹风机，一手抄起药油，丢给周泽，自己则坐到床上，架着腿，一边玩手机一边吹头发。

　　周泽接了药油，走到顾陶白床边，“擦了没？”

　　顾陶白嚷了句，“没。”又意识到了什么，把腿一收，“我一会擦。”
　　周泽把药油放他被子上，没走开，“手腕也记得。”
　　吹风机太吵，顾陶白没听清，只知道他还站在自己跟前，怕他跟霸道总裁一样强行热心，又抬高了音量，“我一会就擦！你别管！”
　　周泽伸手把他吹风筒关了。
　　“干什么？”顾陶白警惕。
　　“手腕。”

　　顾陶白这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始作俑者不提，顾陶白还真没把手腕上的淤伤当回事，但这么一提吧，顾陶白就觉得不太顺气。

　　“蒋重明可真没冤枉你，是挺暴力。”不顺气的顾陶白嘀嘀咕咕，“抓一下淤一圈，你哪来那么大手劲。”

　　“抱歉，以后会注意。”

　　“算了。”顾陶白懒得计较，毕竟是他挑衅在前。

　　他重新打开吹风机，吹了一下，又停了。
　　等一下。
　　周泽当时为什么生气？
　　就因为不让他喝可乐他不听，非喝给周泽看，周泽觉得被挑衅了？

　　可周泽为什么突然不让他喝可乐？
　　难道只是借题发挥，根本原因是气他太闹腾？
　　如果是这样，后来又为什么要跟他抢可乐瓶？

　　难道周泽一开始喝止他，就是因为知道他在偷喝啤酒？

　　顾陶白琢磨出不对劲来了。

　　他再次关掉吹风机，问：“你今天为什么不让我喝可乐？”

　　周泽接过吹风机，打开，丢到边上，在噪声中弯腰，近距离反问顾陶白：“你喝的是可乐？”
　　“你那个时候就知道我喝的是酒？”顾陶白顿了顿，迟疑，“非让我等三十分钟，是想让我醒酒？”
　　“是。”

　　“你怎么知道的？”顾陶白皱起眉。
　　他之前以为周泽之所以知道自己喝酒，是因为两人拍了吻戏，他嘴巴里的酒味被对方发现了，毕竟系统只掩盖了他身上的味道，没管他嘴巴，可周泽抓他手腕阻止他喝的时候，两人还没开始对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