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怜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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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最近书斋新推出了一批花神笺，我请人作了诗，准备风靡冀北道，到时候成了，分你一成，就当新婚贺礼了。”
廖婧柔没忍住，“奸商。”
“过奖。”
“不过你找的谁？这么有信心。”
“你可能听过？”沈知意也不太确定，“许家，许临洲。”
“是他？”
“你还真知道。”
“是听过那么一耳朵来着，貌似曾有个小官之女倾慕于他，也不介意他的身份，请人上门探口风来着，却被许家拒绝了。”
“你确定是许家？”沈知意追问道。
“当然，你不知道，那许家原本传出的消息是许临洲性格高傲，没看上那姑娘。
可那姑娘放不下，自己找到许临洲面前去了，不想许临洲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才知是许家从中作梗。”
“那姑娘就这么放弃了？”
“那不然呢？家里本就是小官小吏的，就是因为觉得以他的情况，许家不会管的太严才敢问的，现在知道了许家的态度，自然只能放弃了呗。”
说到这，廖婧柔的目光闪了闪，道：“你什么时候跟他扯上关系的？还这么关心他？你看上他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就不能是看重他的才华吗？”沈知意想不明白怎么每个人都对她关注许临洲反应这么大？
“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廖婧柔没忍住，目光围着沈知意转了两圈。
“你从小到大，都十足自信，坚信自己天上地下独一份，觉得没人会不喜欢你。
即便真有人不喜欢你，你也只觉得是他眼光不好，总之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可你现在，竟然主动去关注一个人？以前你可都是等着别人自己送上门来的！”
沈知意一噎，廖婧柔这都什么见鬼的形容？
“我真的只是欣赏他的才华，觉得能给我回报罢了，再多的，顶多是有点可怜他，难道我还不能怜惜弱小吗？”
“你确实还算有善心，但你的善心从前仅限于直接给银子，而不是还要去挖别人背后可怜的原因。”廖婧柔毫不犹豫戳破沈知意的遮羞布。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大概是被他的外表迷了眼，以及对他之前利用了我有些不舒服，但仅仅只是如此，我们还是非常单纯的金钱关系。”
对上廖婧柔清凌凌的眼神，沈知意不禁有些炸毛，“你这是不相信我？”
“那你倒是说说，你跟他都是什么交易？”廖静柔往后一靠，大有审问一番的架势。
“他作诗，一首诗一贯钱。”
“那你给的价还挺高。”廖婧柔毫不留情地嘲笑沈知意口是心非。
倒不是说值不值的，而是许临洲声名不显，即便真的值，沈知意支付的报酬也更多更大。
只单说诗会办成了，花神笺真的扬名，那许临洲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不会还有吧？”见沈知意眼神闪躲，半吞半吐的，廖静柔追问道。
“好吧，你也知道，有些人纠缠的我很烦，我也得找人收拾他们吧，我看许临洲挺聪明的，身份又方便，便雇佣他，一个人半贯钱。”说到最后，沈知意似乎自己也觉得站不住脚，声音越来越低。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给人花钱？”廖婧柔眼神惊奇地看向沈知意。
不过说到底，廖婧柔也只是想知道，沈知意到底对许临洲什么态度罢了。
这点钱，对于沈家唯一的继承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别怪我没提醒你，许家对他可不简单。”
“怎么说？”
“哎呀，我怎么觉得肩膀有点酸？”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沈知意神色无奈，她其实也没那么想知道。
直到这时，廖婧柔才放下心，看样子那许临洲也不是很重要。
“你应该也知道，他的出身。”
“嗯，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当然有了，很多人都以为，许大小姐是显怀了之后，才查出有身孕的，所以才没把这个孩子打掉。”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了，许大小姐可就失踪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被找回来了。
当时，许家就请人诊了脉，不管有没有，这事情已经发生了，一碗避子汤下去，损伤不大还能永绝后患。”
沈知意头一次知道，高傲的像个孔雀一样的廖婧柔，说起八卦来也这么兴致勃勃。
“你的意思是，许大小姐没喝？”
“不仅没喝，还开得是助孕汤剂。”
“这怎么可能？许家怎么想的？”沈知意连廖婧柔如何能得知这等隐秘都顾不上问了，全然被许家不合理的行为吸引了心神。
“这谁知道，而且不仅如此，许家原本说是要抓住贼人，狠狠惩治一番，这里面甚至拉上了原本要定亲的人家，联合官府一起。
却不知为何，不过短短三天，许家就变了卦，一口咬定说那贼人已经被处置了。”
沈知意若有所思，“看来许家瞒了不少事情。”
“这是必然的，不过也不知为何，可能是没从许临洲身上得到想要的吧，这些年许家对这个当年拼着自家大小姐名声不要，也要保下来的孩子，是越来越差。”
“话说，这事是不是跟许临洲的生父有关？”沈知意仔细分析着，觉得能让许家非要生下这个孩子的原因，只能是这个。
“也许吧，只是现在，他们的算盘只怕是打错了。”廖婧柔倒是不在意，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要的太多，就容易什么都抓不住。
更不用说，看沈知意的意思，这许临洲保不齐有什么心思呢，许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眼见着沈知意还在那皱眉思考，廖婧柔忍不住打断，“在我这，可不许你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一成利我不要，免得你也被拉上三皇子那条破船，你给我亲手绣个荷包，我就要这个当新婚贺礼。”
沈知意被打断，听到廖婧柔的要求更是忍不住瞪大眼，“就我那绣工，你还要我给你亲手绣荷包？你怎么不干脆让我给你绣嫁衣算了。”
“我倒是想过，可这嫁衣不是有宫里准备吗？你就是做了我也穿不了。”廖婧柔要求的理直气壮，甚至补充道，“锦文肯定是先见到你，你让她给我打个簪子，倒不用多华丽，有个样式就行。”
“你记得了没？”
“行行行，我肯定会转告的。”就是不知道梁锦文会不会冲到廖府，把廖大小姐吊起来打一顿了。
想到这，沈知意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她治不了廖婧柔，有的是人能治。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提醒你，今年朝廷和北燕似乎有想缓和关系的意思，过段日子可能会有北燕使团和商队过来，你可注意点，别着了道。”
沈家作为朝辞城首屈一指的富商，掌握的商路和货品绝对是北燕商队盯着的，一个不小心，可就是阴沟里翻船。
“多谢，我会注意的。”
两个人又就廖婧柔拿出的铺子商量了一番，沈知意才带着一匣子契书回了家。
“娘，你看看。”一回到家，沈知意就献宝似的把匣子往母亲面前一搁。
沈母还在看账本，不过是抬了抬眼皮，就问：“又把什么带回来了？”
“都是铺面，我出银子盘下的。”
沈母扫了扫，却发现都是廖家名下的铺子，“可是廖家出了什么事情？”
“是婧柔被赐婚给了三皇子，这些她带不走，就找我折换成银票金票。”
不知沈母想到了什么，半晌没有回话，沈知意疑惑，“娘，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想到你外祖了。”
沈母的父亲，沈老太爷，是昔年的帝师，文官清流之首，却只因直言上谏，触怒帝王，一贬再贬。
沈老太爷年纪大了，又一时气急攻心，没挺过去，就这么走了。
没多久，沈母就也和离，带着女儿离开了京城。
“既然婧柔选了你，你就替她收着，现在就按市价原价给，往后若有机会，再还回去。”
“我知道了，娘。”此时，沈知意也明白过来这一匣子是什么意思了。
往后若真出了什么事，能保住什么，是什么吧。
“你今日去见了人，可还满意？”
沈知意没想到自家母亲思绪跳的这么快，这是有多想家里多个人？
“别提了，今天那个我不喜欢，什么人啊，我不过见他一面，就飘起来了，真以为我看中他，非他不可了不成？”
沈母就这么静静听着，也没对沈知意说什么，只在最后道：“既然这个不喜欢，那就换一个，这段时间生意上的事你不要管，先成家后立业。”
“娘，我真的不明白，最近是怎么了？您以前都不催我的。”
沈母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没什么，只是你到年纪了，仅此而已。”
“那若我瞧中一个名声不好的人呢？”沈知意赌气道。
“名声多不好？”沈母倒显得不怎么在意，颇有一种我还不了解你的意思。
“就是那种整个朝辞城人尽皆知的名声差。”
“比如？”
“比如奸生子啊，野种之类的……”说到这里，沈知意的声音有些小，不管怎么说，如此称呼一个人，是沈知意从未有过，也不能接受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