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成鬼王回来帮攻复仇》蔡颇

8、谷底相伴

　　蒲苡乔刚坐上车，龙瑾珩就关了车门。
　　他显然没料到，问：“你不上来？”
　　龙瑾珩调侃道：“没人扶，上不去。”
　　蒲苡乔摇摇头骂了一声“臭不要脸”，就要开车门。
　　“你先走吧，我另外打车走。如果你妈还堵在校门口，看到咱俩一起下车，会更生气吧。”龙瑾珩另有打算。
　　蒲苡乔忽然红了脸，低声说：“搞得咱俩跟见不得人似的。”
　　司机师傅挑了挑眉，嫌弃道：“你俩好了没有？到底走不走啊？”
　　蒲苡乔从后视镜里看到师傅的脸，感觉额头上有汗渗出来——这正是前一天送他们来的师傅……
　　“走吧，师傅，秋实中学。”龙瑾珩拍拍车门。
　　“等等！咱俩先加个微信，一会方便联系。”蒲苡乔拿出手机，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递给龙瑾珩。
　　“嚯，你俩连微信都没加呢？”师傅把疑惑写在了脸上。
　　拖拖拉拉，搞得真像离别似的。龙瑾珩笑着扫了码，挥挥手，注视着车子缓缓离开。
　　蒲苡乔看着窗外，那帅气的男孩正朝他微笑，嘴角上扬，眼里带着星星，明明拄着拐，却又无坚不摧，像是什么都能搞定。
　　汽车拐了弯，那个身影消失不见了。“待会见了。”蒲苡乔坐正身子，整个人倚在后座上。
　　打开手机，龙瑾珩发来的好友申请赫然在目。那头像是……流川枫？
　　原来他知道自己很帅？蒲苡乔一阵爆笑。换其他任何一个人用流川枫做头像，大概自己都会说：怎么这么臭不要脸！都不照照镜子的吗？
　　转念一想，流川枫的那股狠劲儿，火焰般的眼神，和龙瑾珩还真是有相似之处。
　　不要在用流川枫头像啦。蒲苡乔心道：哥哥给你画一个私人专属。

　　龙瑾珩拄着拐，逛了一趟学校门口的超市，拎着一袋子生活用品，才不紧不慢地回了寝室。周末是学生回家休息的日子，整栋楼分外安静。
　　寝室的门是关着的，一个女子声音透过门缝传递出来。
　　“总说我们不懂你，我们还要怎么懂你？倒是你，有没有好好地为自己考虑过？你的爷爷、外公、爸爸妈妈、所有所有的长辈都是教授，你的堂哥表哥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名校的超级学霸？你小时候的成绩，比他们当年都要好，可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你有把心思放在读书上吗？高中三年，你不抓紧刻苦读书，能考上什么好大学？在你老蒲家不嫌丢人吗？”
　　听得出那女子尽量压低声音，却压不住恨铁不成钢的怨气。龙瑾珩忽然想起，去年刷到过一条新闻，滨海市一个姓蒲的老爷子，自己退休前是大学校长，子子孙孙也都是各行业的顶尖人才。老爷子精神矍铄，退了休仍然继续在书房里著书立说，想来那便是蒲苡乔的爷爷。
　　叹了口气，她继续说道：“我不是非要你给我争什么光，你自己总得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读书的时候你贪玩，旷课去画画、搞动漫展、不务正业，你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耽误了多少宝贵的青春时光吗？你若是个笨的，我也不强求你成才。可是你应该有什么样的实力，我很清楚。现在不努力，以后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妈。”蒲苡乔试探着问：“那您想没想过，也许我画画会成才呢？”
　　女子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道：“漫画也叫画？有几个粉丝捧你，你就觉得自己上天了不成？这些追捧反而会害了你！博眼球的东西总会过去，有真才实学才能走得远！”
　　女子还在滔滔不绝，蒲苡乔不再出声，龙瑾珩也不想再往下听，把袋子放在门口，拄着拐下楼去了操场。坐在场边，龙瑾珩拿出手机，翻起蒲苡乔的朋友圈。竟然……空空如也。是对这个世界无话可说吗？连头像都是随手拍的天空，像个生无可恋的颓废老头，倒是很符合刚见面时他那佛系气质。可他们在一起这四天，蒲苡乔明明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股洒脱又傲娇的少年神经质气质。
　　人格分裂吗？龙瑾珩笑着骂了一句。
　　“在哪？”微信上信息闪烁，是蒲苡乔发来的消息。
　　“楼下操场。”
　　“我在寝室接受改造呢，你先找地方呆着吧。”
　　“好。”
　　龙瑾珩收起手机，往教学楼走去。落了几天的课，也该好好补补了。

　　各个学科都自学了一遍，把落下的三天课程学完，天色也有些晚了。肚子有些饿，龙瑾珩才想起自己没吃午饭。周末学校食堂不开伙，龙瑾珩正愁去哪解决温饱问题，蒲苡乔的信息就过来了。
　　竟然是张图片。
　　乍看是张帅气的卡通头像，龙瑾珩正想问什么发这个，却发现这头像的穿戴和角度，和他自己朋友圈发的一张照片完全一致。再细看，图中人的发型、五官、神情，活脱脱就是自己。
　　“你从哪弄的？是用软件生成的吗？哪个ＡＰＰ？”龙瑾珩回复道。
　　“屁！软件生成的有我画的好？”回复像弹簧一样回过来。
　　“你画的？这也太他妈厉害了吧！”龙瑾珩回复完，想起了蒲苡乔妈妈，又发了一条：
　　“你妈妈还在寝室吗？”
　　“中午就走了。”
　　龙瑾珩拨通了语音电话，蒲苡乔立刻接了起来。
　　“出去吃饭？”龙瑾珩问道。
　　“行啊，哥带你尝遍方圆１０里的美食。”
　　“好，学校门口见吧。”龙瑾珩起身要走。
　　“急什么？”蒲苡乔坏笑道：“先把你头像换了！
　　“那您倒是刷新一下我的头像看看啊作者大大？”
　　“靠！手挺快啊？”蒲苡乔迅速刷新，果然看到了龙瑾珩更新的头像。
　　“不要崇拜我，手快是我们学渣的基本素质。”

　　蒲苡乔带龙瑾珩去的不是学校周围的小吃摊，而是和学校有一点距离的一心料理。被老妈搅和了一上午，又费了一下午画头像，蒲苡乔只觉得头晕眼花，身心俱疲，只想找个安静的环境吃饭。“一心”是日本料理，价格不菲，装修格调也合他心意，蒲苡乔偶尔会来。
　　在大厅选了个位子，蒲苡乔轻车熟路地点了菜。
　　“怎样？谈判什么结果？”龙瑾珩没绕弯子。
　　“没什么结果，每次无非也就是这样，老生常谈，她给我洗脑，我低头认错呗。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学习，珍惜生命，不负韶华，英勇就义……”
　　“瞎说什么！”龙瑾珩拉了脸打断了他。
　　“反正上次你也答应杨老师以后不旷课，要考到她要求的名次，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想不到你小子，也是旷课分子啊？”龙瑾珩坏笑了一下：“不公平！就你这表现，你妈还不许你和不良少年交朋友？你别带我旷课就不错了！”
　　“是啊。”蒲苡乔并不反驳：“她总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想让她儿子当三好学生。”
　　“你答应杨老师考第几名？”龙瑾珩很好奇。
　　“她要求其实也不算高，期末考试级部前５。”蒲苡乔把生鱼片放进嘴里。
　　“前五？还不高？那你以前考多少名？”龙瑾珩觉得杨老师也太坑了。
　　“以前吗？不一定，有时候十来名，有时候七八名，反正没进过前五。”蒲苡乔吃的正香。
　　“开什么玩笑！秋实是滨海最好的高中，咱一个级部８００多人，你考１０几名，已经是学霸了好吗？别说我考前十，我就是考到前5００，我妈做梦都得笑醒！”说到最后，龙瑾珩猛然住了口。现在应该改成“我妈泉下有知也会笑”了吧。
　　“来来来，不醉不归！”蒲苡乔倒上清酒，和龙瑾珩碰了一下，二人一饮而尽。
　　蒲苡乔挑了个鳗鱼寿司，边吃边说：“所以说，父母和父母是不一样的。我堂哥表哥他们，都是各种竞赛大奖拿到手软，不是跳级就是保送清华北大或者国外名校，我在秋实都数不上前三前五。有了对比，我妈才觉得我狗精神没用在正地方。我觉得吧，你妈这样挺好的，一看就对你没啥要求，你想打球就打球，想放羊就放羊，她不会逼你做什么。”
　　龙瑾珩点点头，蒲苡乔连母亲的面都没见过，却能一语中的。
　　“那你是怎么做到旷课还考这么好的？”龙瑾珩觉得这成绩太不可思议了。让他不打球天天坐在教室里学，也未必能考进前２００名，而蒲苡乔成绩这么好，自己竟然还不当一回事儿！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蒲苡乔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就是因为我旷课还考成这样，我妈才会觉得我要是好好学，得冲出滨海走向全国。其实说不定我再好好学，也就是考这个名次。”
　　两人又喝了几杯，清酒微醺上头，龙瑾珩看着蒲苡乔单纯洁净的脸，像看一个外星人：他怎么会这么聪明？他俩的智商之间，大概有次元的差异。而成绩优秀成这样还要被天天批，高智商家庭气氛还真是可怕……
　　高智商生物大概已经吃饱了，擦擦嘴，起身往外走：“我去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