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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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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
遭到随七拒绝后,赫连翼颓废了一段日子,老朋友劝不了赫连翼,他自己尚心陷囹圄,如何又去劝别人放下呢?
宋莹每天看赫连翼这模样,心如刀割,但是她更不敢让赫连翼再留在盛京,因为随七吃的糖中有一种慢性毒药,不出三月,随七必然会死。
本来赫连翼离开盛京,随七死了,万事大吉,可是现在随七还没死,那毒药特殊,普通的大夫只会以为那是心疾,假如赫连翼知道随七得了病,一定会想办法救治随七,到时候,随七被下毒的事情就瞒不住了,说不定还会查到她头上来。
宋莹只好变着法儿的劝赫连翼离开,以免自己的事迹败露。
一百一十八
赫连翼在宋莹各种“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劝慰下,还有莫真一直在催促他赫连堡不可没有人的劝谏下,终于决定离开。
临走前,他还是想再见随七一面。
人的感情不能强求,这个道理他明白。
就像他喜欢吃橘子,不论别人告诉他李子多好吃,他也不会喜欢的。
而这一次去见随七,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一个人使了轻功,在那座小宅子晃悠了几圈,成功找到了随七的房间。
一开始,他只想在门外站一会儿,看一眼随七。
但是随七的屋里安静得很,过了一会儿,一个丫鬟端着一碗药过来,赫连翼忙躲到树冠中。
他听见那丫鬟说:“小姐,喝药了。”
随七什么时候生病了?赫连翼那次和随七分别时,随七还好好地,怎么这才多久,就开始喝药了。
赫连翼不放心,等到那丫鬟离开,一个闪身进屋,瞧见随七脸色苍白,闭目睡在锦被中。
一百一十九
喝过药后,随七其实没有立刻睡着。不久前,她忽然在屋中晕倒后,父母为她请来了大夫,大夫说是心疾。
随七早逝的父母都没有心疾,于是这莫名的心疾,随七也说不清缘由。但郎中既然说了她有心疾,于是随七开始了每天喝药的日子,从能跑能跳的农家女变成了卧床的病罐子。
其实喝药也没什么,但是随七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差的,喝药并不管用。
随七想,许是天意如此,他们随家一家都是短命鬼,这也怪不得谁。只是可惜她后来的义父义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却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
这次服药过后,随七的精神仍是不好,躺在床上小憩,丫鬟轻手轻脚的出去了,没过多久,门又被打开了,她以为是丫鬟忘了拿东西,但是那丫鬟走路竟一点声没有。
她认识的人里,能做到这样的人只有赫连府的赫连翼与宋莹、莫真。
她睁开眼睛,赫连翼面上的担忧便映入眼帘。
“你怎么来了?”
她还以为是宋莹来看她了。
赫连翼嘴唇翳动,告别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你生了什么病,为何会重到卧床?”
一百二十
随七不太想回答赫连翼,从他们上次见面的结果来说,她觉得赫连翼不会再想见她了,他这次来,又是因为什么呢?
“心疾。”
沉默了一会儿,随七回答。这件事只要赫连翼有心打听,是瞒不住他的,不如直接告诉他。
“严重吗?”
赫连翼迫不及待地问,想从随七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随七冲她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
赫连翼说:“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我该找大夫问的。”
一个美男子,皱眉说自己傻的样子,是有一点好笑的,随七嘴角笑容转瞬即逝,然而,她的脸上立刻出现冷漠的神情,道:“可我和你没关系,你为什么要关心我?”
赫连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的。”
随七眼睛一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她努力抑制住眼眶的涩意,道:“我们不过了做了一夜夫妻,你干嘛对我念念不忘,你不是能娶很多美人的吗??”
“可是我的心只有一颗,它已经给了你。”
“……”
“哪里来的狂徒,私闯我女儿的闺房,看招!”
随七的义父挥舞着大扫帚,怒发冲冠,直往赫连翼身上招呼。
赫连翼不敢对随七的义父动粗,只能在不大的房间狼狈地躲来躲去。
随七在一边大喊,“都是误会,阿爹你快住手——”
一百二十一
经过随七的极力劝阻,重点是随七义父累了的情况下,这场无意义的战争终于停止。
只不过随七义父不依不饶,人虽老,眼睛却像鹰隼一样紧盯着赫连翼,即使赫连翼是个久居高位的堡主,也被盯得不自在,咳嗽几声,说:“老丈,在下……”
随七义父哼了一声,“别叫我,我和擅闯女孩闺房的狂徒不熟。”
赫连翼硬着头皮解释道:“在下并非有意,而是想来看看随七过得怎么样。”
随七义父不置可否,“我可没见过不请自来,像贼一样上门的客人。”
赫连翼知道自己的行为不论怎么说都是失礼,一点不敢反驳,垂头认错。
等随七义母从随七那里了解了随七和赫连翼两人的过往之后,也不大喜欢赫连翼,但是随七要求一定要让他们夫妻放过赫连翼,她虽然不开心,仍是劝了自家老头子几句,放赫连翼离开了,还允诺他以后可以继续来看随七。
一百二十二
赫连翼回赫连堡的时间就这样推迟了,因为随七的病。
自从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随七之后,赫连翼除了睡觉,几乎整天都呆在随七那里,莫真打趣他,你干脆住在随娘子那里算了。
赫连翼忧郁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方便我照顾她。但是随七的父母不允许,还说这对随七的名誉不好。”
莫真:“我只是说说而已。”
男未婚,女守寡,整天黏在一起本来就对女方名声不好。
可赫连翼不在乎这个,大概是因为他笃定随七会嫁给自己,所以才会无视礼法天天来看随七。
随七心中没有一点感动是不可能的,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一点用在夫妻之间也行得通,赫连翼能做到天天来看随七,并且帮忙照顾随七,从来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温柔体贴到了极致,别说随七不被赫连翼感动,就连她的义父义母也对赫连翼逐渐消除了偏见,认为他是个可靠的人,对他天天来自己家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百二十三
纵然有赫连翼的精心照顾,随七的脸色却是肉眼可见的每日都在衰败,随七自己也能感受到生命力的逐渐流失,她像是琉璃瓶中待死的蝴蝶,每天的阳光不是希望,而是催命逝去的符咒。
赫连翼陪着随七,犹能感受到随七的身体状况,是一日比一日差,他买的人参灵芝都用在了随七身上,却没有一点起色。
莫真心细如尘,觉得随七的病不是普通的心疾,反倒像是中毒,尽管他没有证据,仍然将这个猜想告诉了赫连翼。
赫连翼现在虽不到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也差不多了,他不想和随七心意相通之后,又要承受失去心上人的痛苦。
莫真的想法给了赫连翼一个新的希望,只要找到随七中的是什么毒,他就有办法救随七!
一百二十四
赫连翼在盛京只有一个朋友,在老朋友的介绍下,请来了宫中的御医。这位御医确实有两把刷子,为随七看诊后,又看了看随七的脉案,说随七是中了毒,并且这中的这毒时日已久,如果找不到解药,恐怕性命难保。
赫连翼道;“难道您不能做出解药吗?”
御医叹了一口气,说道:“依老夫的医术,能暂缓毒发,为姑娘压制毒性,但是老夫从未见过这种毒药,毒药的材料不知,何谈解方。为今之计,只有找到解药乃是上策。”
宋莹给了御医银子,莫真送御医出门。
赫连翼愁眉不展,心中只有一个疑惑,那就是随七是因为什么中的毒,而从御医的说法看来,这毒是有人炮制才成,不是什么蛇毒草毒。
是何人与随七有仇,甚至要下毒害死她?
一百二十五
随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女寡妇,要问她自己,她也想不通,是何人要好害自己。
况且御医看过后,说是在这两个月的事,听起来,倒像是遇见赫连翼之后才中的毒。
只不过没有任何凭证,空口白话,随七也不打算将这猜想告诉赫连翼。赫连翼为了她的病跑前跑后,为她付出多少,她不是瞎子,自然是看得见的,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说出来,或许不仅帮不上赫连翼的忙,反而让他伤心。
一百二十六
宋莹作为那个暗中下了毒手的人,见到赫连翼为了随七中毒的事日夜不安,虽然心痛,但是一想到只要随七死了,她的心又愉快起来。
若说她有什么怕的,大概就是她自己下毒这回事,但是从随七吃了她的松子糖之后,她就偷偷把那包松子糖偷走销毁了,即使赫连翼要查,也找不到证据,更不能确定是她下的手。
宋莹为自己的计划暗自得意,只要随七死了,一切烦恼也会消失。
宋莹自以为她的计划天衣无缝,然而莫真是和她从小长大的伙伴,他想到自己在赫连府中宋莹偷偷吩咐管事,随七被不知名的刺客自杀,还有宋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在私下对随七露出的怨毒眼神……
宋莹点亮烛火,一个颀长的黑影也逐渐显露出真实面目,“随娘子的毒,是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