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若星河》正阿槿

37、爱是选择，也是坚守

　　后来沈尧星再见到叶远目是在沈尧星3个月的实习结束转正之后，公司的迎新晚会上，说是晚会其实就是简单的一个饭局，几个公司高管请吃饭而已，但其实叶远目根本不用去的，毕竟只是个迎新的饭局。
　　圆桌上，沈尧星和叶远目面对面而坐，明明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距离，却在此刻分外的远。
　　“首先，先恭喜咱们又有三个新成员的加入，让我们的公司得虎添翼，有了后生力量。”
　　“再然后，今年公司的业绩有了新的突破，多亏了小叶总所提出的新政策。”
　　“再有……”
　　沈尧星跟着鼓掌，自己迷糊间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杯酒，直觉眼前景象渐渐模糊，心下空荡荡的，脑海里涌上一句，酒可消百愁，此话还真是不假。
　　叶远目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沈尧星，总是看着看着便开始出神，这些人说的什么他根本听不进去，只含糊着应答着。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明天休息，大家也能好好休一天，之后还是希望大家可以继续加油。”
　　沈尧星半卧在桌子上没动，身边和他一起做实习的同事拉了拉沈尧星，但那人也喝醉了，根本没拉动。
　　“尧星和小林都喝醉了啊！有人顺路吗？送他们回去。”
　　叶远目也没说话，直接扶起了沈尧星就往出走，徒留剩下还清醒的人一脸懵的对视，“小叶总这是？”
　　“不知道，算了，也不用管了，小林谁送啊！”

　　叶远目扶着沈尧星上了自己车的副驾位上，将安全带系好后呆愣了很久，叶远目只喝了几杯仍然清醒着，但看着醉的早已不省人事的沈尧星却感觉头晕难受，强烈的不真实感让他畏惧，生怕一眨眼，沈尧星就看不见了。
　　“尧星。”叶远目轻轻唤了一声，沈尧星呢喃着嗯了一声，并没睁开眼。
　　叶远目不知道沈尧星现在的住址，也不敢把人送回他父母家，再者，自己也抱着私心，就开车去了自己买的房子那儿。
　　叶远目将沈尧星扶到床上，把衣服换了下来，一开始叶远目没觉得有什么，但等到他将沈尧星的衬衫扣子解开，整个人的脸都刷的红了一片。
　　沈尧星的胸膛完全暴露于空气中，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性感的人鱼线顺着结实的腰腹一直延伸到裤下，叫叶远目浮想联翩，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紧张的动了动喉结。
　　沈尧星的身躯明显比八年前更加紧实，修长挺拔，每一寸肌肤都恰到好处。
　　叶远目这一晚上都在进行心理斗争，后来干脆闭着眼摸索着给沈尧星换了睡衣，将被子往他身上一盖才敢重新睁眼去看。
　　这一看眼眶变红了，以前自己先醒的时候，沈尧星都是安静的熟睡在自己枕侧，那个时候，叶远目醒来后涌入脑海的第一句话总是沈尧星的名字。
　　叶远目呆愣的坐在了床边，将被子又往上盖了盖，轻声唤了一句，“尧星。”
　　沈尧星并未有任何动作，仍是沉沉的睡着，呼吸轻薄似微风，好像很快就会消失在空气里。
　　叶远目见沈尧星并不做任何反应，想着沈尧星应该听不见自己说话，这才沙哑的开口似是带着不是很明显的哭腔，“我也就敢在你睡着的时候说这些话了。”
　　“尧星，我后悔过很多次，你离开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每一次的擦肩而过的场景我都刻在心上。我知道我根本接受不了你的离开，很多次我都想联系你，但是，我怕，我太懦弱了。”
　　叶远目说完缓了缓，最后望着沈尧星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想最后再许一句承诺，我会解决所有的事情，给自己一个能重新陪在你身边的机会，届时，我会用尽一切方法让你爱上我的。”
　　“沈尧星，我爱你。”

　　第二天早上，
　　沈尧星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缓缓地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来，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当即心中咯噔一声，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心下惊慌，忙向四周打量。
　　屋内陈设简单，深棕色的家具透出这家主人的清冷，窗户紧闭，床边有个小床头柜，床头柜上放了杯水和一瓶醒酒药。
　　自己的衣物被熨烫整齐的叠放在椅子上，窗台上还放着个比较小的黑胶机，书柜的透明玻璃里反出了一道刺眼的光，沈尧星吃了药换了衣服，凑近看去才发现是一枚有些退漆的小太阳胸针。
　　沈尧星立刻意识到，这里好像是叶远目的房间。
　　沈尧星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先是一阵刺眼的阳光，待阳光暗去，沈尧星看清了一个人在客厅的餐桌上看着菜谱发呆的叶远目。
　　沈尧星往前走了几步，叶远目才发现沈尧星，“你醒了。”
　　“嗯。”沈尧星轻嗯了一声。
　　“谢谢，但我该走了。”“先吃口早饭再走。”两人同时开口，都怔了一下。
　　叶远目耷拉下脑袋，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奶狗，失落的点了点头。
　　沈尧星一面劝自己应该离开，但另一面却实在不忍心看到叶远目这样，心中酸涩，“也好。”
　　叶远目听了这话当下来了动力，立刻拉着沈尧星坐在餐位上，“等我一下。”说着，就开始慌张的收拾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食材。
　　半个小时之后，叶远目将一碗牛肉面摆在沈尧星面前，“尝尝看。”
　　沈尧星神色恍惚，举着筷子迟迟没能下筷，这一碗牛肉面牵扯了太多回忆。
　　沈尧星刚嗦一口面，一抬头就对上了叶远目一脸期待的眼神，沈尧星慢慢开口，“很好吃。”
　　叶远目这才满意的笑了，也开始吃自己碗里的面条，这样的氛围就一如那天刚下散打课的沈尧星和考完竞赛题的叶远目在那家简陋的小面馆吃的面一样，叫人想要永远停在这十几分钟的安宁时刻。
　　“尧星，我现在会做饭了。”叶远目突兀的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沈尧星将最后一口汤喝完，“嗯，谢谢，挺好吃的，我走了。”说完便不再去看叶远目的眼睛，直接往门口走去。
　　叶远目想拦，手悬在空中半晌儿也说不出一个理由，“我送你。”
　　“不用了。”沈尧星拒绝的很坚定，在叶远目真正跨过那道坎之前，他不想再有过多的羁绊和瓜葛。
　　叶远目眼看着沈尧星就要出门，他慌忙走进书房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一看就知道是A店得定制西装，价格不菲不说，那位店主很有讲究，接不接定制只合眼缘，因此很难预约。
　　“这个给你……入职礼物。”
　　沈尧星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深蓝色的亮面包装，眉头扭在一起，促成了“川”字，“远哥。”
　　这一声远哥让叶远目心底一颤，遗憾满了心。
　　“你说让我不在喜欢你了，你这是做什么？”沈尧星强压下心口快要涌出的悲伤，“我想进搏域，不再是因为你了，只是为了追求梦想和给自己谋求一个更好的发展。”
　　沈尧星还在强压含在眼里的泪花，但满腔的委屈无从诉说，在心底压了八年，现下却归于止水般的平静，“话是你先说的，就别再伤我了，行吗？”
　　叶远目整个人都僵住了，站在原地一声不吭，任由沈尧星夺门而出。好容易有了些热闹的房间归于平静，是了，莫名其妙将沈尧星推走的是自己，现在却想在黑暗中重新抓住那道光，自己想的实在是太好了。

　　如今的叶远目早就将公司的大部分事情接手过来，叶庭晨也渐渐退出了股东们的视线，不得不说，叶庭晨的确坐到了稳定公司利益。
　　叶远目从小就经常被叶庭晨带到公司去，大多数的元老级的股东都是看着他长大的，这样一来，叶远目的做事上有叶庭晨的风格，那帮股东也会在叶庭晨退休后愿意继续投资。
　　这天，许久未曾露面的叶庭晨再次出现在了乔玥家门口，将叶远目和乔玥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远目，你也很久没回来了，最近过的怎么样？”现在的乔玥周身气质和以前截然不同，虽然年岁大了，但比当年更加有神气，眼神里也透着光，说起话来也不再带着刺。
　　不敏感，不焦躁的乔玥是在她彻底离开叶庭晨和陈鸿阳在一起之后。
　　乔玥主动提出的离婚，叶庭晨倒也回复的干脆，第二天就去了民政局。
　　“挺好的。”叶远目语气平淡，但神情却流露着淡淡的忧伤。
　　乔玥看在眼里，问道，“是吗？可你的眼神不是这样的。你最近好像经常出差，怎么了，公司出什么事了？”
　　叶远目沉默几秒摇了摇头，踟蹰着开口，“不是。妈……沈尧星回来了。”
　　乔玥的神情柔和下来，已经开始有皱纹的手轻轻拍了拍叶远目的肩膀，“这样啊！不是挺好吗？我也想通了，真正的喜欢和爱是不分性别、身份等等的限制的，这么多年了，你几乎每天都要看着那枚胸针出神，既然还喜欢为什么不再追他看看。”
　　“可是，我对不起他，他遇到事情从来没想过逃，而是坚定地相信我的选择，可是我却怕的不成样子。我太自私了，从来没想过他的感受。尧星一向温和，永远都在为别人着想，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冷暖悲欢。”
　　“而且，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没有勇气去摆脱这一切，能够真正做到永远陪在他身边。”
　　乔玥静静听着，像叶远目小时候每次闯祸都跟乔玥诉苦那样，乔玥都会给叶远目一点小建议，“远目，爱是选择，也是坚守。人年少会因为年少无知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觉得自己什么都做得到，但成熟后就会发现所有的口头承诺不如你付出真正的实际行动去证明。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勇敢些，别让他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伤痛。”
　　叶庭晨听着乔玥的话，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记忆像走马灯般一幕幕回现在脑海里，释怀般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