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梦之尽头》卓小妖

4、Chapter 4

　　“任务？”千木良猜测道，“是去消灭‘堕’吧。”

　　日番谷转过身，面对着松本与千木良，淡淡道：“嗯。因为十三番队此次遇袭伤亡惨重，所以总队长决定派遣十番队队长、副队长，及十二位席官前往现世击灭‘堕’。”

　　松本皱眉，略微担忧地问道：“队长，那队务……”

　　“由三番队代为处理。”日番谷对松本道，“松本，你再去挑选十一位席官，告诉他们情况，让他们明天早上到南大门集合。”与蓝染之战结束后，三番队及五番队已经有了新的队长。

　　“是。”松本微微颔首，随后瞬步离去。

　　屋里只剩下日番谷和千木良两人。千木良依旧笑着，道：“为什么日番谷队长会选我呢？”她顿一顿，复又道，“我和你们不同，我不喜欢战斗。”这样的语言，只会让他们之间的隔阂更深，更加无法跨越。

　　日番谷的神情转为严肃：“命令已经下达，你必须执行。还有，你的斩魄刀是水系的，而‘堕’的攻击则以火焰为主，你的能力能帮到很大的忙。”

　　千木良的眼皮颤动一下，转瞬即逝：“我明白了。”她转身离开队长室，反手关上门。

　　日番谷回到桌前坐下，饮一口茶。他今天竟然说了这么多话，怪不得会觉得口干舌燥。他望向窗外，几只羽色淡青的鸟儿划过天际，他只皱眉道：“出田，你托我照顾的那个笨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你若是活着便好，千木良五席或许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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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日番谷冬狮郎在遇到雏森桃前，就遇到了岀田青鸟，岀田青鸟在那之前，也认识了千木良浅暖。但日番谷在正式成为十番队队长之前并不认识千木良，两个人即使在街上擦肩而过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这便是形同陌路。

　　初识之时，他不过是淘气毒舌的碧眼少年，她不过是几周前才在流魂街定居的魂魄。而她，那时却是千木良一族里的大小姐，被众族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

　　身为大小姐的千木良每天都会抽空来流魂街找出田，所以每次回去总是免不了挨一顿骂。千木良仍记得有一次，她来找出田的时候，出田向她提起了，那个名叫日番谷冬狮郎的少年。

　　“呐呐，小浅暖。我又交到了新朋友哦！”出田如是道。千木良那时望着出田的眼，她知道那种闪闪发亮的眼神，自己是从未有过的。因为，她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不过是因为她家有势力，有金钱才和她在一起罢了。

　　其实千木良对出田的新朋友是怎样的人并不感兴趣，但她打心底里为出田高兴。她认为，只有在苦难中能够相依的两人才是真正的朋友，而出田所交的新朋友据说是流魂街靠后几区的。这样会比较可靠吧。千木良如此想道。

　　“青鸟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他叫什么名字呢？”千木良坐在破旧木屋的回廊上，眨眨好看的灰色双眸。

　　“日番谷冬狮郎。”她笑得灿烂，又重复了一遍，“他叫日番谷冬狮郎。”

　　“日番谷……冬狮郎？”千木良的灰眸呆滞了几秒。她记得自己的母亲跟她说过，去流魂街的时候，如果看到了那个叫做日番谷冬狮郎的银发碧眸的少年，就避开他，他是个怪物。

　　——他们都说，你是个怪物。

　　至今，千木良看到日番谷，依然会这样想。

　　——可是，我不是这么想的。因为，你曾让青鸟那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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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木良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门。仰躺在床上，她翻过身，将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

　　“青鸟，姐姐，还有大家……都是因为战争而死的……”她低声抽泣着，枕头已经湿了一片。她不是害怕自己死亡，而是害怕身边的人死亡。哪怕只是一个从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她转头，凝视着被置放在床头的自己的斩魄刀——雨泣。雨泣全身散发着盈绿的光，剑身不住颤抖，想来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悲伤。

　　“雨泣……雨泣……”她念着这个名字，随后勾起嘴角，本应美丽的微笑此时看来却是悲戚的。

　　千木良将刀放在膝上，轻抚剑身：“他们都说，你是水系最强的斩魄刀呢。但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我的斩魄刀呢？”她的眸突然笑起来，这话不知是问的自己，还是问的雨泣。

　　“你当初许诺会给我力量，但是啊。雨泣……”千木良眸中星光点点，“我想要的并不是力量啊……”

　　——我知道你想要的，主人。是幸福吧……

　　她又喃喃道：“雨泣啊，真是委屈你了……你有多久没有尝过鲜血了……这次，就让你喝个够吧！”

　　——主人，主人，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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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番谷站在千木良门前，踌躇着该不该敲门进去。

　　他隐隐听到里面有抽泣声，他知道她哭了。

　　其实他方才想说的并不是“命令下达必须执行”，而是……“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会找人替你”。但这句话，到了嘴边，还是被咽了下去。这不是队长该说的话。他如此告诉自己。

　　日番谷知道千木良害怕战争的原因，是日番谷认识出田有一段时间之后，从出田那里听来的。然而，那时，他们还未相见。

　　在千木良还是十番队队士时，她的父母，她的族人，包括她最爱的姐姐，全都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千木良一族，在短短的几个星期中，只剩下她一人。

　　“日番谷队长到访，是有什么事么？”屋里响起了千木良的声音。果然，自己在门外站了那么久，她早该意识到。

　　他只转身离去，道：“没什么，路过而已。”这样的理由，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荒唐，又有谁会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