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的暗恋》未隅念初

7、第 7 章

　　月考如期而至，池钦和祁易很早就到学校。但两人不在一个考场里，池钦二考场七号，祁易一考场一号。

　　在教室预备时，池钦拿着一个印着“学神”二字的字符一直膜拜，周郁然经过疑惑地问她:“你干啥呢？”

　　“拜、学、神！”池钦斩钉截铁地说，眼里满是信念感。

　　在一旁看书的李子烨听见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池钦瞥了他一眼:“大胆刁民，竟敢轻视学神，小心挂科！”

　　李子烨听见这话笑得更猖狂了，随后周郁然看着一直在看题的祁易说:“我觉得你该去挂脑科，拜什么学神啊，拜祁神啊！”

　　池钦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对啊！应该拜祁神！

　　她直接把手上印着“学神”二字的字符塞进周郁然手中，然后对着祁易就是一顿拜。

　　“可拉倒吧你，跟他妈拜死人一样哈哈哈哈哈哈！”李子烨这下没了看书的心思，只觉得逗池钦太好玩了。

　　池钦也忍不住了，随口飚出一句脏话:“去你妹的！你要不要这样破坏气氛啊！”说着就要起身打他。

　　祁易虽然耳朵里塞着耳机，但并没有歌曲。他刚刚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注意力一直在池钦和其他人的聊天内容上。还时不时地用余光去瞟一眼池钦的动作，表情。

　　尽管军训时李子烨戳破了他的小心思，但他一直是否认的，只是没说出来。可他不太明白自己是否只是图新鲜感。

　　就像很多同学说的那样，池钦这样的女生，就是典型的女汉子类型。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就是池钦的代名词，她一直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班级里的同学面前。

　　尽管祁易和她住在一起，他也没见过池钦其他的样子，她永远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祁易常常在想，她没有脆弱的一面吗？她没有敏感的时候吗？她没有害怕的东西吗？池钦，到底是什么样的池钦呢……

　　这可能就是新鲜感，他想了解她，但了解之后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等他新鲜感一过就什么都不剩了。

　　问题一旦产生就会变得休无止境，这一连串关于池钦的问题就这样一直困扰到他考试结束。

　　一中月考排得紧，第一次考就考了全科，改卷也改得紧。周二考完，周三下午就能出成绩和排名。

　　这次的月考题目对于祁易来说并不难，数学那科他刻意留意了，基本上每一题都是给池钦讲过的。

　　月考成绩出来后，祁易照常是年级第一甩了后面的人二三十分。年级第二是周郁然，第三是李子烨，第四是夏湫泞。池钦找了很久自己的排名，最后在第八名找到了自己。

　　池钦:
　　语文:132/150
　　数学:118/150
　　英语:144/150
　　文综:243/300
　　理综:234/300

　　池钦看着墙上贴着的排名表，数学竟然进步了这么多，虽然分数不太好看，但是和之前的比她已经很知足了。

　　回到教室后胡老师发了成绩单，池钦坐在座位上一脸满足地看着成绩。祁易刚好经过她身边，瞥了一眼她手里那个代表名次数字，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考得不错呀。”

　　池钦手指不由得抓紧了成绩，单眼皮微微直跳——谁都知道这次祁易以好成绩取得了年级第一，他的总分比池钦高了五十分不止，他说这样的话，好比是西施称赞东施长得美。

　　这当然绝不是夸赞，也不是谦虚，这讽刺！

　　池钦眨了一下眼睛，冷笑一声，平抚成绩单塞进书包里。
　　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对着身边的温箐说:“考个第一有什么难的，有些人还真就嘚瑟起来了，我又不是不能考，只是不愿意考，既然有人那么得瑟，我下次就稍微努力一下下，展现我的真实实力好了。”

　　温箐自然看得出池钦动了火，她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祁易，然后干涩地笑着:“那当然，你想做的，有什么事做不到的……”

　　“好啊，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祁易很没风度地无视掉李子烨冲他眨眼睛眨得快要抽筋的样子。又是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双手撑在课桌上，身体前倾望着池钦。

　　“赌什么？”池钦自然是不会怕的，扬着下巴不甘示弱地望着他。

　　“就赌……一个愿望好了。”祁易眯着眼睛冲着池钦笑开来，春暖花开中又带点“老奸巨猾”地说:“谁输了，就答应赢的人一个愿望……当然，愿望不能太过分，不能有违背法律道德。”

　　江明熙拉着池钦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逞强，可池钦要强的性子，豪言壮志一说出口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此时此刻，她已经和祁易击掌为盟:“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祁易望着她愣了若干秒，才轻声吐出这四个字。

　　-

　　月考过后，祁易表现得像是一个心理正常的高中男生，在新的集体里很快有了更多自己的朋友和哥们儿。

　　祁易经常和李子烨一行人去打球，他在阳光下打球的样子很养眼。对人微笑的时候，眉眼柔和得像春天里的第一道光——但这些统统都不能抹杀他给池钦的第一印象:池钦还是觉得他是一个阴沉寒冷的人。

　　可这一切都在那件事后有了转机。

　　一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考试之后必有活动，可谓是“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这次月考后没过几天就迎来了高中生涯中第一次两天一夜研学旅行。

　　初冬的早晨不算太冷，池钦只穿了一件毛衣就和祁易一起出门去车站了。祁毅川本来想送，可被两人齐齐回绝，正一个人坐在一旁郁闷地画圈圈。

　　刚上车池钦就后悔了，周围的人都穿得比较暖和。当然，除了夏湫泞，她穿得更“美丽冻人”。

　　目的地是山下，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属实是有些无聊。这个天气挺好的，池钦靠在玻璃上，有一点阳光照进来她就能快速入睡。

　　到了景点的旅馆，经过老师的分配，每班三个男生一间房，四个女生一间房。

　　祁易当然是和周郁然，李子烨一起，但出于不能插班的缘故，“花开富贵F4”没法聚齐。于是池钦，江明熙，温箐三人也被迫和大小姐夏湫泞一起。

　　第一天的行程确实没意思，无非就是看看名胜古迹。池钦六人索性在旅店睡觉，祁易则是一个人坐在一旁写题。在那之前祁易就好心提醒过他们，下午睡了觉晚上不一定睡得着。

　　这话说得没错，入夜后下午睡觉的几人直接开启了兴奋状态。大半夜的李子烨打电话给池钦邀请女生们去他们的房间玩游戏。

　　好……好猥琐的一句话。

　　池钦问了温箐和江明熙，两人纷纷赞成，毕竟待在房间里也没意思。当几人犹豫要不要问问夏湫泞时，夏湫泞自己主动开口了:“钦钦，你们要去祁易那边玩吗？”

　　……钦钦？她叫这个称呼还真是让人听着毛骨悚然呢……

　　三人石化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对，一起去吗？”

　　四个女生蹑手蹑脚地进了男生们的房间，温箐进了房间巡视了一番，然后对着李子烨打趣道:“房间整洁没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李子烨丝毫不退让，也开起玩笑:“我去你妈的，温箐自从和池钦玩一起，现在越来越粗鲁了！”

　　突然被点名的池钦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滚呐！乌龟吃煤炭，你个黑心小王八！”

　　七人玩闹一番后终于迎来了一个聚会必玩项目——真心话大冒险。

　　周郁然拿起身旁的纸牌:“抽到王的就可以指挥其他的号数做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很快开始了第一轮:

　　江明熙天选之女，上来就抽到了王牌。她捏着牌思索片刻后开口:“六号回答四号的真心话！”

　　六号是祁易，四号是夏湫泞。

　　……

　　好诡异的组合。

　　夏湫泞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祁易没有看任何人，很淡然地开口:“有。”

　　他说的当然不是池钦，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喜欢池钦，他说的人是在家里郁闷的祁毅川。

　　第二轮开始。

　　夏湫泞抽到王:“二号背着五号和三号接吻！”

　　这个组合更诡异……

　　二号是周郁然，五号是祁易，三号是……李子烨。

　　李子烨直接炸毛，撒手不干了:“我发钱好吧，看群里。”

　　第三轮开始。

　　这次池钦抽到王牌:“七号和四号拥抱三十秒。”

　　李子烨和温箐，这次好像李子烨很乐意，没有发钱抵债。而温箐就小脸通红，李子烨和她慢慢靠近，最后抱在了一起。

　　“李子烨你艳福不浅啊！”池钦在一旁调侃着。

　　不得不说，温箐身材极好，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而池钦就不一样，该有肉的地方没有，不该有的倒是有，好比脸上……

　　第四轮开始。

　　李子烨抽到王牌，他是出了名的鬼点子多。一脸神秘兮兮地说:“你们想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众人都选择大冒险，李子烨一个不小心笑出声来，然后颤声说:“七号用嘴巴叼着饼干喂一号！”

　　池钦一低头发现自己手上就是七号，瞬间瞳孔地震。祁易抽了牌之后一直没有看自己的牌，看见七号是池钦后瞬间慌了神，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用嘴喂多不卫生啊，用脚吧。”

　　坐在一旁的周郁然被水呛住，他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牌，他就是一号。于是他很实诚地把自己的牌和祁易的牌掉包了。

　　站着的李子烨笑着说:“什么鬼啊，你用脚喂一个试试？”

　　夏湫泞听不下去了，摆出一副看戏的姿势，翘起二郎腿:“行啦，就用嘴，一号是谁？”

　　祁易见没人帮忙说话只好坐下翻了自己的牌，祁易就是一号！

　　他一脸震惊地又站起来，李子烨笑得更灿烂了:“来来来，既然你说用脚比较卫生，池钦来，脱鞋吧！”

　　夏湫泞坐在一旁瞬间石化，估计她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就这样一言不发。

　　温箐看见这一场面也顾不得自己脸上还没消下去的红晕，开始拉着江明熙磕CP。

　　池钦呆呆地站在原地，那句“要不还是发钱吧”卡在嗓子里一直说不出来。本想着祁易可能会说这句话，可是现在看来他应该也卡嗓子里了。

　　最后在五个人的起哄中，池钦还是嘴里叼了个饼干。祁易站在她面前，微微俯身，在接触到饼干的前一刻他的呼吸撒在池钦的睫毛上，很痒，惹得她不得不往后推了一步。

　　随后祁易很温柔地撑住池钦的肩膀，慢慢俯身，咬到饼干的一瞬间两人鼻尖相触。祁易的鼻尖很凉，和池钦的鼻尖触碰的一瞬间两人的脸也不约而同地变红。

　　“还好饼干够大，不然真的有可能因为一个游戏献出初吻！”李子烨活跃着气氛。

　　那时候，池钦忽然觉得，祁易好像不是那么难相处了。

　　-

　　回到房间的四个女生各自上了自己的床，夏湫泞在第四轮之后全程一言不发，她总是一脸不善的表情看着池钦。

　　在温箐和江明熙离开后，夏湫泞终于开口询问:“你喜欢祁易。”

　　池钦背对着她，见这人出言不善，她也不太想给她好脸色:“你这是个问句吗？”

　　夏湫泞没有说话，仿佛是默许了。

　　池钦见她没有回答，盖上自己的被子就要关灯睡觉。夏湫泞好像想了很久才开口:“我和他是初中同学，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现在只是新鲜感。”

　　池钦不懂她所说的新鲜感的意思，只是依旧闭着眼睛，过了许久才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字。

　　“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那人还在说。

　　“所以你把他告诉你的秘密就这么轻易地告诉我了？怪不得他搭理你。”

　　“…………”夏湫泞沉默了片刻又慢悠悠地开口:“我初中也和他关系也很好，那次在家你也看到了，我和他很聊得来……可现在他对我不冷不热的，还是建议你也不要对他抱有太大幻想。”

　　“哦。”池钦不太想搭理她了，刚刚在男生房间里玩已经让她心疲力竭，现在还要应付这样一个大麻烦，真的是受够了:“你这样诋毁他，他本人知道吗？”

　　“……”

　　夏湫泞还在喋喋不休。内容大概就是说她和祁易初中时有多好，被多少人以为是情侣，结果现在祁易却对她不冷不热。她也暗自内涵了池钦，表示祁易以后也会这样对她。

　　可池钦根本不在乎这些，她只想睡个好觉，夏湫泞嘴里的恩恩怨怨她只当睡前故事来听了。不得不说，这个睡前故事还是比较狗血的，这一点她的确不是特别满意，暗暗在内心打了个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