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和他的小鸟》Aka七

10、第十章

　　出海捕捞的渔船傍晚才会返航，白天的港口只是用来交易前一天收获的地方。
　　所以这会儿听到的喧闹明显不太对。

　　从间歇传来的惊叹和拍手的声音来看，至少不是起了什么冲突。

　　马尔科面朝港口方向，内心有一点点的好奇，又想到那儿本就是他回去的必经之地。

　　于是，犹豫都不带犹豫的，三两口把吃剩下的苹果核咽下去。

　　双手燃起一层微不可查的薄薄青焰，再“啪”地合掌一拍。四散的火星子像水珠一样，裹着沾上的汁水溅到了空中。

　　搓干净手的马尔科再次拖着车，慢慢悠悠晃过去。

　　凑近之后瞅到了熟人——在他设想中应该在辛勤劳动的船工大叔，正背着手挤在人群里面左看右看，偶尔还和旁边的人聊上几句。

　　马尔科眨眨眼，凑热闹的心越发强烈。
　　于是火速把车推去了角落，再几步蹿到大叔后面。

　　接着——用微小的力道拍了拍某人的腰子。

　　“？”大叔警觉，侧身，低头。
　　和一双蓝色大眼睛对上了视线。

　　嗯，摸鱼的工人被出钱的老板抓了个正着呢。

　　但大叔不心虚，反而兴致勃勃地伸手把小孩儿提溜起来，对准了人群中央。

　　“来的正好，今天有人搞到大东西了——海兽级别的大贝！看见了吗！？”
　　他的动作不快，马尔科考虑到对方大概率不是存什么坏心也没躲开。

　　不过即使有准备，大叔这一抓一提的抓鸟动作还是让他有些炸毛。

　　正要挣扎的档口，眼角瞥见的东西却令他放弃了动作。

　　被众人包围的空地上，是一只硕大的砗磲，外壳厚重粗糙，表面有很多巨大的隆起和沟壑，但因为是纯黑的颜色，一眼看过去有一种丝绒质地的错觉。

　　“我们这儿的贝平常都生活在深海，很聪明，会逃，开合力也大。毕竟不是鱼人，寻常根本无法捕获。”

　　“唯一的机会，就是趁它因为体内过大且无法排出的异物感到痛苦，选择上浮到浅海的时候...”

　　船工在他上方balabala，马尔科专注于漂亮大贝壳的同时从中提炼有效信息。
　　——贝壳里面能有的异物...不就是珍珠吗！！！？

　　他已经看见有两个人把长刀小心翼翼地插进砗磲的缝隙中了。

　　这只砗磲这么大，外壳张开，人都可以钻进去。那它产的珍珠......！？
　　马尔科有预感，肯定又大又漂亮！

　　他紧紧扒着船工大叔的脑袋，伸长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随着一声比想象中要轻的“咔吧”，砗磲被打开了。

　　隔着一层又一层的人围成的圈圈，鸟类优越的视力让马尔科清楚地看清了砗磲内部的样子。

　　与外壳的漆黑不同，里面是一片雪白。中间的那片贝肉肥厚且有些微不自然的圆润凸起，一眼就看得出来里面有货。

　　撬壳的人明显是个熟练工，他走到正对砗磲开口的那边，眼睛一扫，直接唰唰几刀下去。

　　瞬间，贝肉如同划破的绒毯，缓慢滑落，露出了五颗比拳头还大的黑色珍珠。
　　壳内水汽未散，阳光下的珍珠周围多了一层氤氲的光，变幻着瑰丽的色彩。
　　美得世所罕见。

　　想要！
　　马尔科扒着船工的手陡然用力。

　　众人一时只顾着惊叹，半晌才有掌声响起，也惊醒了这个本能爱好发作的小朋友。

　　他攥紧的手蓦地一松，整个人自由下落。腿在别人反应过来伸长手臂要捞之前，轻轻一蹬，从容落地。

　　一波操作行云流水，一直觉得他是个文静小孩的大叔惊呆了。

　　马尔科哒哒哒跑去角落，拖着车又跑回来，车轮轱辘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在掌声逐渐稀疏的情况下还是很明显的，好几个人都转过头来看怎么回事。

　　“马尔科？！”船工大叔先问。
　　“大叔！”小朋友很急啊，“你帮我问问，那个砗磲连壳带珍珠卖不卖呀，我回去喊先生过来！”
　　话音未落已经拉着车调头了。

　　“欸？”船工听懂了，但还是有点懵，回过神后又见小孩已经远得就剩手指头那点大了，“你慢点，不用急，小心摔倒！”
　　马尔科空出一只手挥了挥。

　　大叔无奈摇摇头，转身认命地上前和砗磲的主人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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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

　　爱德华·纽盖特还在睡梦中，鼻涕泡随着船工一下一下的敲击忽大忽小，但下一秒，随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破裂。

　　他睁开眼，起身穿衣，开门：“怎么了？”
　　全程跑着回来的马尔科气都不喘，秒答：“先生，我要买东西，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纽盖特先生：“？”
　　“你的早饭我也给你带了，拜托拜托！”马尔科连口癖都忘了。
　　“赶时间吗？为什么一定要我跟着？”
　　“因为交易金额比较大，最好还是有大人跟着比较有说服力。”

　　看样子没出大事，海贼先生默默将手里的薙刀放了回去。

　　见此，马尔科眉梢微动，之后当做没看见，从自己房间里拎出两袋东西递给他。

　　一袋是贝利，一袋是零碎的金银和钻石。爱德华??纽盖特掂了掂，听声音份量不少。

　　“走吧。”他也不再多问，把东西抛回去，并让马尔科坐到车上，一边吃一边接手了拖车工作。

　　......

　　待两人回到港口，给力的船工连价格都已经谈好了。

　　似乎是因为希提岛的住民肤色偏深，他们反而喜欢佩戴浅色的东西，尤其偏爱洁白无瑕的珍珠。

　　所以，即使这次的珍珠又大又美且稀有，它依然不符合希提岛人民的审美。

　　当然，它的原主人也很清楚，虽然在本土市场不好，但如果运到海外更繁华的岛屿，品相如此好的黑珍珠肯定能够大卖。

　　不过，对于靠捕鱼为生的人来说，其中所需承担的时间和风险过大，一点都不划算就是了。

　　因此，人到钱到后，交易就无比的丝滑。
　　有船工大叔这个熟人牵线，花出去的也比预想中少。

　　马尔科不想放过此等物美价廉的天时地利，正好没什么事，路过饰品店又顺手买了些加工好的珍珠首饰，什么色的都有，并将所有的漂亮珠子都放进了那个黑“丝绒”大贝壳里。
　　perfect！

　　完事，也不嫌砗磲表壳硌屁股，愣是爬到上面坐着。
　　享受真??“坐”拥财宝的感觉。

　　堂堂大海贼白胡子劝了也不顶用，只能一脸无语地推着载了吃喝、财宝贝壳，以及世上唯一一只不死鸟的推车继续向前了。